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只是着了风凉,在医院睡过一晚後,隔天时宇就能回家去了。
医院的早晨并不安静,所以程满絮没有睡得很足,她睡眼惺忪的抬起头,噘着嘴不发一语,看起来像是在生气那样,三十分钟才後终於恢复正常。
不过呢,时宇刚睡醒也是低气压状态,因此两人算是扯平。
但外表都是高冷型的两个人此刻这样的神情,还真没人敢接近。
好一会程满絮终於回神,发现时宇头上翘着呆毛,看着自己的棉被发愣的神情,觉得可爱,心情才好了些,想要伸手抚平,时宇见状,睨了她一眼,声音沙哑又冷:「怎样?」
程满絮吓得立刻收手,只好先指着他的头顶的那撮翘起的头发,委屈的扁嘴回答:「翘起来了。」
他可能还是心情很差,程满絮暗忖,而且昨晚又没睡好,本就难受的心情现在加上不悦,时宇现在状态可能就跟吃了炸药一样。
但其实他只是没睡饱而已,时宇哦了一声,摸了摸头顶,甩甩头,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些。
程满絮双手撑着下颚,试探的看着时宇:「你在生气吗?」
「有什麽好生气的?」时宇反问,终於算是回神了些,但还是有些浑沌,所以做什麽动作都是不自觉的。
而在这早晨醒来看见程满絮的这一刻,时宇下意识就伸出手,揉了揉床边程满絮的头,一边打哈欠:「谢谢你陪着我整晚。」
为什麽又揉她头发啊?程满絮不解的想着,但还是因为时宇的动作,脸颊迅速染上绯红,眨着一双浑圆眼睛,略显娇羞的垂眸点头:「今天还得去上班吗?」
「昨天早退了,今天当然得去补上。」时宇伸展了筋骨,回答的理所当然,凑巧护理师走了过来,拿着处方签要他等会去领药。
程满絮却把这句话记在心上,大病一场,可能还没完全康复,加上心情起伏如此之大,还得去工作,未免也太……
太刻苦耐劳了吧。
典型为五斗米靠腰啊。
虽说这事情也有可能发现在其他人身上,但今天得如此的人是时宇,程满絮马上就舍不得了。
如果能让他去透透气散散心就好了,也能轻松点,像她至少两个星期後还能去韩国呢……
突然,程满絮灵光一闪,盯着时宇看,思考着要不要向他提出邀请。
哎,会不会很奇怪啊?可是又好希望他能转换一下心情啊……
接过处方签後,时宇总算清醒,看见程满絮扁着嘴望着自己,眼中好像还有些心疼情绪,於是又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地问:「怎麽了?我已经没事了,别这样看我了。」
「真的没事吗?」
听她这话,时宇失笑:「难不成还有假的没事?」
程满絮眨眼,噘着嘴,好像不相信他说的:「心情好些了吗?」
就知道她会这样问,时宇自己也知道程满絮有多挂心自己,所以不想让她担忧,於是耸耸肩,若无其事那般道:「说不上是好或不好,但已经这麽久了,我也习以为常了。」
「哦。」程满絮心跳微微加速,咽下口水,慢慢铺陈着问题:「那就不想转换一下心情吗?」
看她这个样子,时宇直觉她就是有事想要询问自己,却偏偏不直接把话说出口,这种被吊着胃口的感觉很不好受,而且吊他胃口的这个人还是程满絮。
这个在此时,已经让他无比在意的程满絮。
时宇受不了这种问话方式,直接了当点不行吗?狐疑问道:「你到底要说什麽?」
……他怎麽这麽直接的问了!果然还是那个不按牌理出牌的时宇啊!被他这麽一问,程满絮怔愣,嗫嚅:「想、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去韩国。」
这回轮到时宇怔住了,他呆若木鸡的重复了一次:「韩国?」
程满絮慌慌张张的解释:「就就、就我下下星期不是要去吗?想说你要不要放松一下出国走走。」她摇着双手,着急结巴道:「你放心,我没有什麽意思,我这个人虽然平常很轻浮,但其实是很正人君子的——」
「好啊。」
「而且你放心我是去批货跟看演唱会,也无法一直缠着你——」程满絮本还战战兢兢,却在一瞬间,语句收了起来,浑圆的眼睛皆是诧异,愕然的看着时宇:「你说……什麽?」
时宇见她反应,不由思考难道自己就算答应也是说错话了吗?他再一次回答:「我说好,我跟你一起去韩国。」
程满絮歪着头,瞪大眼睛,还没反应过来,指着自己又指着时宇:「这趟只有我跟你。」
「我知道,我要去。」时宇肯定的晗首,拿着手机看着日期:「是十九到二五,七天吗?我回去跟沈叔叔讨论看看,应该能休年假。」
发现对方没有回应,时宇抬眼,看见程满絮张大嘴巴,神色犹如遭受五雷轰顶那般的震撼。
这什麽反应?时宇抿嘴,耳根一红,感觉面对程满絮他就窘迫,什麽都不会那样,怎麽好像他说什麽都错似的……
女孩子果然很难懂啊,比算术什麽的都还复杂,没个公式也没标准答案。
时宇暗忖,太累人了,所以他就只答程满絮这道难解的题就够了。
「总之,」时宇摸着後颈,移开了目光,别扭的说道:「就这麽决定了,我跟沈叔叔请假,住宿的话,如果可以,就跟你同家旅店,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