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特傳+古代自創]背叛後的重生 — [背叛後]第四章─堅強

月芒透过窗棂缝隙照射进来。

坐在床上的人面无表情,空洞的眼眸不知道在思考什麽。

微风轻拂,撩起三千青丝。

「唉......」发出无奈的气音,冷云雪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下意识摸上手腕想触碰熟悉的物品。

只是抬手碰去,却只触碰到自己略凉的肌肤。

冷云雪空白了一下,低下眼眸,印象中该带着银色手环的手腕空荡荡的,白皙的肌肤隐隐能看见藏在血肉下的青色血管。

他都忘了,他已经不再是褚冥漾了。

再也回不去了。

在这陌生的世界,他真的什麽也没有了。

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就连唯一他能完全信任的幻武兵器也都不再了。

他到底还剩下什麽?

望着空荡荡的手腕,冷云雪那双深沉的黑眸泛出一丝水雾,最後形成一滴泪珠滑落下来。

滚烫的泪水滴落在柔软的布料上,消失不见。

他一个人,能做到什麽?

他考上了紫袍,掌握了世界畏惧的黑暗之力,也懂得收敛那随时浮躁的心情,但他最後还是什麽也做不到。

他一直想要阻止事情步上千年前的後尘,可他从没想过,他还是会走上凡斯与亚那的道路。

什麽事情都有可能与千年前重叠,却独独没有想到自己。

因为他信任他们。

在他最脆弱的时候,是他们挡在他的面前,替他挡下了无数危险与灾难。

在他最迷茫的时候,是他们拉着他的手臂,替他指引了安全正确的道路。

在他最自卑的时候,是他们站在他的身边,给他无数希望与光明的未来。

灿烂的笑靥、笑闹的生活还在眼前一一上演着,只是逐渐褪去的色彩显示着它们只是过去。

现在,他站在这陌生的世界,没有他认定的朋友,也没有至亲的血缘,孤零零的活着。

能信的只有他自己,能保护他的也只有自己。

没有人能信,谁都不能信。

既然世界抛弃了他,那他也不稀罕这世界。

呵。

冷云雪嘴角微微勾起,纯粹的黑眸激起一丝涟漪。

黑夜,愈来愈深,婵娟彷佛也看不下去似的,躲藏到了乌云後面。

同一时间,遥远的森林深处产生了跳动,吸引了坐在一旁的人注意。

黑暗之中,男人眼底闪起光芒,激动地站了起来。

「等了这麽久,终於等到了。」

男人兴奋的声音回荡在黑色的空间,待在男人身旁的黑色乌鸦同时睁开了眼眸。

血红色的赤眸在黑夜中宛如鲜血般诱人,眸光闪烁着冰冷笑意。

「来人!」没有注意到乌鸦的男人喊了声,停滞的空气突然开始流动起来,「新任楼主即将出世,速将楼主找回并安全带回!」

暗处的人倒抽了一口气。

「不论用什麽方法,都必须将楼主带回。」男人充满威严的声音回荡在所有人耳边:「散!」

语音一落,聚集而来的气息瞬间散开,朝着四面八方不同地方迅速远去。

男人嘴角微微上扬,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起来。

「十五年了,楼主终於......」

呢喃的声音被风吹散,男人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

冷云雪抬手抹去了泪痕,从床上走下来。

他不想再去想那些过去的事,他必须转移注意力。

一直沉静在无谓的过去,不是他的风格。

是他们抛弃他,那麽他就能舍弃他们。

他不在乎他们!

没有他们,他依旧活得很好。

他很坚强。

脚底传来冰冷的触感,冷云雪不在乎地走到不远处的小桌子边坐下,顺手拿起放在桌面的小盒子打开。

明明这并不是他的房间,但是在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却又是那麽自然应该。

妆奁上面摆放着一面小铜镜,冷云雪移了移角度,将铜镜对准自己的脸庞。

透着微弱月光,他看见出现在铜镜里的人是一名长了满脸红疙瘩的女性,脸部几乎面目全非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那犹如墨潭般深邃的黑眸毫无波动,甚至连一点情感也看不出来,空洞的眼眸什麽也倒映不出来,死寂的宛如水潭一般。

冷云雪微微皱起眉头,伸手抚上自己脸庞,一粒一粒凹凸感从指尖传来,许多脓包只要轻轻一触碰便绽裂开来,流淌出诡异黄色液体。

很奇怪。

低头看着沾染在指尖的黄色液体,冷云雪露出疑惑表情。

明明这些脓包长在自己脸上,但刚刚他摸脸的时候,他脸没有传来被碰的感觉,而且那些脓包破开的时候,他也没有任何感觉。

就好像,这张脸不是他自己的一样。

再度又抚上去,先不探究脸的冷云雪手指摸向了眼角的地方。

他弯了弯嘴角,露出灿烂笑容。

挤在一起的红色疙瘩扭再一起令人恶心想吐,但那双眼睛却不带任何一丝笑意,依旧空洞的什麽也照映不出,就好像眼睛跟脸是完全分开的一样。

这到底是一张怎样的脸?

