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特傳+古代自創]背叛後的重生 — [背叛後]第七十九章─強行改變的故事

他或许睡了很久,也或许只睡了一下下,总之,当他恢复意识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耳熟的少女声音。

「对了,还没跟褚同学介绍自己呢。」少女甜甜的嗓音充满生疏与友善,「我的名字叫米可蕥,认识的人都叫我喵喵喔。」

他瞬间睁开眼睛,金发蓝眼的少女站在他面前,朝他伸出友善的手,甜甜笑着,「因为我很喜欢带猫猫出门,所以大家都叫我喵喵。」

他发怔在原地,不知道为什麽他会站在最一开始踏进学院时发生的事。

是梦吗?

可是眼前的景象是真实那麽的真实,真实到他几乎以为他从以前到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梦。

「你......好。」恍惚的伸出手握住少女的手,从掌心传来的温度烧灼的他心脏漏了一拍。

真的......这是真的。

「我......」

「我的名字是褚冥漾,呃、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另外一道略些不成熟的声音从自己嘴里迸出来,明明是自己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是那麽陌生稚嫩,好像这是另外一人的声音,而不是伴随自己快二十年的声音。

「那叫你漾漾好吗?」少女仍是大方的甜笑,然後从她怀里的公文夹拿出一个小夹子递给他,「这个是选课单,我们学校跟你以前读的地方应该会不一样,上课、选课的方式也都全部不同,你好好看完选课单之後再交给我,喵喵会帮你送出去喔!」

他拿着小夹子,除了脑袋是以他思考模式行动外,他身体的动作完全跟他想的不一样,彷佛他是一具傀儡,任人操纵着。

「基础课堂有三十种,你可以在允许时间里面自己选择要读的。」指着被他拿出来的胆子,喵喵很好心的解说道:「另外进阶课程与特殊课程有一百零八堂,有些是要看你的经历跟等级才能去上课,所以你先看基础课程就够了。」

短短的几句对话,他忽然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可是他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好像一开始并不这个样子,应该还有一个人才对。

是他记错了吗?

「喵喵有读修选,有中国古文。」喵喵很高兴的凑过来说着,手指指在密密麻麻的单子某个地方,「还有外语修选、美术修选,漾漾要不要一起读?」

喵喵用兴奋的目光看着他,甜美的笑容让他恍如隔世。

有的时候明明一切清晰的只过了短短几天的时间,有时候却发现其实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了。

人的一生很短很短,短的不知道什麽时候两腿一蹬就结束了,而每次死前划过的跑马灯,却短的只要一眨眼就没了。

啊啊,他在最後的时候,好像也没什麽跑马灯呢。

茫然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少女说的每一句话跟甜甜的笑容都是他在熟悉不过的事情,可是什麽时候这些平常的生活,变了呢?

这些不都是每个人普通不过的生活吗?为什麽他会变成这样?

被迫扔去自己的名字,还顶着一个不属於自己的身体跟身分,活在一个什麽都不属於他的地方。

为什麽?

他仰头望向熟悉的天空,湛蓝的天际与四季如春的温度,与喵喵与千冬岁莱恩他们去餐厅吃饭聊天打闹,所有的画面吵杂都是那麽熟悉怀念。

他以为他已经看开了,也以为他会恨这些人,可是此时此刻看见他们,他涌出胸口的情绪是悲戚、是怀念,不管他们最後怎麽样,可在之前,他们不是很好吗?

知道他是妖师的时候他们不是站出来保护他吗?在妖师一族碰上危机的时候,不也是他们站出来帮助他度过的不是吗?

那麽,他凭什麽恨他们?

他能成长到现在,不就是他们支撑的吗?

如果不是他们,他或许会不会踏入守世界,或许早在某个时候被重柳给灭成渣渣,根本站不到这里。

不过是早死晚死而已,只是死在谁手上而已。

与其死在重柳手上,或许......

