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的血腥之气弥漫在整个森林里,後来追上的人看见银发的男人笔直的站着,前面横躺着他们一直在找的黑发少女。
「殇!」接到情报马上追来的夏侯睿把轻功发挥到极致,迅速冲到自家兄弟的旁边。
看见倒在血泊之中的女人时,他倒退了一步。
「怎麽会......难道杀手?」发现自己到退一步这种作法不对,尊贵的太子殿下顾不及男女授受不亲赶紧蹲下来把人抱起来,把人翻到正面那插着刀刃的胸口愣住了。
他是一国的太子,见惯生死的他不可不知道这把匕首是怎麽插进去的。
这个姿势还有方向,除了自己之外,不可能是别人。
自杀。这两个不可能出现在他脑海里的字跳了出来,手上的动作停滞了。
看着紧闭眼睛的少女,虽然还有浅浅的呼吸,但有了伤口的心脏他们根本救不回来。
冷云雪是真心寻死,连救回的希望也不给。
大量的鲜血争先恐後地流淌出来,不用多久他的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烫手的温度一度让他手滑扔下手里的人。
原本好好的人,为什麽此刻这麽想死?
「冷小姐......」
後面追上的冥看见被人抱着少女倒抽了口气,看见那宛如镶嵌在胸膛里的匕首时眼瞳狠狠一缩。
「该死!」很快回神的夏侯睿试图想把匕首抽出来,但不知道是因为倒下的关系还是自己弄得,居然连刀柄都插了进去,根本连拔都不可能。
感觉到掌心有点刺的夏侯睿把人翻了过来,看见黑色的刀尖他愣了一下,很快就想起了以前见过一次、被冷云雪拿在手上的匕首。
匕首并不长,大约只有半个手臂长而已,要怎麽做才有可能让刀尖凸出後背?
连一点抢救机会也不给他们,就这麽存心想死吗?
意识到这件事的夏侯睿愣了愣,而少女也呼吸也越来越浅,几乎要停下。
如果匕首拔出来或许还有抢救的机会,但这把匕首已经整个崁进去了,要拔出来除非剜去胸口的肉露出刀柄外,就是捏住刀尖硬扯出来。
捏住刀尖硬扯出来也表示刀柄会穿过心脏,刀刃穿过就已经不可能活了,刀柄再穿过去根本就是要致人於死地了。
没救了,是真的完全没救了。
夏侯睿很慢很慢的放下手里的人,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为什麽他会想寻死?
夏侯睿完全不懂,明明原本好好的,为什麽一转眼来的时候就自杀了?而且还是这种刺穿心脏的死法。
冷云雪是一个怎麽样的人他不是不知道,虽然个性奇怪想法跳脱,但绝对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生命的人。
在冷相府里面,发生了什麽?
「啊,找到了。」
在夏侯睿满脑子搅成糨糊的时候,一道男性的声音从旁窜出,悠悠哉哉的语气与现场紧绷的气氛完全相斥。
三人转过去,率先看见的是一个奇怪的陌生人,穿着从未见过的白色衣服插着口袋走过来。
最突兀的,是男人一头深蓝色的长发与一双蓝金色异瞳,整个人散发危险的气息。
男人很快地走到他们面前,让人感觉到严重不舒服的眼瞳扫过他们,不过在夏侯殇的脸上定了一下,很快转到躺在血泊里的少女身上。
微薄的双唇勾起邪魅的弧度,像是看见了什麽好玩的玩具一样。
「真没想到找过来就成了这样,这麽大的见面礼真是让我吃惊。」无视旁边陌生的三人,自说自话的男人不知道从哪拿出了银针插在少女露出的手腕上,「唉,你要感谢我在休假喔,不然这时候打包带走好像也不错呢。」暧昧的舔了下唇瓣,他把手伸向少女的胸口。
「你想干什麽!」夏侯睿立刻抓住男人的手,警戒瞪着他。
「看不出来我在救人吗?」没有发怒反而笑得很诡异的男人说着,慢悠悠地按住对方的手把自己的手扯回来,「最好不要再干扰我喔,不然我手一歪能救活的人就会死透了。」
夏侯睿顿了一下,一个连气息都快停止的人还能救?