脸不像自己的,连眼睛也跟脸分开,这到底还是不是张脸?

空洞无神,就连铜镜的自己都无法映上那双眼眸。

怎麽可能会发生这种事?

现在这个身体虽然还是原主的,但是灵魂已经换了一个,为什麽这双眼睛还是像以前一样呆滞毫无波动?

照理来说这双眼睛应该要跟以前不一样才对,为什麽到现在还是没有任何一丝涟漪?

到底怎麽回事?难不成是因为他的灵魂还没有跟原主身体完全契合?

所以他虽然能够控制原主的身体,但是某些细致的地方还是照着以前原主的模样吗?

还是说原主没死?

这更不可能,原主的记忆早就到他的脑袋里,冷云雪一定是断气後他才穿到这身体上的,不可能没死。

唯一解释只有他的灵魂还没完全跟这身体契合了。

不过这也挺好的,他又不是傻子,再怎麽装他都不可能装成傻子,眼睛这种东西最容易被出卖,现在灵魂没契合,就不用先顾虑了。

原主是个哑巴,更不用考虑什麽。

现在他只要跟记忆中的举动一样,坐在窗边看天空,饭来张口茶来伸手就好。

最麻烦的,就是这太子妃了。

这具身体已经十四快要十五,也就是说就快要到女生及笄的时候,只要一过这及笄,他就必须嫁给太子那是人是鬼都没看过的家伙。

打死他他也不可能嫁给一个男人。

正打算着之後该怎麽办的冷云雪撑着下巴,当手指碰上红色疙瘩的时候顿了一下。

重新拿起镜子对着自己,冷云雪摸摸自己脸颊,又拉了一下。

不管怎麽弄,触感就是很不真实。

他不知道要怎麽形容,就是要大力一点他才会感觉到自己在摸自己。

该怎麽说,这感觉好像似曾相似。

就好像小时候拿胶带贴脸的时候,用手在脸上画圈圈刮脸的感觉。

错觉?

眼球转了转,突然想到了什麽,轻抚脸庞的手慢慢往下探去。

手指细细在脖子周围摸索,一手拿着铜镜看着自己到底在摸哪里。

眯着眼睛,指尖在脖子侧边触碰到了微微凸起的地方。

很不明显,铜镜照出来根本看不出来哪里不对,就连碰的时候都要来回几次才确定这里不对劲。

轻轻顺着凸起的地方滑过脖子,才发现这一条凸起的线只绕了半圈而已。

找到最末端的地方抠了抠,一小角就这样被抠了起来。

抓着翘起的小角斜角往上拉,某种东西便从脸上剥离下来。

冷云雪放下手上镜子双手抓着被扒下来的东西,眼眉忍不住往上挑起。

那是一张如蝉翼般薄薄一层的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精致的可怕,连人应该有的毛细孔都刻划的栩栩如生,如果不是他本人查觉到不对,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他脸上还戴着这种东西。

他没想过只会发生在小说的东西会发生在他身上,更没有想过在这落後的古代会有这种东西。

二十一世纪原世界都办不到的人皮面具,他居然能在古代看到,这古代真的很落後吗?

而且是什麽人在什麽时候给她戴上这具人皮面具的?而且一带就是十五年,连经常欺辱她的後院女人以及经常照顾她的人也没有发现,甚至连原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带着这个面具活着,就这样欺骗了所有人整整十五年!

给冷云雪带这人皮面具的目的是什麽?

总觉得会发生什麽事的冷云雪咋舌,他好像缠进了什麽麻烦里面。

叹了口气,决定不想再探究的冷云雪把面具放了下来,把铜镜拿起来重新打量自己。

原本以为会看见的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正常脸庞,却没想到一拿起铜镜後就愣在了原地。

在铜镜看着自己的与刚刚所看见的红疙瘩令人恶心的女性完全不同,如果说刚刚那个女性是丑如夜叉,那麽现在这名女性绝对媲美九天仙子下凡也不为过!

镜中的女性拥有如仙子般的脸庞,刚刚用指甲轻刮人皮面具时将靠近脖子处的衣领微微拉开,露出了光洁纤细的脖子、性感的锁骨,但上面却有一条略红的痕迹,却美得令人不禁怦然心动。

一头其腰的长发柔顺披散着,细碎的月光洒下宛如无数的星辰碎落在发间,远胜过了任何一样价值连城的宝饰;那笔墨难以形容的玉霞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般肤若凝脂,不点自红的樱唇更是诱惑着世间的凡物采撷。

谁能相信,一张薄如蝉翼般的人皮面具下居然隐藏着如此倾国倾城的面容?

