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靈能偵察II】渡入魔途 — 43. 迷霧(三)(微H)

夜深,人车渐稀,万籁俱寂,唯各色招牌灯饰点缀其中。突然,一阵徐风袭过,不知何来的薄雾卷过一条又一条巷道,如绢纱层层笼罩整条温泉街,迷香浓郁更盛。

一缕幽影晃过,悄然融入夜雾中。

夜工的男子从便利商店出来,喝着刚买的提神饮料走回停车处,就见一位绰约佳人缓缓走来,身姿窈窕,风情万种,特别是那双勾人的眼眸,像要把人的魂都勾出来般,挠得他口乾舌燥,越发无法移开紧黏的视线。

「呵。」魅人的娇笑轻响,吹来醺香的风,转瞬间,两人已不见身影,只留下一罐未喝完的饮料在柏油路上滚动,直到一双穿着木屐的纤足轻盈点落。

贵人环视四周,直觉残留於此处的狐媚妖气中,似有另一道特殊气息如影随形,却左右都猜不出是什麽,便又化蝶翩然追去。

暗巷中,微弱的月光映出一对交缠的人影,嬉弄调笑,轻吟娇喘,嘤咛连连。

女子一个翻身坐在男人身上,轻启朱唇,吸取珍贵的生命之源,斜长的媚眼露出妖兽般的红光,三条赤红长尾缠住身下的猎物,而中了媚术的人却浑然不觉地沉浸欢愉中。

既然负心人已亡,那她便取其後人之命,还她修为还她心!

「停手吧。」

突来的劝阻伴随一股威压,狐妖大惊回头,「谁?」

是谁能神不知鬼不觉进入她设下的结界?

来人没有回答,仅是伸出不甚清晰的手,以微弱的嗓音说:「放下执念,回去吧。」

「你开什麽玩笑?」看不出型态的影子,令她生出几分警惕。然而,不断逼近的威压隐隐带着阴冷的黑暗力量,激起她天生的兽性,姣好的脸蛋顿时化出狐脸。

这人……不,这不是人,这家伙到底是什麽?

未知的危险逼断最後一丝理智,她失控地伸出利爪,朝对方袭去。

「啊——」

凄厉的惨叫划痛脑膜,尤尔猛地睁开眼,瞪着陌生的天花板,不断喘着气,直到意识总算从飘渺之境抽离,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而窗外的天色已微微透亮。

又做梦了。

他松下神经,就感到一阵寒颤,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也不知刚作的是什麽梦,竟会惊成这样。他往被子里缩了缩,转向睡在一旁的黑晊世,凝视了半晌,忍不住伸手想轻触对方的脸,但还未触及就缩了回来,深怕指尖的冰冷会吵醒人。

有多久没有相拥而眠了?

自从他发现黑晊世在睹物思人後,就变得十分无措,会不自觉地猜疑着:晊世那温柔深情的笑容究竟是对谁,那无微不至的关怀又究竟是给谁?加上这段日子以来他「所听、所见」的一切,让他越加不知该如何面对对方,甚至面对其他人。

越是渴求温暖的怀抱,体内的冰寒就越是刺骨。

他又往被子里钻去,将几乎冻得没知觉的身子缩成一团。不知为何,他近来很容易感到发寒,原来台湾的冬天有这麽冷吗?简直快跟纽约有得比了。

「唔……」

又一个寒颤,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吟,便连忙摀住嘴,深怕吵醒身旁的人。昨天黑晊世虽没表态,但疲倦的神情仍不难看出收服石像妖灵有多费精力,他不希望扰了对方的休息。

然而,止不住的寒意仍不断涌上,他心想这样下去不行,便索性一鼓作气地下了床,抱着发抖的身子迅速溜进浴室。

空气中,有一丝迷香正悄然尾随着他。

****

黑晊世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往身边看去,却见枕边已凉,房内无人,再听浴室传来淅沥水声,才松下一口气。并非是他疑神疑鬼,而是近来尤尔的睡眠状况太过非比寻常,不是睡得太沉太频繁,就是睡得极不安稳,让他不时要确认一番才能安心。

他走到浴室前,正要举手,门就打开了,袅袅白雾迎面飘来,尤尔未着一缕地跨出浴室,勾起异常妩媚的微笑,一头乌发湿漉漉地披在雪白胴体上,别是一番冶艳的风情。

可惜,黑晊世不解风情,第一时间竟只想到尤尔会着凉,忙要推他回浴室吹头穿衣,边念叨:「怎麽就这麽出来了?」

谁知尤尔伸出双臂勾住他的脖子,贴上暖热的光裸身子。

「育?」

面对恋人突然的异常热情,黑晊世感到有些奇怪,但他话没说完,尤尔就踮起脚吻住他,并一反常态地主动伸出小舌,双手也灵巧地滑入他的衣内,轻抚结实的胸肌,让他一时间也茫了。