这连天机老人都办不到!
「我是好人你放心。」拍着自己胸口很骄傲地说着,男人也没在搭理他们,手按在少女的胸口上,不知道做了什麽居然将崁在里面的匕首抽了出来。
大量的鲜血喷溅而出,男人像是预料到似的,偏开头闪过溅出的鲜血,手的速度也没慢下,在伤口的附近刺上了不少银针。
不知道是银针是不是那麽有效,大量喷涌的鲜血就这麽止住,比一些止血药还要有用。
「啧啧,一刀刺穿心脏,褚同学摆明就不想活了嘛。」咋舌说道,男人动作很缓慢,不像要救一个濒临死亡的人,反而像是帮一个跌倒擦伤的孩子擦药,「我太善良了,没想到我有当好人的潜质呢。」
一边说一堆谁也听不懂的话一边做事的男人始终弯着诡谲的笑容,男人在将银针刺向後颈,他收回了手,让人侧躺在地面。
少女原本浅薄不稳的呼吸变得绵长又安稳,一个应该死亡的少女真的从鬼门关前被拉回来。
「好了,应该没问题了,再等一阵子就会恢复正常。」从袖子拿出了一小包布料包裹的东西,男人解开上面的结让里面的东西暴露在空气中。
一个一个堆叠而起的粉红圆饼,是海南国着名特产────百花糕。
「你们要吃吗?我在逛街的时候碰到的,挺好吃。」不在意土壤满是鲜血的男人一屁股就坐下去,拿起一个就啃的男人晃了晃手上的东西,很友善的邀请道:「好像是从什麽海南还土北的国家来的,散步的时候觉得很稀奇就买了。」
一个接着一个吃,男人还抖了抖不算宽大可以说窄的袖子,掉出了很多相似的小包裹。
「这里的东西真是特别,忍不住就买了不少呢。」好像就是来野餐的,男人也不在乎他们是谁要做什麽或是他救的人是谁,把包裹一个个拆开露出里面的糕点,「那个国家挺多好吃的,很可惜他们特产是麻饮细粉带来可能就坏掉了,不然我挺想带来给褚同学吃呢。」
也不知道是真可惜还只是随便说,男人随便拿了一个就往嘴里塞。
「别客气啊,趁我还在休假不想做事的时候多吃点,对你们会很好的喔。」眼眸若有似无的扫过站的笔直的银发红眼男人,嘴角扯了扯,「尤其对某个特别的人身体特好喔。」
特别的人?
夏侯睿眼眸一挑,下意识看向一旁的皇弟。
夏侯殇的目光也放在那还在大吃特吃的男人身上,危险的眯起红眸。
「你是谁?」很罕见的,很少开口的银发男人冷冷问道:「褚同学是称呼谁?」
他们是不知道同学这个词是什麽,但褚他们就知道是一个姓氏。
一个姓冷的人,为什麽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会喊他褚?
「我叫安地尔。」很大大方方讲出自己本名,安弟尔似非似笑地看着他们,拿着糕点的手指向旁边的少女,「他没告诉你们吗?他叫褚冥漾喔。」
冥漾,这个名字让他们瞬间紧绷起来。
他们曾经听过这个名字,也是冷云雪第一次见到他们时说的名字。
这是他真正的本名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地面的男人身上,没人注意到站在最後面的冥听见「褚冥漾」这称呼时愣了一下,眼底划过一丝错愕。
吃着糕点没心没肺的安地尔看他们五颜六色的脸就知道这小朋友根本没告诉他们本名,原本是不想管的,不过他想了想,既然都送佛了,何不送上天呢?