谁能相信,这比真仙下凡还美丽的脸庞上一刻还只是冷家连奴仆都能够欺辱的嫡四小姐?

谁能相信,京城中最受人耻笑与嘲讽的女子撕下面具後暴露在空气下的脸庞如此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这怎麽可能是京城第一丑女?这简直是京城第一大美女啊!

在守世界本来就见惯帅哥美女的褚冥漾看见冷云雪本来的模样也看痴了一瞬,很快地回过神来嘴角不禁抽了抽。

他真该感谢帮原主戴上人皮面具的人,不然原主长得如此红颜祸水不被後院那些女人玩到屍骨无存才有鬼,根本不用等到他穿来这个世界骂这个世界什麽也没有。

可怕,这真的太可怕了。

而且他都忍不住看痴了,要是顶着这张脸走出去,他还不被外面那群人踏破门槛了。

就算原主是白痴,光这模样还找不到人包养吗?

就算生活不能自理,养着当花瓶每天看也值得啊!

但是,是谁每隔一阵子就会来替原主换面具?

人是会长大的,谁会那麽闲每天准备那麽多精致面具来换?

更何况冷战戟也每天派不少暗卫守在扶桑院附近,又是哪个高手来去无影踪,不但能够给原主换面具还能维持这麽久没让任何人发现?

皱着眉头摸着面具,手指划过眼睛的时候突然发现手指并没有穿透过去,而是摸到了什麽看不见的东西。

诧异地细细摸着眼睛的部分,从指间传来的触感给人一种塑胶的感觉。

微眯起眼眸,将面具慢慢往上移动,直到眼睛的正前方透过月光他才清楚看见刚刚摸到的那层似塑胶膜的东西是什麽。

正确来说那并不是塑胶膜,而是某种不知名素材制成的一层膜,乍看之下并没有任何问题,但是认真直视之後才会发现那并不是完全的透明,取代而之的则是一点点黑灰色,既不会遮到视线还可以掩盖住眼睛的光芒。

难道说......

赶紧把铜镜摆到自己面前,冷云雪才发现他的眼睛已经恢复正常人该有的模样。

眼神微动,原本毫无波澜的双瞳蓦地像是活起来般散发着光彩,更是替整张脸添了不少色彩。

刚刚目光全被精致的脸蛋吸引走,他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的双眼恢复光明,不像刚刚那般黯淡的宛如死水一般。

不敢置信的张开嘴巴,他没想到这张面具居然这麽巧妙。

等等......既然在这张面具的眼睛上做这层薄膜,难道以前冷云雪不是傻子吗?

是原主自愿变成傻子的?

突然想到这点,冷云雪无法淡定了。

可是他继承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些事啊。

难不成原主的记忆他并没有完整的继承?

怎麽可能?

又怎麽不可能?

他本来就怀疑原主的记忆少的可怜,想她原本是个傻子也就没想太多,但现在手里的面具眼睛地方分明就是为了掩盖眼睛光彩特制的,如果冷云雪不知情,那原主不可能冠上『傻子』这个称号,但偏偏她在五岁的时候就因为发烧烧成傻子,还散布到这个世界各个角落。

所以,唯一的说法就只有冷云雪的记忆有缺失,而且缺的还是极为重要的地方。

也就是说,他继承的记忆都是一堆无关紧要的东西,这身体的身分全被人盖掉。

但到底是谁能够盖掉记忆?

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古代人也不可能相信借屍还魂这种东西,连他都不敢相信这种小说才会发生的事情居然发生在他身上。

他是不是犯太岁?怎麽老遇到这种麻烦事?

想不透的冷云雪用力摇头,把面具贴回脸上,拿着铜镜照了照确定万无一失後,就把镜子摆回原来角度。

这张面具,恐怕是原主母亲的吧?不然冷战戟那三个男人不可能不知道他戴着面具。

手指碰了碰脸,冷云雪眯起了眼眸。

这种精致的人皮面具如果没有点能力或势力不可能制造得出来,而且戴在原主身上,除非原主是什麽势力的属下,不然不可能有这种东西。

就算真的是什麽鬼势力的属下好了,原主难道没有一点自保能力吗?

就说哑巴好了。

很多人都以为她是高烧才会哑掉,但实际上原主会哑掉是因为那三个恶毒的女人趁她发烧的时候将稀释过的硫酸硬是塞到她嘴巴里,让她的声带整个烧掉才讲不出话来,然後趁机把她会哑掉的原因直接怪在发烧上,而被买通的御医也照着说才让那两个哥哥与爹瞒在鼓里,而傻掉的原主更不可能会告诉他们,就这样被他们给弄哑掉。

他就真的不信,原主为了得报什麽情报或为了什麽鬼目的牺牲掉自己声带。

唉。

他到底继承了什麽鬼身体啊?

