正文 【犬夜叉-殺籬】結 — 第二十九章-我回來了

杀生丸眼皮跳了下。

眼前这片滚滚黄土不断飘来的沙尘及狂乱的风扰着他,豹猫一族正在对面一方不断嘶叫,更是让他心烦。箭在弦上,双方随时都能开战,长年跟着犬大将的西国妖怪们站在杀生丸後头,已快克制不了战斗的兴奋,可杀生丸像是在等着谁般,迟迟无下步动作。

他当然不会放任父亲所打下的江山被豹猫踏进一步,只是原本想单打独斗的他,当年受过犬大将照顾的一些妖怪们自告奋勇地跟上,在战力不平均的状况下实在难保不会扯他後腿。

不过这还不是让他最心烦的。

「杀生丸少爷──」邪见从後方连滚带爬地跑来,神情慌张,「大事不妙啊!听说……犬夜叉那家伙被封印了。」

杀生丸要邪见去找能即时探查到消息的妖怪了解枫之村的状况,这才过了一夜,那半妖居然就被封印了?

「封印是怎麽回事?」

「好像是被那个叫做桔梗的人类巫女夺去了心神,因而被人有机可趁。」

「愚昧的家伙。」

杀生丸将眼神放回前方,然而却也没下一步动作。邪见就这样静静地望着他,顺便读秒,五、四、三、二、一,啊哈!杀生丸果然回瞪他了。但邪见不是不说杀生丸此刻最想知道的事情,是觉得说了……杀生丸不知道会不会发疯。

「阿篱她……为了阻止桔梗的箭射中犬夜叉,牺牲了自己。不知怎麽着……也没看见屍体,在那瞬间就消失了。」

「……」杀生丸袖下的拳头紧握。若是因为阿篱遇上桔梗的缘故因而消失,那就代表──她再也回不来。

这个世界不容许桔梗与阿篱同时存在,想起那天阿篱的灵魂因碰触到桔梗而痛苦的模样,她在他眼前忽明忽灭像是即将熄灭的烛火,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就灰飞烟灭,而这次杀生丸不在她身边。

他救不了她。

再怎麽强大也终究有无法守护的东西,此刻他体会到原来这种情绪叫做『无力』,不甘心与痛苦的情绪爬上他的心脏,这一次无论再等几百年,也永远见不到他喜欢的那个阿篱。是啊,喜欢,在这种时候才承认又有何用?

「上吧。」

一声令下,所有妖怪冲上前方战场。

他现在也只能用战斗去忘却情绪了。

×××

村民着照着桔梗的意思,将桔梗与四魂之玉一并火化。火化仪式从下午烧到了深夜,阿枫已经哭到没有泪水,跪在忽明忽灭的火堆旁,她其实明白桔梗并没有怨恨犬夜叉,所以她也不会埋怨,只是此刻的她只想能再见姐姐一面,如此而已。

周遭突然骚动起来,在最後一个火苗熄灭後。阿枫向着骚动处看去,令人惊讶的画面映入眼帘──阿篱又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她左肩有着被箭穿过的痕迹,血已经乾涸停止,现在的她仅是像睡着一样躺在地上。

『这……是桔梗大人复生吗?』

『不对,刚刚在桔梗大人射箭时,这个女孩有短暂出现过,我以为是我眼花……』

『长得真像桔梗大人啊。』

『会不会是什麽妖怪呢?太可怕了……』

『或是神灵呢?因为不舍桔梗大人离去,而重新降生。』

村民们七嘴八舌不停猜测,阿枫跪坐在阿篱身侧仔细看着,她确定这不是桔梗,而是那位叫她要阻止桔梗出门的姊姊,为什麽这个姐姐会知道这些事……

「欸……妖、妖怪!」一位村妇突然大喊,只见一位从没见过的好看男子坐着一只像龙又像麒麟的双头巨兽前来。不过那男子语气温柔,似乎没想伤人之意。

「惊扰各位不好意思,我是人见城城主──人见粲一。」粲一朝众人颔首,道:「能将这个女孩交给我吗?」

×××

阿篱睁开双眼,并没有看到她所以为的光景。

本想也许已经回到了家、或是如尘埃般飘散到天堂或地狱,不过映入眼帘的仅是桔梗家的木色梁柱,以及伴随在旁的粲一。

她会回到这个世界上,大概是因为这个世界没了桔梗。咬紧唇瓣,所以她根本无力去阻止这场悲剧,桔梗死去,犬夜叉被封印,什麽都没有变。

「粲一。」等到悄声哭泣完後,阿篱才轻唤一旁的粲一。

靠在边上打盹的粲一听到声音醒了过来,他连忙扶助欲起身的阿篱,要她多休息些。虽然他已经帮她治疗好箭伤,但虚弱的疲态他可治不了。

「为什麽你会在这里?」

「前些天杀生丸突然来找我,要我马上到枫之村接你。」粲一顿了下,又说:「他说无论你还在不在,都必须带回你的消息。虽然不大懂他意思,但昨晚看见倒在地上的你时,我似乎能明白为何当时他的神情居然有些……着急。」