「他对外的称呼是褚冥漾喔。」慢悠悠补了这麽一句,安地尔把眼前的糕点扫掉大半,「他的本名就没听他说过了,反正我不在乎。」不过,就某种意义上他好像也没说谎。
啊,他突然觉得他真是一个大善人,都可以去当被人供俸的菩萨了,真是令人感动。
听到後面的解释原本他们不太相信,但看对方根本什麽也不在乎的样子又让他们狐疑了一下。
这个自称安地尔的男人,从刚刚到现在,给他们就是一种无法捉摸的感觉,而且还散发极度危险的气息。
「差不多了。」才不管他们怀疑还是怎样的安地尔忽然停下进食的动作,转身拔掉少女身上的银针,擦掉银针上的血液收了起来。
检查了下应该没什麽问题,这个世界的庸医能处理後就甩包拍手。
「回去包紮一下就可以了,等等应该会醒来。」像个普通医生交代术後结果,安地尔看他们没有要吃他带来的糕点意思,一个一个绑好堆再一起,才拍拍屁股站起来,「这些你们就带回去吃吧,我还想去嚐嚐冰糖葫芦呢,感觉很好吃。」他现在还在休假呢,环岛比较重要。
开始在想打听来的五大国美食,安地尔表示很期待。
他这次的度假很值得呢。
「等等。」阻止打算要走的人,夏侯睿皱眉问道:「你跟冷云雪的关系是什麽?」
「冷云雪?」似乎第一次听到这名字,安地尔小声重复一次後笑了,「没什麽关系,硬要说的话可以算是......未来同伴?」
被自己的话弄得有点好笑,男人咧开了嘴,露出洁白的两排牙齿,「嘛,如果你问他的话他可能会回答你们我们是敌人吧。」早就想到他们肯定不会信任自己会去问地上的人,安地尔也不在乎他们的想法,转身就走。
走路悠悠哉哉,不像特意路过或追着人而来。
「.....安地尔。」
倏然,不大不小女声喊住了远去的男人,明明声音小的如同蚊吟一般,却没想到离开有段距离的男人居然能听见。
夏侯睿暗暗把这发现放在心里,他刚刚探测过了,那叫安地尔的男人跟冷云雪一样没有半点内力,但却给他一种比冷云雪还要危险的力量感。
这个叫安地尔的人,肯定不是什麽普通人。
「唷,醒来啦?比想像中的快。」回头的安地尔笑了声,很友善地走回去,戏谑道:「怎麽样?求死却被人拉回来的感觉很好吧,不用太感谢我啊,我这人做好事从不留名的。」他印象中人类有句话怎麽说来者?
哥只是传说别迷恋哥。
按着胸口想爬起来的冷云雪瞪着对方,在尊贵的太子殿下搀扶下,他才勉强坐起来。
「呸!」听到这话,差点没恶心吐出来的冷云雪一个字表明自己想说的话。
好事不留名?去你妹的好事不留名。
「唉,好心被狗咬。」两手一摊,觉得很无辜的安地尔撇了眼站在一旁的银发男人,「看来你最近生活挺滋润的,冷云雪呵。」
「你也过得挺悠闲的,环岛?」不冷不热的呛回去,似乎听到不少的冷云雪看着不该出现的人,「为什麽你在这里?」
「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真差啊冷云雪,好歹我也把你从鬼门关前拉回来不是?」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安地尔靠着一旁的大树,居高临下的看他,「我在度假,收起你的戒心吧,我对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没什麽特别兴趣。」
「听你放屁。」气到浑身上下都在痛的冷云雪磨牙,捏着胸前染满鲜血的布料,冷声道:「你来干什麽?看好戏吗?」
「别说的好像我很无情,我可是很担心你喔。」看着少女的眼眸,安地尔忽然拉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怎麽样,狼与羊的故事你体会了吗?」
冷云雪的身体僵住,连脸上愤怒的表情都凝固了。
