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真 中
by hni
拖着黑色行理箱,当慧文握着钥匙打开门的时候──
其实我和阿火、阿水三个人,全身都脱得只剩下四角内裤。
醉意则大概还在七分左右。
「俊杰,你……」慧文不禁摸着额头,倒抽了一口凉气。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
毕竟谁看到这付情景都会乱想的啊,而且整间房子乱得跟鬼
屋一样,垃圾、烟蒂随处乱丢,地上也到处都是喝完的啤酒。
想来跟慧文印象中我那总是乾净且精神抖擞的形象,差了很多吧。
「你回来啦。」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我摸了摸後脑勺一脸尴尬。
然後很快想到不对以後,就马上迅速穿起衣服并冲进厕所里洗了
把脸。
当我走出来以後,仔细看着慧文,我有了一种安心的温暖感觉。
整颗心都柔软了起来。
很好,总算有个人回来了。
「到房里聊聊吧,这里稍微有点乱。」我带着不太好意思的口吻。
跟着也没等慧文答应,我就迳自打开她的房门。
※
「发生什麽事了吗?」慧文的口吻,依旧带着淡淡的温柔。
「这个,该怎麽说,一时半刻我也说不出来。」是啊,到底该从
哪里开始说呢?
於是不说了吧,点上一根菸後,意味深长的看着慧文。
为什麽她要回来呢?
此刻眼睛里浮现的慧文,她留长了柔顺的头发,带着耳环,身穿
连身黑色洋装,举止依然优雅。
「那就从头开始说吧。」慧文留下行理,跟着走回床上躺着。
「还是说说你好了,这麽长一段时间你去了哪里?」我跟着撒娇
似的躺在慧文身边,全身都觉得柔软的安心起来。
「出去旅行了一趟,累了,也就回来。」闭起眼睛,慧文理所当
然的躺着,彷佛就像终於回到了家一样。
「那麽,不再出去了是吗?」我试图这麽问道。
没什麽道理的问着。
听到这里慧文皱起眉头像是斟酌恰当的字眼:「也不是这样。」
接着才说:「我想,还是会出去吧,只是回来休息一下,看看大
家。」
「顺便也看看我吗?」我苦涩的笑着。
「是啊。」有点感概的语气:「其实这段期间在外面,我想了很
多,也看了很多,始终还是觉得这里比较好。」
「我也这麽觉得。」颇有同感的点头:「那就好好住下来吧,哪
里都别去。」
起身熄灭菸蒂以後我笑,还能住上多久呢?
跟着慧文才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前几天,我去参加了前
夫的婚礼。」
「新娘子漂亮吗?」哈,虽然很糟糕,可我就是直觉的想这麽问。
「嗯。」慧文点了点头:「很可爱的年轻女孩,尤其是当她穿着
红色的礼服走在教堂里的时候,真的会让人感觉到非常幸福。」
红色?
不知道为啥,听到这个颜色,我一整个毛了起来。
浑身都不对劲啊。
「然後,觉得有点难过?」我试着回想起,慧文在日记里描写的
那个前夫,曾经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不良少年吧?
换而言之就是个超级大混蛋,哪个女人跟他在一起会有幸福?
慧文轻轻的笑着:「这倒不会,只是替那个女孩子觉得可怜,虽
然我前夫是因为她才跟我离婚的。」
「可怜?怎麽说。」倒是让我感到好奇了嘛,因为输给年轻女孩
一点都不丢脸啊。
所以想来对方无论如何都不会可怜吧,这种说法还真有点矛盾。
「嗯,说了也好,也没什麽值不值得相信的,其实我前夫是个流
氓,这些年也赚了不少钱,所以好像还蛮有实力的样子,结婚的
时候办了几百桌,排场大得很,所以我想……那个女孩很可怜啊
,这麽可爱而且单纯的女孩,是那种漂亮得不得了年轻喔,就这
麽被糟蹋了。」慧文的语气,似乎深深觉得可惜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其实结婚的那个女孩,搞不好是被逼的这样?」
这世界上下流肮脏的事,每天都在上演。
同情自己都来不及了,谁又值得可怜呢?
慧文摇了摇头:「好像也不是这样,详细情形我似乎也不是很清
楚,不过或许真的是这样也不一定。」接着又顿了一下:「其实
,他以前不是这种人。」
这个他,自然指得是前夫了。
那麽我听起来的解读,自然也就是各怀鬼胎罗?
不妨试着想像一下,一个呼风唤雨的老大,几乎像是强迫似的娶
了一个漂亮而又可爱的女孩子,甚至还因为她,跟自己曾经深爱
的女人离婚。
而那个女孩呢?套上戒指的时候,表情却又像是在思考着什麽,
感觉起来丝毫都不把婚礼当做一回事的样子。
是这样吗?好复杂。
摇了摇头,我努力甩开麻烦的思绪接着回到现实,想起了我其他
的房客。
跟着想起了尔竹说过的那一句话。
「俊杰,你在想什麽?」见我许久没有说话,慧文问了一句。
「慧文,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做尔竹的女孩子?」我轻描淡写的问
着。
可心里却丝毫不觉得,慧文这般历尽沧桑的女人,会跟尔竹扯上
什麽关系。
岂料,就在我还没来得及思考的同时,慧文不禁惊讶的直呼:「
你也认识她?」
呃,现在是什麽情形?什麽鬼。
「什麽叫我“也”认识她,我认识她很奇怪吗?」我不禁失笑,
不安的感觉却几乎不成比例的又浓烈起来。
「因为她就是那个我前夫结婚的女孩子啊。」慧文几乎是反射性
的说出。
天啊!我的老天。
谁来救我一下?拜托。
这意思是说,为了报仇尔竹已经不顾一切了吗?
甚至为了这个,还刻意找上了道上的老大结婚,然後碰巧还是我是我
的房客的前夫?
而更巧的是,这前夫竟然还为了尔竹,断然跟慧文这样的女人离婚了。
乖乖!虽然觉得很不思议,或许还觉得更恐怖的似乎不止如此──
瞬间,许许多多杂乱的思绪,一股作气的全部冲进脑海。
冲得我几乎窒息。
为了伤我,真的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吗?
甚至要做到伤害自己的程度?
靠!心机耍到这种地步,还真是完美的无懈可击!
-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