这种谎话他自己都不信。

他默默自嘲了下,看着自己自然而然与他们对话,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多余的一样,明明坐在这里的人是他,聊天的也是他,可是他却觉得一切都与他无关,好像他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旁观者。

但是这是属於他的记忆。

他深深看着他们乾净纯粹的笑靥,似乎是要把他们最单纯的友谊深刻在脑海里,他默默地闭上眼睛。

他已经不属於这里了,这个世界也不喜他这个存在。

没有世界愿意接受他,就连在这个世界,他也是夺了别人的身分存在着。

没有人知道他真实的名字是褚冥漾,没有人知道他喜欢什麽爱吃什麽,他们知道的只有这个叫做冷云雪的身体,对他一点都不了解。

他的存在,就是冷云雪,什麽也没用的丑女傻子冷云雪。

丑女......傻子吗?

他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变了,不知道在什麽时候耳边的嘻笑打闹声不见,眼前熟悉的环境与友人也不见,取代而之的是熟悉又有点没陌生的大院子,院子的中央坐着一名大约只有五岁的女孩。

女孩的脸都是疙瘩很难看,但女孩灿烂的笑容与纯净的黑眸让人很容易忽视那难看的疙瘩,忍不住被女孩的笑靥感染。

「三妹妹一起玩!」女孩捧着一圈自己编织的花圈朝刚走来的另一个小女孩跑过去,沾着草屑与泥土的衣服看起来就像平民家的孩子,与刚走来的白衣女孩相差甚远,彷佛她只是仆人而她才是真正的千金小姐。

被称为三妹妹的女孩愣了一下,露出甜甜的笑容答应了,闪烁的期待和纯真不似作假,开开心心跳过去要跟女孩一起游玩。

两个女孩玩的不亦乐乎,对於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什麽都是他们手里的玩具,能够带与他们快乐。

他们从草地一路玩到池塘边,伸出小手探了探水温,顿时欢乐的泼起水,冰凉的水洒在身上凉凉的,让他们又开始新的一轮游戏。

为了不打扰他们的游戏兴致,女孩们的婢女都退到比较远的地方站着,既能看见他们的情况,若是发生什麽事他们也能赶紧冲过去或是跑到外面求救。

然而在女孩们玩到一半,一抹黑色影子从某个女孩後面一闪而过,女孩像是被推了一把般,毫无预警的从水边重重落到池子里。

「啊!」另外一个女孩发出尖叫声,瞪大了眼睛伸手想要去抓落水的人,可碍於她自己不会水性,她只能用力伸长自己的手,试图让女孩能藉着她的手爬到岸边。

女孩的尖叫声引来了许多人,跑来的奴婢们没人会水性,只能努力动脑去想办法捞落水的孩子,一部分的人早害怕的跑出去求救了。

女孩落水的时间不久,很快外面就跑来了人跳下去把女孩救上来,而他们的父亲也紧张的跑过来,接过湿漉漉的女孩命令过来的侍卫快去叫大夫。

场面混乱失控,在人多嘴杂的地方根本没人注意到刚刚一闪而过的黑影,更没有人注意到女孩的嘴唇开始泛黑,等大夫来的时候女孩的唇瓣又恢复成苍白的样子。

来的大夫没有发现女孩的不对,把过脉後开了去寒的药单给他们,便提着药箱离开了。

之後女孩发了高烧,烧了整整三天三夜不停,等退烧醒来後女孩的眼睛不再明亮,空洞的看不见一丝光亮,连嗓子也发不出一点声音,每个来的大夫都说烧傻烧哑了,脑部的损害他们没办法医治。

从此女孩的人生在五岁的时候就停滞了,如雕像般活了十年,然後画下句点。

但是他改变了女孩的句号,替代他写下新的人生与不同的故事,还改变了其他人的人生,就像骨牌一样一个地方变了其他也会跟着改变。

冷云雪不再痴傻无能,甚至强大的能改变决定好的走向,让人敬畏。

他的出现,改变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救了很多人。

可是什麽时候,能有那麽一个人来救他?

