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纯带着钱赶回乡下,看着被推入手术室的父亲,不禁落泪了。父亲很瘦很苍白,岁月的痕迹布满脸庞,双目失去神采,疾病折磨着他,让他痛苦不堪。
她静静地坐在走廊外,握紧了双手。母亲挨着她坐下,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不用担心,没事的。”她转头看着母亲憔悴的脸,猛地扑进母亲的怀里,呜呜咽咽地哭泣着。她没用,现在没能力让父母安享晚年。她发誓,她一定要向上爬,她不要再让他们受苦了。
母亲突然问道:“你的钱从哪里得来的?”宁小纯怔了怔,扯出一丝笑容道:“向同学借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中彩票得来的。”她调皮地眨眨眼,“我很幸运呢,没想到一买即中。”
母亲呵呵地笑着,拍拍她手,“真是老天保佑啊。”
在手术室外等了几个小时,终于等到白袍医生出来了。宁小纯跑过去问情况,医生说,父亲的手术很成功,但是过段时间还需要进行二次手术,日后需要好好调养才能恢复身子,费用应该不菲。
宁小纯舒开的眉头又皱起来,哎,无论怎么样,父亲现在已经渡过难关了,日后的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Fighting!宁小纯你一定要加油!!”她在心里为自己打气。
父亲在病房里熟睡,她便回家准备食物和衣物。这时候宋咪咪打来电话:“小纯,你父亲的手术怎么样了?”
“谢谢咪咪妈咪的关心,父亲已无大碍了。妈咪可不可以给我多安排几场登台,父亲二次手术和术后调养需要很多钱……”宁小纯诚恳地说。
“小纯,登台唱歌解决不了高昂的手术费的。现在有个机会在,你能捉住它,就不需要太担心钱的问题了。”宋咪咪试探道。
宁小纯心中有不安的感觉,她迟疑地开口:“那是什么?”
“情妇。”宋咪咪说出的两个字吓得宁小纯就要把手中的手机扔出去。她不可思议地说道:“妈咪,这超出我的底线了。”
宋咪咪在那头不屑地道:“小纯我和你说,这个世上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寸步难行啊。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你父亲想一想,手术做了一半,难道就拖着不做了?你父亲的老骨头熬不了不久的啊。你已经为了手术费出卖了初夜,那么还有什么底线可言?”
宁小纯听着,不发一语。宋咪咪继续说服她:“你要知道,不是谁都有资本当情妇的。大顾客是看中你的初夜给了他,身子还是干干净净的。有钱人都是喜欢养着情妇给自己解决生理问题,不谈感情只谈钱,对他们来说很方便,你也能解决燃眉之急……”
宋咪咪后面说了什么,宁小纯已经听不进去了。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名字在荡漾:宫澈!
他为什么要买一个女人的初夜,为什么要找情妇?为什么要找上她?她不是天香国色,不是倾国倾城,他英俊潇洒,应该还是有财有势的,他为什么会做这些事?
宁小纯在家待了几天,看着父亲逐渐红润起来的脸色,她才放心离开。她回到城市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俱乐部见金主。
呵,金主。以前她绝对不会想到今后她也会有金主。她宁小纯要成为金主的女人,像菟丝花一样附在大树上生存,紧紧地缠绕着它,无论用什么方法。因为没有了大树的依赖,它恐怕也就活不成了。
谁知金主没有见到,却见到了顾铭宇。顾铭宇说宫澈正在和顾客谈生意,他是宫澈的手下,负责来同她签合同。
果然,商人就有商人的本色。好,签合同就签合同,以后银货两讫,她落得轻松。于是就这样,宁小纯她成为了宫澈的情妇,开始了另一种生活。
……
烈日当空,日光倾城。宁小纯感觉到有点晕眩,才发觉自己站在帝都门前回忆往事了。她抹了一把汗,推门走进帝都。
帝都里很安静,没有晚上的灯红酒绿,只有几个清洁工在干活。宁小纯熟门熟路地穿过大厅,来到后台。宋咪咪正披头散发,坐在躺椅里吞云吐雾。宁小纯恭恭敬敬地站在门边喊了一声:“咪咪妈咪。”
宋咪咪灭了烟头,朝她招招手,“过来坐下,好久不见,变美了?”
“妈咪你取笑我……”宁小纯说。
宋咪咪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到宁小纯面前,说:“你之前来不及拿的工资,钱不多,但也是你的血汗钱,拿着。”宁小纯点点头,接过。
“还有,你留在这儿的东西在储物间里。”宋咪咪递给她钥匙。
闲聊了几句,宁小纯觉得意兴阑珊,就向宋咪咪道谢后去储物间拿东西,在走廊的时候,看见一个男子摇摇摆摆地从另一头走来,浑身酒气。宁小纯贴边而走,避开他。男子走了几步突然转过身,拦住宁小纯,朝着她嚷嚷:“你是不是那个什么小纯,曾在这儿驻唱的?”
宁小纯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你认错人了。”说完就继续往前走。男人借酒发疯,摇摇晃晃地跑过去,使用蛮力把宁小纯按在墙上,“你一定是那个小纯纯,我记得你的美丽脸蛋,还有诱人的樱桃小嘴,我还没有品尝过你的滋味,你就已经离开了,真可惜啊。”他傻笑着,指腹轻轻地擦过她的唇瓣。
宁小纯恶厌地撇过头,用手抵住他的胸口,尽量隔开两人的距离。她怒道:“你放开我,不然我喊了。”
“嘻嘻,没有人理你的,大家都在睡觉。让我尝尝你的味道我就放开你,来,亲一个。”男子嘟着嘴凑近她的脸。
她的胃里一阵翻腾,真是令人恶心的家伙。她记得他了,他是在帝都负责酒水的服务员,以前一直用色迷迷的眼看着她,还想毛手毛脚,但一直被她避开了。
眼看着他的臭嘴就要接近她的嘴了,她猛地使出杀手锏,用膝盖狠狠地撞向他的裤裆,再用力推开他。看着他蹲在地上痛苦地狼嚎的样子,宁小纯心里那个爽啊。她已不再是任人宰割的无力少女了,有仇必报,以牙还牙是她的处事方式。
她绕过他走向储物间,储物柜里放着几件廉价的性感衣服和一本笔记。她翻开笔记,看到以前自己写下的日记,撇嘴笑了笑。在帝都的惶恐不安日子已一去不复返了,她跳出了这个笼子,继而跳到另一个牢笼里。
她用袋子装着那几件衣服走出帝都,经过街道垃圾桶的时候,顺手把袋子扔进去。这些不必要的东西留着没用,碍地方,碍眼。
抛下包袱,轻装上阵,是她目前需要的状态。
她脚步轻快地走向公交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