满意看着少女僵硬的身躯,安地尔点了点头。
「你现在的表情真不错,比以前好多了,白傻甜。」环胸看着僵硬的少女,他朝着少女伸出手:「我的提议还是有效喔,如果你改变主意还是欢迎你来找我的。」
冷云雪捏紧手,胸前的布料被他捏的皱褶不堪,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唇瓣更是白的连一点血色也看不见。
「滚吧,这辈子都不可能。」撇开头,冷云雪闭上眼睛不想看见对方。
安地尔笑了,与刚刚礼貌疏离的表面笑容不一样,而是一种他真正发自内心的不屑。
「变成这样了还是这麽天真,真不知道该夸奖你的单纯还是该骂你的愚昧。」松开环抱的双手,不知道从哪抽出了一罐透明的瓶子朝少女扔去,「可爱的孩子,当走投无路时你还能来找我喔,对於受伤的流浪狗我一向很包容的。」
男人大笑着,被抛出的瓶子在空气中画出完美的抛物线落在他的面前。
再次抬头时,安地尔不见了,就跟很久以前一样,如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消失时快得好像从没出现过。
一直,都是这样的。
茫然看着安地尔消失的方向,撑着上半身的手臂像是瞬间无力一样软倒。
他好像听见了谁在喊他,但都不重要了。
他一直认为自己变了,变得很强很强,可以保护自己不用依靠别人。
最终,还是什麽也没变,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懦弱胆小,碰到什麽事情都想逃避。
永远,都等着别人朝他伸出手。
永远,都站在别人的背後逃避。
然後成长了一点,就自大的无可救药。
还是一样,没变啊。
不知道是抱着什麽心情,冷云雪忽然笑了,笑得有些痴狂,涣散的眼瞳没有一点焦距。
流浪狗吗?
或许他一直都是吧。
被人踢来踢去的碍眼流浪狗。
------------------幕後小剧场-------------------
漾:作者,我真的觉得这个剧情不行,你才流浪狗,你全家都是流浪狗!!!
某夜:其实小的也觉得这剧情有点母汤,母汤到字数不够靠幕後小剧场来凑字数,感觉最近没啥灵感啊唉(叹气)
漾:等等!重点不是在这里吧!!!!
迷:话说,为啥安地尔会在这里出现啊?
某夜:好问题,其实小的一开始没想到要让他出现的,她就自己出现了(摊手)
安地尔:叫我吗?
漾&迷:!!!!!!!!!
某夜:唷!觉得好玩吗?
安地尔:还不错,看见凡斯的後代居然想不开自杀,这够我笑很久了(捧咖啡)
漾:你妹的笑P啊!
迷:我觉得重点不是在这吧?为啥这幕後小剧场会有这人啊?
某夜:嗯......这小剧场叫谁都可以啊,反正想出来就会出来了(噘嘴)
迷:咦?是吗?那哪天幕後小剧场会不会变追杀小剧场?
某夜:嗯?为何?
迷:既然想出来就会出来,那是不是哪天学长会出现啊?
漾:!!!!!?????
某夜:好主意,居然没想到!
漾:别啊!!!!!!!!!!!!!
某夜:你别个P啊,反正这是故事,你们只是拿剧本演戏而已,何必这麽认真(白眼)
漾:......作者不要破坏气氛拉,我总是要装可怜来骗取一下同情啊,不然以後被抓包怎麽办(小声)
某夜:现在就能同情你了(瞄)
漾:????
迷:兄dei,学长在你後面很生气。
漾:!!!!!!!!!!!!!
冰炎:褚,你真的皮再养了(掐手指)
漾:学长对不起起起起起起起起!!!!!!!!!!!!!!!
(两人手牵手退场)
迷:等等,真的手牵手退场吗?
某夜:管这麽多干嘛?打事情骂是爱,你管很宽耶(瞪)
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