他不想再继续这种是他又不是他的人生,他是褚冥漾不是冷云雪,他不想一辈子顶着冷云雪的名义活着。

他不是冷云雪,也不想当冷云雪。

无论他喜欢还是厌恶,他不会丢弃他原本的名字与身分,就算令人憎恶也亦然。

就算整个世界否定他。

※※※

「怎麽样?退......吗?」

「不行......脱力太严重......」

周遭的声音很吵杂,吵得他脑袋有些发痛,好像有人用力夹住他的头一样。

一时之间他想不起来之前发生了什麽,头重脚轻的不适感让他有种想吐的感觉,如火烧的温度包围他,彷佛要把他给烧成人乾。

「水......」

口很乾的冷云雪挣扎两下,整个身体猛地传来酸痛的感觉,乾到发痛的喉咙比刚刚还要明显,难忍的连续咳好几声才慢慢恢复一点视线,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

耳边的声音在他发声的时候安静了一秒,随後传来咚咚咚的跑步声,然後他的上半身忽然被人扶起,温热的白开水滑进了他的嘴里。

渴到怀疑人生的冷云雪努力让自己咽下让他喉咙痛的水,连连乾了好几杯他才感觉自己的喉咙好了那麽一丢丢。

这种感觉很难受,难受到他怀疑自己是从鬼门关前拉回来的重病患,而这种全身脱力的感觉更不好,让他整个人想思考脑袋都钝钝的。

「小姐?您听得见吗?小姐?」水淼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喝了水後好点的冷云雪眯开眼睛,模糊的视线勉强能辨识周遭的环境。

「嗯......」有气无力的应了声,冷云雪重新闭回眼睛再张开,视线比刚刚更清楚了一点,「我睡了多久?」

「您睡了整整五日,若是您在不醒的话属下可能要用极端的方式让您强制醒来,否则您的身体会受不住。」水淼担忧说着,然後接过旁边人递来的热碗,舀了一勺白粥吹凉递到他嘴边,「这是属下调的药膳,您多少喝一点吧。」

看到旁边突然伸出手递碗给水淼冷云雪才注意到房间聚集很多人,褚夜木森他们再就算了,夏侯殇跟冽冥他们围在他的床边,很像什麽要死的人周围聚集家属那样看着他。

而他躺的地方,是他未看过的空间,看起来像是普通人住的地方,说大不大的空间塞满了人,看起来十分拥挤。

「我不饿。」不感觉饿的冷云雪摇头,撑着身体慢慢爬起来,「那幢屋子怎麽样?」

虽然身体很无力,但或许水淼给了他什麽补气的东西给他,除了头重脚轻的不适感外,其实休息一下就好很多了。

「您先吃一点吧,您现在在发高烧,不能不吃。」态度强硬的水淼没有放下勺子,反而往前抵再他的嘴唇上,大有「你不吃我就塞进去」的气势。

到底谁是楼主啊!

「冷云雪你就吃吧,你可知道你倒下来时脉搏一度停止,吓得我们不知该如何是好。」冽突然开口,平静地说出很可怕的事,「若不是你很快恢复脉搏,我们......」

没有把後面的话说出来,但他们也都知道他想说什麽。

如果冷云雪没有恢复脉搏,他们可能只能准备棺材来厚葬他了。

冷云雪觉得眼角有点抽了抽,难怪他醒来的时候他们表情很凝重,还为了一圈在他旁边,好像他要死了一样。

确实他从鬼门关前晃了一圈回来。

在所有人的无声逼迫之下,冷云雪只能一口一口被水淼喂着吃下去。

原本他想自己吃的,结果被水淼瞪到他只能跟个废人一样张口。

药粥满香的,如果不是在这情况下吃的话他会觉得这顿饭吃的很幸福,还会多要个几碗来吃,但他现在吃完他除了逃跑之外就是不想看见这些人的目光。

顶着这堆目光吃完的冷云雪听到他们松了一口气,不知道在松什麽气,连冽都露出还好吃完的表情。

他们是联合串通起来要灭了他是不是?其实这碗是毒药吧!