自尤尔失忆後,性格就变得脸薄害羞,两人的情事多是在你暗示我我暗示你的情不自禁下发生,即使黑晊世主动,也是再三确认後才付诸实践,尤尔如此热情求欢实在是第一次,让他有种叶育回来的错觉,便也没能反应过来,依循本能地热烈回应。

为顾及尤尔的身子,两人已有一段日子没有欢爱,此时正是情动,竟有几分急切。黑晊世将尤尔压在墙上,一手熟练地逗弄怀里的身子,另一手拖起掌中滑嫩的臀部搓揉,尤尔顺势抬腿夹住他的腰,令慾望更加紧密贴合。

一吻方毕,他们喘着息放开彼此的唇瓣。

「晊世,抱我。」

粉唇低吟诱人的邀请,尤尔轻吐舌尖,舔了下黑晊世的耳垂,微微摇摆纤细的腰肢,若有似无地摩擦彼此火热处,满含情慾的碧眼魅惑,似能摄人心魂,令黑晊世的满腔烈火越炽,正欲进一步倾泄爱意,就闻到一股奇异的迷香,顿时神智一凛。

他捧起尤尔的脸,逼自己静下心,凝神注视那双异常迷离的碧眼,竟惊觉对方的灵力十分混乱,连忙低喝:「育,清醒!」

尤尔眨了眨眼,轻笑说:「我很清醒啊,晊世,我想要。」

见他双眼依旧无神,黑晊世只得念了句咒语,往尤尔的额间一点,「沉静!」

金光闪过,尤尔的身子一软,黑晊世就赶紧抱着他回床上,拉起被子盖住光裸的身体,坐在一旁念起静心咒,淡金灵光随之缓缓流动,一扫先前的旖旎。

尤尔体内的躁动渐渐平息,神智越来越清醒,心情却也一点点沉入谷底。方才所发生的一切,他都记得一清二楚,那突如其然而难以控制的情慾是真的,想被晊世拥抱的渴望也都是真实的,但他却被拒绝了,为什麽?

「因为你……」

不知何来的耳语轻轻回绕,让尤尔心中一寒。

静心咒念完,黑晊世望着尤尔恢复清明的碧眼,想问发生什麽事,但话未出口,就见对方闭上双眼,似疲惫万分,便只好柔声说:「你好好修养调息,任务我们去就好。」

「……嗯。」

微弱的轻应似伴随一声叹息,却低得几不可闻,像极陷入沉眠前的吐息。黑晊世未有多想,在尤尔的额头落下一吻,就起身准备,思绪也陷入了胶着。

难道是狐妖的媚香影响了育?但为何他一点也没察觉到妖气?

****

天光渐渐射进窗帘,董司常将内息收回丹田後,才睁开眼。

一般情况下,神仙不太需要睡觉,特别是在有时间差异的人界里。很多时候,他们虽然看来像在闭目沉眠,实际上更偏向在冥修,但就某些随性自在的神仙来说,学人类窝在棉被里打滚,舒舒服服地放松全身神经,也是极享受的事。

谁说冥修一定要端正打坐?各家修炼有各法,他就是随性派。

据说,天界某位冰山大神泰清真君就是连睡觉冥修都直挺挺地端坐着,真是浪费天帝赐予可媲美人间顶级别墅的豪华宫殿,要是他的话,才不要这麽自虐。

想起自家在地府的卧房,终日不见天日(地府的确没阳光),阴暗凄冷无人气(遍地都是鬼的确没活人),还不如人间的旅馆舒适温暖,他就不禁悲从中来。

呜呜呜,原来他这听起来很高贵实则一点也不贵的阎王之子,也不过是个穷困可怜的小小公务员而已。

董司常每日一脑补地抱着棉被滚了滚,就「非常不小心」地滚进了身边的怀抱,也就「很不小心」地偷窥了克里斯睡觉时的脸。

刚毅深邃的五官是与他截然相反的阳刚,因生前长期征战而被晒成小麦色的肌肤有着阳光的味道,刀削般的下巴细碎冒出新长的金色胡渣,让人有种想去啃啮的慾望。

此时,克里斯正一手放在枕头下,身子侧卧着面向董司常,另一手自然地往前摆放,恰巧搭在他身上,但他刚醒来时没有察觉,直到身子滚了过来,让对方的手臂自然而然地环住自己後,他才惊觉这姿势有多暧昧、多让他——暗爽不已。

没办法,多年的暗恋,让他养成什麽都习惯暗着来,连被搂抱也习惯暗自窃喜。

视线流连於克里斯的薄唇,董司常忍不住凑过去偷亲了一口,正要退开,就一阵天旋地转,一庞然大物猛然压下,趁他不及出声时堵住嘴,让他体验了一回窒息式早安吻。

哪有这样的?