杀生丸去西国前居然还为她安排了这些,她在杀生丸心中真不是颗棋子?如果不是棋子,为什麽要对她这般好,明明都已跟杀生丸摊牌她对他的失望。阿篱不禁握紧被褥。

想见他,想见他,现在突然好想见他。

在这个世界,包容阿篱所有脆弱的他。

「打扰了。」阿枫掀开门帘走来,跪坐在阿篱旁边,并将手上那套已经折叠整齐的阿篱制服交到她手中,「都已经洗好晾乾,你随时都能换上你习惯的衣服。」

阿篱低头看了眼她身上的巫女服,满脸歉疚,「抱歉,我穿了你姐姐的巫女服……而且,没阻止那件事发生,真的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虽然这一切的发生我还是很茫然,但很多事情都是冥冥之中有定数的吧。」阿枫将手握上阿篱的手,止不住满脸泪水,「但是对不起,我现在好像还无法面对跟桔梗姐姐长得一模一样的你……能不能请你先离开枫之村,我……太痛了。」

阿篱嘴唇轻颤,本想说点什麽又吞了回去。亲人昨天才死去,怎麽可能能直视这张一模一样的脸,现在的她,依然不能属於这里。

×××

白衣绿裙,站在强烈的那抹红色前面呆望很久。

被封印在时代树上的犬夜叉仅仅像是睡着似的,跟她初见他时一样。谁都不会想到後来的他们渊源会如此深刻,当然,她也不会想到会再一次见到这样的他。

她刚来到这里时,有过想要拔出那只封印之箭的念头,但手都还没抬起,犬夜叉安详睡着的脸庞阻止了自己,像是在告诉她:『让我好好睡吧,远离那些身为半妖的痛苦;让我好好睡吧,我想在那个世界做做美梦。』

「阿篱小姐。」粲一牵着阿哞从後方走来,「能提供给阿枫的援助我都已经备妥,我们可以准备回人见城了。」

「粲一,我必须赶去西国一趟。」

「……西国?」

「得亲自跟杀生丸报个平安呢,也不知道他那边是不是有什麽需要帮忙的事……」

「……」不想要她离开啊,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他心中的过路客,如今再见还是不想放弃。他无法谅解为什麽杀生丸总无法在第一时间保护好阿篱,也无法理解他们明明非爱情,却如此需要依附着对方。

粲一忍不住情绪,将阿篱拥入怀里,道:「不要再到他身边了,我不想再看到你昏迷受伤的样子。跟我回人见城吧,我明白我们相处时间不长,但我会等待!是你将我从染血湖畔拯救出来,我会给你安逸的生活,我会用一辈子爱你。」

面对粲一的二次告白,阿篱虽然感激於粲一对她的付出,但她不可能跟粲一在一起,也不希望给粲一无畏的希望。她轻轻推开粲一,道:「对不起。」

粲一明白他是不可能走进阿篱的内心了。

他默默放开抱着阿篱的手,走向阿哞并将缰绳给了阿篱,「让阿篱小姐困扰了,抱歉。你先走吧,我会再另寻方式回人见城的。」

「粲一,谢谢你。」

骑上阿哞,阿篱又转头看了犬夜叉一眼。对犬夜叉的眷恋就在这一刻放下吧,让自己这些年来的感情完全停止在这里就好,日暮篱,你该往前走了。

×××

与豹猫一族的战斗陷入了僵局。

这些跟随过犬大将的妖怪们已有一定年纪,面对豹猫的疯狂肆虐他们根本招架不住,他们被步步逼退,四处逃难,『杀生丸少爷救命啊!』的声音此起彼落,光是忙着保护他们,杀生丸根本无法放手一搏,经过一天一夜的战斗,就算是杀生丸也难得地展露出了疲态。

也不是没有动过乾脆就别管这群家伙的念头,让他们死一死,他可能还比较能专心在豹猫一族身上,可是这些将杀生丸从小看照到大的妖怪们多多少少对他有恩,面对杀戮他的确是无情残忍,但义理这点他可还是有的。

又一个攻击过来,杀生丸抬起已经有些重的剑准备挡下这波攻击,然而就在此刻,一道紫色光芒将豹猫朝他射来的尖锐如刃血樱花给震得剥落四散。

这是破魔之箭……!杀生丸屏住气息,震惊地朝天空看去。

「杀生丸!」骑着阿哞的阿篱朝下方的他挥挥手,「我回来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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