「您要再吃一碗吗?」水淼把勺子放回碗里递给木森,虽然她是疑问句,但冷云雪却听出不容抗议的意思,摆明就是要他再吃一碗。

沉默的冷云雪觉得这时候闭嘴是个最好决定。

这些人不知道为什麽看他眼神很可怕,尤其是那个假残废,看得他压力山大的,彻底把「瞪到你心里发寒」这七个字发挥的淋漓尽致。

他一个病人被自家下属劝到来救人就够辛酸了,还落个差点心脏停止暴毙的情况,结果一醒来就看到一群人用看死人差不多的目光就算了,还一个个凶到他不敢反抗啊!

好心没好报啊!

东郭与狼啊!

农夫和蛇啊!

早知道就不要被褚夜说服了!这家伙就是欠死,在死神名单上写上名刷不去的,谁救谁倒楣,就该让他自己死在那幢屋子算了!

来到这世界就很少耸的冷云雪默默躺回床头,为了让他靠得舒服,水淼特意从不知道哪个角落拖来一颗大枕头,里面塞满棉花让他靠得极为舒服。

然後就站到旁边,跟着一群人一起看着他,好像没这麽多人看他他就会插翅飞了似。

头疼的冷云雪额角抽了抽,忍不住开口问道:「我说,你们一个个这样看我是想怎样?是能看出朵花吗?」他怕了这群人行吧!

有事就讲话啊!不要看他看到他心里发寒啊!

冽噗哧一声笑了,低哑的笑声赏心悦耳。

「冷云雪你别担心了,若不是你这次吓到了我们,我们也不至於这样盯着你,再怎麽说你也是我跟战王爷的救命恩人不是?」早就看穿冷云雪到底在想什麽,冽笑说道:「若不是你及时冲进来,怕我跟战王爷定有一人薨,这样的话对沧溟不利。」

如果是他死的话那就算了,毕竟沧溟有第二位神官的事情早就传出去了,就算他现在死了其他国的人也不敢动手,可若是战王死的话就不一样了,其他国的人肯定会在这时候发动战争来抢夺沧溟这块地。

不会有人嫌国土太大的。

「......我不是要来让你们感恩我的。」冷云雪叹了一口气,目光转向夏侯殇,「若这件事处理不好,那麽战王爷不是麻烦很大吗?」

气势逼人的夏侯殇那一瞬间凝固了。

冽的笑容刹那间变的高深莫测。

「我不喜欢欠人情,既然这件事因我而起,那麽就由我来结束这一切。」冷云雪摸了摸额头有些滚烫,应该是有点高烧才让他刚醒来时有些混沌,不过现在清晰很多了,讲起话来也没那麽有气无力,「至於我出现的这件事,就麻烦神官大人与战王爷别报告上去了,尤其是关於我的一切,要是有其他人知道,那麽我......」

冷云雪眯起眼,没有把後面的话说完,却富含了满满威胁。

「为什麽不愿把这件事告诉皇上?」冽不理解的问道:「若是你师父是神官这件事让皇上知道,那麽在这块大陆你要横着走都不是问题,甚至连皇上都要卖你几分面子。」

「我不需要。」冷云雪看见木森捧着热粥回来,缓缓说道:「我要的不是这种生活,荣华富贵、锦衣玉食这些我都不缺,我只要......」说到这里,冷云雪停了。

他要的就只有一个安稳而已。

但是他的人生起伏到现在,从来没有要平稳的意思,反而越走越颠颇,颠颇到了最後变成孤注一掷,只要走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可是他......

他......

「只要?」听冷云雪戛然而止的话语,冽注意到床上的人精神陡然委靡了,显然是想起什麽不愿回忆起来的事。

「没什麽,反正我不需要别人尊敬我,更不需要皇帝给我三分面子。」扫去脸上的阴霾,冷云雪不自然的掩盖刚刚的阴郁,「木森回来了。」

冽很识相的没有继续问下去,每个人都有属於每个人的秘密,他要是再探下去就会给人观感不好了。

捧着碗走进来的木森看见每个人都看着他一头雾水,只是没人说什麽,水淼便走过来接走他手上的热粥,坐到冷云雪旁边,「小姐趁热吃了吧。」

点点头,这次很乖的冷云雪吃了一口,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碗的味道跟上一碗有点差别。

这味道差别很细微很细微,如果不是他上辈子守世界的东西把他胃口给养刁,不然他还嚐不出来这麽一点点的差别。

这个味道......