发不出的埋怨禁不住激烈的唇舌交战,流泄出微弱的轻吟,直到克里斯报复完毕,才总算重获自由,他也已经头昏眼花了。

「脸又红了。」克里斯趴在他身上,轻抚变成淡粉的脸颊。

这张脸红得起来?董司常轻喘地摸了下脸,「有吗?」

「你感觉不到?」克里斯低头再轻啄几下他的唇,就见那粉色又深不少,「更红了。」

董司常望着注视自己的蔚蓝眼眸,感觉到徘徊在彼此间的灼热吐息,便更觉两颊一热。唔……大概、似乎、真的……有脸红吧?

克里斯失笑欣赏董小七生涩的反应,用鼻尖轻轻摩梭万年幼齿鬼的小脸,感受对方有如孩童的细嫩肌肤,终於忍不住心中的疑惑,「为什麽都没有表情?」

董司常第一次被这样问,一时间也不知怎麽回答,就偏头想了想,「大概是脸僵得太久,动不了。」

克里斯讶异地停下动作,「僵太久?」

「嗯。」董司常回想久远前的记忆,「我老爸说,我娘亲怀我时中了寒毒,差点一屍二命,所以我生来一身冰寒,无法动弹,也看不到东西,幸好我师父用独特的心法帮我调养,又教我以心视物,以灵言语,我才渐渐能做些简单的事,但细微点的动作就办不到了,即使後来乞颜帮我解开寒毒,也改不掉多年的习惯。」

克里斯愣住了。他第一次听到董司常的过去,没想到对方会有如此艰险的童年,难怪活了三千年还这麽娇小。想到这,他心里就有些揪疼,搂人的力道也不自觉放轻,深怕把怀里的人压坏。

「不管什麽情况都这样?」他问。

董司常迟疑了会,「应该吧?我也不清楚。」

克里斯盯着那张面瘫脸半晌,忽然问:「那办事的时候呢?」

董司常不解,「办什麽事?」

克里斯没有回答,却是坏笑地将手钻进董司常的睡裤,摸了把滑嫩的大腿。

「你……」董司常睁大双眼,好不容易褪色的脸颊再次涨红。他慌忙抓住克里斯还欲动作的手,深幽的大眼也浮出一丝惊羞。

「有表情了。」克里斯失神凝视他截然不同的神情,此刻的董司常就像只清纯中带着诱人气息的小白兔,教人恨不能吞吃下肚。

在生理需求上,克里斯永远是身体优於大脑。他二话不说,直接低头吻上董司常的小嘴,双手也毫不客气地剥起兔皮。

「等……」太过急速转折的发展,让董司常惊慌地拉住克里斯的手,好不容易有了空隙说话,又被一把抓住最敏感的地方,急得他差点哭出来,「等、等一下!」

「嗯?不想吗?」正埋首种草莓的克里斯,抬头往董司常的耳垂咬了一口,一边加快手下搓揉的速度,另一手也揉着他胸前的柔软处,还不忘顶了顶腰身,帮自己雄壮威武的小兄弟刷一下存在感,「你把我掰弯了,必须负责。」

「……」

董司常无语。其……其实,他也不是不想负责,但今天还有任务,而且大清早的,就不能换个时机吗?

然而,万年处男碰上开得一手好车的老司机,也只有躺平任宰割的份。

在克里斯熟练的挑逗下,董司常已陷入失神状态,只能浑身发软地喘气,被反覆抚弄的私处亦是炙烫难耐,这前所未有的体验实在太过刺激,令他咬住握紧的拳头,企图压下快憋不住的羞人呻吟,苍白的肌肤也扑上一层淡红,像只被蒸熟的小白兔。

「阿……阿克……呀!」

看似粗鲁的男人,一口攫住粉嫩乳首轻轻吮咬,以舌尖细细舔弄细小珠粒,发出啧啧的吸吮声,引起怀中越发激烈的轻颤与啜泣。克里斯抬眼注视董司常迷乱的神情,更觉下身的慾望涨痛不已,便打定主意,一定要把这只兔子吃了。

正所谓精虫冲脑要不得,这一向守时的侦察队队长,竟彻底忘了一件相当重要的事,偏偏他又有一位极度守时且尽忠职守的好队友。

於是,就在克里斯感觉前戏差不多时,就一把扯下裤子,拉开董司常的双腿,抬起雄赳赳气昂昂的好兄弟,准备要一举进攻时——

命运的敲门声就响起了。

「啊!」

董司常瞬间惊醒,所有慾望也被吓跑。情急之下,他往还压在身上的人使力一踹,也没注意自己踹到什麽硬硬烫烫的东西,就在某大叔的吃痛吼声中,跳下床语无伦次地大喊。

「工作!小黑快起来,你来了!我去换工作、不对换衣服!」

「……」

男人最痛苦的三大悲剧:做到一半被打断、求爱被踢中小兄弟、床上被叫错名字。

如今三种滋味一次享受,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克里斯,正式阵亡。

我草泥马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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