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塔喜欢吃夜市卖的卤味，尤其喜欢吃米肠，让我觉得这女人确实变态的是，她总要求老板米肠不要切，一整根下去卤，每次就在我面前以舌头淫相纠缠可怜的米肠。我问她有必要连吃个米肠都这样绕舌吗，她说，不是随时都可以吃到好吃的米肠，既然买了就得好好享受。
天知道她後来说的米肠是不是卤味的料，或者，是她渴望的男人分身。
她吸了一口，像是电影中的挑逗画面，将米肠一整根含入却又慢慢吐出来，性暗示十足。隔了好久的夜班让她心情好得不得了，十二点就看见小塔下班回来、脱去身上束缚的衣裳窝在身边，也是好久没有的优惠。对我来说。
我和她养成一种习惯，白天不太会打扰对方，晚餐时间只要有机会便一块用餐，外出吃饭或买回来吃都行，渐渐的，连宵夜时间也窝在一起，邻居嘛，开个房门就找得到人，反正彼此都是孤独的人，同时舔着对方内心的空洞就成了一天最重要的事情。
小塔问我，我们这样算什麽关系？
我回答她，性伴侣。比普通炮友还亲密一点的性伴侣，这句补充没说。
她很满意我的回答与现下关系，故将米肠咬一半分我──叼在唇上，要我凑去咬下，并趁机给了一份热吻。是的，我们只是亲密一点的性伴侣，没有感情上的纠葛，她不爱我、我不爱她，我们需要的只是对方的身体而已。
「小沛来找过你吧？」
「嗯，前天晚上。」
「你们做了吗？」
「嗯。」眼睛盯着电视瞧，小塔的问题却让我心里有种奇怪感觉开始发酵。
「只有用嘴？还是上了？」
「都有。」
小塔吸了口气，说的话让我觉得诡异：
「哗，那个女人……没想到她真的找上来了。她口交的技术好吗？跟我比起来怎麽样？不过，真正让我觉得惊讶的是她居然愿意跟你发生关系。」
「怎麽着？她不是跟男友分手了吗？」
「哈！这种理由你都信？她的男友好几个，我都不知道最近是跟哪个分了，就我对她的了解，她不会因为和男友分手而伤心，那些所谓的男友都只是肯花钱的凯子。欸，中年老头一堆，都快可以当她爸了，那叫什麽男友？」
有点不悦。不知是怎样的不悦，小沛对我撒谎，昨晚的泪水还教我有些罪恶感，现在听了小塔所言，忽然觉得一点也不值得同情，送上门来的发泄娃娃，到底为何让我自责起来？
「怎麽样？跟她做不爽吗？」
「爽、很爽！」我口气忒也不爽：「只是发现给她骗了，还以为她是什麽深情女子，插进去的时候她还哭了。」
「那是她惯用的伎俩。」
「什麽？」嘴里的米肠还没吞下，有点被烫着。
小塔摸上我的脸庞，眼里促狭的，嘴边流露着的是嘲弄的角度，彷佛笑我这个自认阅女无数的家伙也会有给人拐去的一天。
「小沛只要跟男人做爱就会哭，我不知道为什麽，但她跟我讲过，她就是靠这套吃遍许多凯子，让男人主动掏出钱来包养她；你也知道她身材好，很多富家色鬼都输在她的年轻肉体上，好像还有人因此输光一切的。」
「什麽叫做输光一切？」
「家庭、事业、金钱……你想得到的一切。」小塔说得相当自然，习以为常。
手心冒了冷汗。
倘若小塔不说，我会一直以为是自己强奸了小沛，她的泪水真教人无法抗拒，连我这种自认性情冷血的人都会差点被打动、闪过愿对她负责的无理想法，何况那些搞不清楚状况的油头男子？到底，小沛是不是O娘，我看未必。
「哎呀，你放心啦！我跟她讲过不准对你乱来，她流眼泪只是习惯反应。」
「是吗？」
「我跟她说，你很寂寞、很可怜，如果有时间且有兴趣可以来找你聊聊天，她听我提过你的事情，就直接跟我说这种男人会让她引起妒火与慾火，你看我对你多好啊，没办法陪你时还找了别人来接替，夏斐尔，你後不後悔没找我当女朋友？哈哈！」她习惯唤我真名。
「去你的……」妒火？妈的。
小塔收拾完卤味，躺在我身旁看电视。她刚刚说的话教我心湖荡起一波波涟漪，我没办法让小沛的眼泪完全消失在脑海里，毕竟，那瞬间的画面与印象过於深刻，纵使小塔所言属实，「强奸」二字仍挥之不去。我彷佛被烙下拍卖标记的畜生，被小沛这突然造访的狂妄饲主买去，令我以为就快遇见天堂，没想到隐藏在天堂画布背後的竟是一洼深不见底的洞穴。
在她阴道里抽插进出的感觉仍纠缠着下腹，那可比影后的演技却开始死死地扭住我的视网膜。操她妈的。
「你真的上了她？」
「干嘛又问一次？」
「没啊。她若要跟男人做爱都得收钱的，而且很贵。她没有跟你开口要钱？」
「没有，我是差点想给了，不过，那违背我的原则。」
「你还有原则？」小塔笑得呵呵响。
「送上来的就吃、女人没开口要钱我就不给。给一个自投罗网的女人金钱，好像是我去嫖妓一样。」我愈来愈以为小沛像个断线娃娃：「何况，她说是自愿的。」
「我不信。她从来没真的自愿与男人发生关系，你给她下迷药了？」
「若要下药，我会先迷昏你。」作势要抓住她，她闪身跳起笑着。
小沛的来意像个谜。纵使发生过关系、小塔解释了她是怎样的女人，我对她仍旧一知半解，她的身材确实好过小塔，可是，比起小塔对我的坦白，她只是一团迷雾，扑过去也仅能扑到飘忽身影，那样的女人我该存有戒心，即便她是小塔的好友。
就算，她一开始便赏了我畅快，不论心理或生理。娘的，这种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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