冷云雪撇了眼水淼,挑高了眉。

不知道他这时候是不是该感谢学院一堆乱七八糟的课都有,还有一堆莫名其妙的必修课了。

除了见鬼的星相外,他还有修什麽见鬼的草药学,虽然只是简单的辨别草药而已,但问题是那些草药跟食人花一样会跳起来咬人啊!

他真的上了那堂课才知道除了星相有流星雨砸死人外,草药还会追着人跑,上次他才看到有人被追着屁股跑,就因为那个人说错的草药的名字跟药性。

他严重怀疑那些草药跟教室是亲戚关系。

到底谁家的药草被叫错名字会咬人屁股的!连说错药性都追着人跑,而且只咬人的屁股!

最重要的是他还看见五色鸡头在跟草药吵架,吵得差点鸡屁股没了。

害他为了保护屁股安全,他第一次学习这麽认真,抱着草药书在黑馆猛读狂读,硬是背下来後药理老师还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们,要他们发挥出神农嚐百草的精神来用心感受这些药草的真心。

不得不说,那些药草的真心让他连跑了医疗班好几天,好几次提尔都问他要不要乾脆移居住在医疗班算了。

重点是他认真想过要不要乾脆整个学期住在医疗班了,简直好用到爆!只要一吃错就跑来医疗班解毒,多方便啊!

所以那整个学期大概有一半时间在医疗班度过,虽然不能开药方给人喝,但还是勉强能辨认一些药材跟药味,以後要是无路可走不仅能去当神棍骗钱还能去混混中药医看看,基本上受过中药学老师摧残,很少会出错的。

咳,这些辛酸史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从这堆药粥里面应该可能或许吃到了一点点的缬草味道,但是缬草的味道很恶心,照理来说不应该是拿来口服的,可他现在喝的这碗粥却香浓可口,吃起来还带着一丝清甜,一点臭味都没有,不知道水淼用了什麽东西把味道给压过去。

他真的不得不佩服古代对中医的了解,能把这麽恶心的药草跟其他东西混一混还能混得这麽好吃,如果不是受过那药理学老师灿烂的微笑摧残,他还真以为自己味蕾出错脑子发烧发出问题来了。

「小姐?」看冷云雪盯着自己出神,有点心虚的水淼轻唤了声:「小姐怎麽了吗?」

「没什麽。」没有戳破什麽的冷云雪思索了一下,很犹豫要不要继续吃。

他知道水淼用这药是为了让他能再多休息一下,而他身体状况确实应该要在休息一阵子,要想硬撑也撑不住,到时候要处理那幢鬼屋就会换他成为累赘。

尤其现在他又发着高烧,休息是一件好事。

「我想问,那幢屋子的木门装回去没?」冷云雪主动张口把递到嘴边的粥吃下去,想在药效发作之前把那鬼屋的事情先暂时处理一下。

天知道水淼放的另外几样东西会不会让他一路睡死,他记得他下的结界并不是很稳固,再加上这世界会让他法术效果打折扣,如果里面那些东西不安分点,他的结界就很容易被拆掉了。

「装回去了,照着您的吩咐把您给的那张符咒贴在门上,暂时没有出什麽问题。」褚夜一听到这个赶紧跳出来,很快把这几天的事情简单明了告诉他,「这几日都未有笛声出现把人勾走,很少见的安分下来没有出事。」

冷云雪点点头,只要门装回去就好说了。

「但是你下的结界并不稳固,里面的东西随时有可能会冲出来。」冽忽然开口,既然提到这件事他也顺带说道:「原本我想加强你的结界来做暂时的封印,只是你的法术我从未见过,我不知道该怎麽来改变你的术法。」