头痛的扶着额头,懒得再动脑的冷云雪按了按太阳穴,思索着他身上还有什麽能用的。

守世界的法术不知道还能不能用,米纳斯跟老头公是确定都没跟来,他没武器也没人可以帮他戒备,这生活真过下去了。

换了一个身体,他的那些符咒啊、保护法术什麽的一个也没有,他是乐得轻松,只是这身体不是他的,用起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环着手,冷云雪突然想起了什麽,伸出一只手一翻,空空如也的掌心突然躺着一块草莓蛋糕。

冷云雪眼睛亮了起来,露出大大笑容。

太好了,随身空间还能用,而且里面东西还一样不差,看来这随身空间是绑着灵魂的。

嘿嘿,随身空间可是有附赠保鲜功能,他的蛋糕全部都塞在里面,而且他常常任务完後都会用任务给的天价金额去原世界买下整家店的蛋糕,吃不完就塞到随身空间里,现在他有满满的随身空间蛋糕,不用怕古代没好蛋糕吃啦哇哈哈哈!

不过,既然随身空间在,那法术的话......

冷云雪拍了下手,整个黑暗的房间突然亮了起来。

很满意看着从墙壁透出来的亮光,冷云雪灿烂的笑起来。

光影村的技能能用,那守世界的法术应该也可以。

心情愉悦地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不过只哼了两声,脸瞬间又垮下来。

这个月他还能用,但下个月呢?

他是都会事先放好下个月的供品,但下下个月电力哪里来?

他都一个死人了,谁会无聊帮他放供品?

他不知道他会待在这鸟世界多久,万一下下个月他还待在这鬼地方,没有灯泡只有蜡烛他是要怎麽活下去?

真要他跟古代人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吗?

他是一个夜猫子阿喂!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麽光影村的免费灯泡为什麽在这里能用?

照他印象里,这里好像是个架空的世界,虽然是地球,但好像是什麽平行世界还什麽东西来着的,但绝对跟守世界这夥星球搭不上关系。

不对,这也不是重点。

啊啊啊啊────────他快被自己搞到脑袋爆炸啦!

烦躁地用力抱头无声呐喊,冷云雪用脑袋狂撞桌面,试图让自己清醒点。

他到底造了什麽孽啊!

连续撞了好几下,总算有点清醒的冷云雪碰的一声撞在桌子上就不动了。

他真的受够了。

什麽穿越,什麽鬼架空世界,他为什麽总是那麽衰?

明明都好好的不是吗?

为什麽会变成这样?

盯着自己脚尖,冷云雪闭上酸楚的眼眸。

他只是想跟普通人一样而已,很难吗?

亲人、朋友,这不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吗?

为什麽他想要这麽难?

从小到大不是被排挤就是被他衰运赶跑,无论他怎麽想要融入别人的团体里,他们总是把他当成衰神一样厌恶的赶走,用着他们所能想的到的污辱词语咒骂着他,甚至以嘲笑他为乐趣。

他已经可悲到连一个最简单的温暖也得不到,总是只能躲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舔舐着自己的伤口,最脆弱的一面也不敢外露在众人面前,他到底要卑微到什麽样的程度才能得到别人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东西?

在阴错阳差之下他终於在高中得到了所谓的朋友,经历那麽多事情他们始终都站在他的身边,陪伴他走过最黑暗的一条路,他已经完全将生命与信任放在他们身上的时候,他们却对着他拿起了武器。

那些自称他『朋友』的人提起了砍杀敌人的武器对着自己,而口口声声说会爱自己的男人也抱着女人用着仇视的眼神瞪着自己。

然後,跟他流淌着相同血液的血亲冰冷的注视他。

那一声又一声熟悉的嗓音不断指责着他,不停地在他头上扣下莫须有的罪名,无视了他一句又一句的辩解,扼杀掉他卡在喉咙中的真相。

他们宁愿相信他们自己没有前因後果的景象,宁愿相信那不到几个月的女人,宁愿相信那无生命的影像球,就是不愿信任他这个朋友与多年的血亲。

只因为他是黑暗之首吗?

只因为他是披着羊皮的狼吗?

所以,他们都不信他。

呵......

冷云雪蓦地往後倒,仰着头空洞看着天花板。

眼眸泛起了水雾,却一滴泪水也落不下来。

脸庞挂着大大的笑容,弯起的嘴角拉扯面具上的疙瘩,挤皱再一起既难看又让人作呕。

笑的悲哀、笑的绝望。

他肯定了自己,但世界否定了他啊......

从窗棂灌进来的夜风轻轻拂过,彷佛在安慰支离破碎的孩子。

最後一切归回黑暗,巧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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