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时隔一个礼拜，我终於再次见到我的小苹果了。
「你良心发现了喔？」迅速收回手机，我贼笑。
二哥睨我一眼。
「哥，谢谢，还有对不起。」没忘记他被约谈的事，我内疚地补上一句。
「你是李澄约吗？」二哥惊讶。「我认识十几年的李澄约，应该不会说这种话吧？人真是活久了什麽都能见到耶！」
扁扁唇，我低下了头。
「谁那麽无聊跟你讲这种事啊？」察觉到我道歉的理由，二哥接着出声。
「所以你真的被揍了吗？」抬起头，我怜悯地望着二哥。
「你动作片看太多了吧？」二哥噘起一边唇，翻了翻白眼。「总之，你在学校别再惹事，我就谢天谢地了。」
呿，惹事的又不是我。
「你昨天去医院干嘛啊？」二哥问。
经他一提我才想到，功课一直落後的他，上高中忽然突飞猛进、一日千里，原以为他终於变成了聪明人，结果是因为有羊羹学长的暗中相助。
逮住了这种事，不笑笑这个笨蛋怎麽行呢？
「哥，你也不错啊！还让学弟帮助你成绩步步高昇。」我带了点讽刺的语气。
这个笨蛋自尊心很强，搞不好会羞愧到不敢直视妹妹也不一定。
我就是受够了他高傲的态度，才想看看他低声下气的样子嘛！
「嗯，羊羹真的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当初还有几个国外的教授想要拉拢他，不过他都拒绝了。」二哥出乎意料的平淡反应。「你要好好跟他学，知道吗？」
脑内陷入一片空白，我张着嘴，眼神呆滞。
「对了，你的手机应该没电了，今天带去学校也没用。」二哥咧开嘴，笑着对我说。
什麽！
「太过分了！你干嘛不帮我充电？」
「我只是没收保管，没有使用的必要。」
「你……」
我对二哥就是没办法产生讨厌以外的感情啊！我恨死他了！
垃圾！
没办法，今天只好把小苹果留在家里充电了。
「跟你二哥认错了吗？」搭着捷运，坐在身旁的湛真恭问道。
「你那麽关心我二哥干嘛？」我用鼻子喷气。
「我是希望你们兄妹不要为了这种事有心结。」湛真恭解释。
心结？
「放心吧，我跟他之间只存在着厌恶。」我讨厌他、他也讨厌我，就这麽简单。
「你跟你二哥还真像。」湛真恭这是在人身攻击吗？
「脸吗？」我想哭。
「我指的是个性，不过你一说脸，我突然也觉得满像的。」湛真恭很显然在伤害我的心灵。
「你的意思是，不只是个性，我连脸都跟我二哥很像？」这简直比鬼故事还令人毛骨悚然。
「像这样。」湛真恭伸手挡在我嘴前。「鼻子以上最像。」
感到晕眩的此时，我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有位亲戚也说了类似的话。
『哇，这是你们的小女儿啊？长得跟你们家老二好像喔！这两个以後一定是俊男美女呢！』
全身起鸡皮疙瘩中。
为什麽不是长得像我最喜欢的大哥呢？偏偏是那个笨蛋！
「欸。」湛真恭出声，我才发现捷运到站了。
「走吧！」正要起身，湛真恭突然捏住我的脸。
这家伙搞什麽鬼？
「虽然你们长得像，但是你比较可爱。」松开我的脸，湛真恭若无其事般，泰然地走向门口。
愣。
他……中邪了吗？
「门要关了喔。」下车前，湛真恭转过头提醒。
「哦。」回过神，我赶紧小跑步下车。
走在湛真恭旁边，我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侧脸。
湛真恭真的变得好高哦！有一百八十公分吗？
维持歪头的姿势太久，猛然一个转回来的动作，也许太用力，我竟然扭到了脖子。
啊，痛死我了！都怪这家伙长太高了啦！
「你没事吧？」湛真恭停下脚步。「扭到了吗？」
「阿恭，怎麽办？」我一手按着脖子，歪着头望视湛真恭。
「怎麽了？」
「我的头转不回来。」
「……不会吧？」
「骗你干嘛！」
真的转不回来了啦！
「等一下，你先不要动。」湛真恭手贴住我的脸颊，试着转动我的脑袋。
「啊啊啊啊——」我惨叫。「我会死的我会死的我会死的！」不是痛死就是脖子断掉窒息，反正就是会死！
「冷静一点，总之，先去保健室吧。」湛真恭拉住我的手，小心翼翼地带我前往保健室。
保健室老师大略了解状况後，要我先乖乖坐在椅子上别动，准备联络医生过来帮忙。
「同学，你先回教室，顺便帮她跟导师说一下。」老师对湛真恭说道。
「好。」湛真恭点头，转身迈出步伐。
「阿恭，帮我把书包拿回去！」我叫住他，指了指我的书包。
「嗯，你好好保重。」语毕，湛真恭拿着我的书包离开。
「你们是情侣吗？」
老师一个惊人词语让我错愕得又扭了一次脖子，痛得我哀声遍野。
「同学，你有必要这麽激动吗？放心啦，我不会随便宣传的，高中生交往是很正常的事嘛！」
「老师，你误会了！」我极力否认。「他只是同学，同学！」我特意强调两次。
「现在的孩子真不坦率。」老师根本没听进去。「来，试着转动看看。」她轻轻按住我的头，帮助我左右扭转。
「不行，转不过去！」越转越痛！痛到我快要吐血了！
「看样子要打电话到医院去了。」老师走到书桌前，翻阅桌上的笔记本。「等我一下，我看看医院的电话喔！」
「早。」才刚响起上课钟，一个学生就走了进来。「今天没位置，算了。」
这个学生正是很会利用上课时间补眠的羊羹学长。
「学长！」我叫住他，阻止他走掉。
「啊，黑轮学妹。」学长认出了我。「你怎麽回事？」他在我正前方弯下身，半斜的脸庞在我眼前放大。
好、好近！
太过紧张，我双脚踩住地板用力向前踢去，身体受到後座力直接往後倒，整个人重重摔在地板上。
伴随着椅子四分五裂，在飞出去的那一瞬间，我第一次在学长脸上看见错愕。
我好像做了蠢事。
不过，我又在学长脸上发现不一样的表情了。
而且，倾斜的脖子恰巧被我扭正回来了。
「我的脖子好了耶！」我按着颈部，自在地转来转去。
老师一脸茫然，拿在手中的话筒传出了男性的声音，不断重复着疑问句。
『喂？喂？请问有人在听吗？』
恢复面无表情的学长，二话不说，伸手拿过老师的话筒，直接挂上。
「学妹，你可以回去上课了。」
咦，为什麽我有点反应不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