冷云雪有些讶异地看着冽,好像冽知道他下的法术不稳是一件很新奇的事。

原来这世界的神官还有点用处。

「不用这样看我,虽然我不如你,但好歹我也是一名神官。」看冷云雪赤裸裸的鄙视冽并没有觉得羞耻或被晚辈比下去的自尊心,反而很坦荡的说道:「我能接受到风的启示,是它们告诉我你当下的状况并不好,导致布下结界时漏洞百出,是它们强行补足了不足之处,否则里面的东西就会冲出来了。」

「是我自负了。」冷云雪很乾脆的认了自己刚才的态度不对,在吃完最後一口白粥後说道:「既然你能听到风的声音,那要更改或加强我的结界应该很简单,那就随你想法去做吧。」

好像在说什麽「早餐你想吃就买」的话,随便的让冽愣了很大一下。

「我用术法一向都是随我开心的,只要我想,就会事成。」其实也不太知道该怎麽形容自己怎麽使用法术的,冷云雪绞尽脑汁思考了下後决定说道:「嘛,大概就是心意很重要吧?讲一堆连自己都听不懂的废话不觉得很累吗?」

虽然他被咒语的时候解决得这些都是废话,可如果他们那堆咒语都是什麽「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的」之类的,他宁可去背精灵百句歌。

他真的觉得那些话很可耻啊!什麽中二病发明的鬼咒语啊!

「心意?」

「大概就跟我上次说的咒语差不多吧。」没有当别人家老师的经验,冷云雪抓着有些昏沉的脑袋,感觉到药效开始发作了,「像我在那幢屋子不是有说过咒语吗?你应该记得吧?」拿出爆符,冷云雪在他们面前挥了挥。

「这张符纸......」看见与他们不同的符纸,最先有印象的是夏侯殇。

「爆火?」

他们上次要逃出去的时候,冷云雪塞给他的就是这张符咒,原本他以为那武器是永久性的,没想到过不了多久那剑就消失在他手上,什麽也不剩,若不是他印象很深刻,他都以为是幻觉了。

「正确来说,它叫做爆符,只是我们在念咒的时候是爆火,不要问我为什麽我不知道。」没有要示范的冷云雪只是拿出来给他们有个印象而已,毕竟符咒很宝贵,他不想浪费,「反正简单来说我用的咒语都是你们平常说话的词,与其背一堆繁杂的文藻,这种简单的反而能更发挥出原本的力量,应该是这样吧?」

自己讲的都充满怀疑,冷云雪很努力想把自己符咒给解释清楚,只是别人教他他都觉得简单,但换他教人他就觉得困难。

「总而言之,用你的想法、用心倾听,然後用心思考,於是言灵自口中说出,这才是具有更大力量的言灵。」总算掰出了一段听起来像至理名言的东西,不过这句话好像也是谁告诉他的,他没什麽印象,「简单来说就是用文字束缚一个人、一件事、一样物,例如你叫我的名字让停住我的脚步,这就是我在用的咒语。」

「这是你打从心中的希望,然後透过祭品与媒介,成为一种咒语。」越讲越觉得自己在绕圈子,冷云雪决定结束这个话题,「反正就是心想事成啦,我也不知道该怎麽解释,就是这样,我累了我要睡觉!」

像是耍赖一样瞬间从坐靠的姿势滑下去,为了不想看他们的眼神,冷云雪拉高被子盖住脑袋,把自己裹成一颗球逃避现实。

好像听懂什麽又有点飘渺的冽看见如此孩子气动作有点哭笑不得,其他人更是听得雾煞煞,可看见冷云雪这样动作,也不好意思再打扰,只能无力互看一眼,站起来打算离开。

倒是夏侯殇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对於刚刚有头无尾的话有些若有所思,只是冷云雪解释的不是很清楚,让他有那里卡住无法理解。

才不管他们理不理解的冷云雪打死就是不出来,闷着头闭眼睛打算睡觉。

不过在闭上的那一刹那,他忽然想起刚刚闪过的药理学辛酸史。

那时候他学药理学的时候,除了五色鸡头是不是还有人陪他一起修啊?

睁开眼的冷云雪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原本他想深入思考的时候沉沉睡意袭来,最後打了一个哈欠闭眼睡觉。

或许,是他想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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