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楚侦决定把老虎送回深山里面,尚文君是最开心,他终于得到自由,终于得到解放,不用再这看虎。
因为离深山的路途遥远,也不好带上小宝,黎楚侦先把他们先送回公寓,老虎安安份份坐在后座懒懒得趴着,体型太大,位置全占了,想站起却位置有限,当小宝在车上闹别扭伊哇的哭泣时,老虎会抬起头倾过来,小宝就挂着泪水眼睁睁的盯着它瞧,诺林好笑的摸摸老虎,它才缩回去。
回公寓路上快多了,因为开着军车,走的是国道,一路上畅通无比,回到公寓楼下,绿色的军车还是引人侧目,保姆早已在候着等待,诺林把小宝交到她手上,又回车上一把抱住老虎的头,心里依依不舍,才相聚没多久又要分离。
“好了,下车,这下去要被交警关心了。”黎楚侦无情的丢出下逐令,可不是?要是大街上被发现一只老虎是何等大新闻。
因为她突然不见的消息,他今天可是跷班,还顺便开走公务车私用,得快速解决才行。
诺林只得乖乖下车,因为军车车窗黑色,看不见里面什么情况,黎楚侦不忘警告她别再到处乱走,回去涂药之类的事,最终看不过她脸上难过的表情,“等我哪天休息带你回木屋度假。”说完便扬长而去。
诺林这才心情愉悦,回到公寓没多久,门铃就响起,是保安通报她说有人来找,诺林疑惑,接通楼下视频,竟是苓姨和黎军!
难怪黎楚侦不让她外出,就算黎老头子去世了,找她的人大有人在,诺林让保安给他们上来,让保姆带着小宝待在房间别出来,忐忑不安的纠结着要不要把黎楚侦叫回来时他们就到了,不过苓姨一下老了好多,原本风华绝代的容颜憔悴不已,毫无精神,黎军则是一副严峻状态,难得没看他穿军装,而是件横条短袖衬衣和黑色西裤,“这不孝子!瞒着我们在外买房,还真的学别人金屋藏娇!”
苓姨拉了拉黎军的手臂,诺林装没听见,唯唯诺诺的招呼他们,斟茶倒水,添置水果,就怕怠慢他们。
苓姨温和道,“小林,坐下来聊聊,别客气。”
诺林坐下,紧张道,“要不我让侦少回来?”
“阿侦在外工作,他的职责是为国家卖命,怎能说回来就回来?”黎军皱皱眉冷哼一声。
诺林立即噤声,对了,他们以为侦少在上班。
苓姨用腿碰碰黎军的腿,让他别把气氛搞渣了,虽说自从诺林的出现把黎家弄得不得安宁对诺林也起了反感之意,还和自己两个儿子一个远方亲戚生活在一起,更觉得她行为不检点。但有什么办法,两个孩子都为了她玩起官司来了,怎么劝阻也不听,强的软的都用上,他们倒是倔脾得很,只得解铃还须系铃人,谁知这系铃人被人藏得一直找不着,要不是今天有消息,还真的是天网恢恢。
“阿平被监禁了。”说到这,苓姨感到难过。
诺林惊讶,听苓姨的诉说,黎平拿着黎楚侦的的罪证去法院告他,谁知他提供的人证物证都是打水漂,还被反咬一口以诽谤罪处于三年以下有效徒刑,连黎军和黎家有地位的人都插不上这事儿。
事态严重到这地步,诺林是无法想象一个知法懂法的律师被关进牢里是何等耻辱,黎楚侦啊黎楚侦!你的能力到底有多大?总有办法把人伤的支离破碎,却也有办法让人为你效劳卖命。
苓姨说着说着眼泪都湿润起来,黎军最终还是受不了大发雷霆,指着诺林一顿臭骂,诺林一句话也不敢搭上只是默默低头,因为她也无能为力,苓姨擦着眼泪在一旁劝解,可能声音太大,惊扰了小宝,房间里传来细微的婴儿哭泣声。
细心的苓姨听到,用手捂住黎军嚷着不停的嘴巴,黎军住嘴认真的听,还真的有哭声,他们看向声音来源的门,黎军忆起诺林怀孕的事,“孩子生下了?”
诺林不懂他骂着骂着怎么突然问她孩子生了没,她有点转不过弯的傻愣愣点点头。
“把孩子抱过来。”黎军倒是安静下来,坐在沙发上。
诺林警备,“怎么了?”
黎军嗤之以鼻,“怎么,我看看孙子不行了?”
苓姨拍拍诺林肩膀,“去吧,让我们看看。”
诺林心生不安,但还是去保姆的卧室把小宝抱出来,他因睡觉被吵醒不开心的扁扁嘴,握着拳头哭闹着。
“哟!这孩子长得真漂亮!”苓姨忍不住上前让诺林给她抱,“乖,不哭喔!奶奶亲亲。”
小宝哭声渐渐停下,带着泪水好奇看着苓姨,苓姨喜欢不得了,“瞧着眼睛水灵灵,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
“多大了?”
“两个月过三周。”
“母乳还是奶粉?”
“母乳。”
“母乳好呀…”
她们一来一句的,黎军忍不住咳了咳,想引起注意,苓姨了然,“军,你抱抱,你看孩子长得多精灵。”
黎军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皱皱眉认真打量了下,这孩子不就是阿侦那小子小时候的翻版嘛!神奇般地,小宝看到黎军后笑开脸,黎军严肃的神情都被他融化,手忍不住捻捻小宝肉嘟嘟的脸,洋洋得意道“我就说我孙子不会难看到哪里去,也不看看谁的基因遗传。”
小宝被他逗的咿呀的笑出声,黎军心情愉悦,“来,叫声爷爷。”
这回是苓姨被她逗笑,“瞧你的,他才多大呀,会叫爷爷就神了。”
黎军可神气了,“怎么不可能?我天天教他,没准儿他第一声叫的就是爷爷。”
诺林看到他们和乐融融,提着的心稍微安定下来,黎军斜眼看了眼诺林,“孩子叫什么名?”
刚安定下来的心又往上提,紧张道,“还未取名,小名叫小宝。”原本今天是让师父给小宝取名的,谁知师父和黎楚侦是同一个人,所以什么想法都没了。”
“像什么话,孩子都两个月多了还没取名!都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在想什么?”黎军不开心,看着小宝怎么想都不放心,“不行,他的名得让我来取,我回去查查字典,我要给我孙子取个最好的名字。”
幸好有小宝在,之后黎军对诺林的态度也稍微尊重了些,脸色比之前好多了,只是苓姨一直心神不宁,诺林知道她在为黎平的事担心,只是诺林也不敢多嘴,这忙她也不知道帮不帮得了,身为父母的他们都劝说不了,怎么可能她就说得动,她不过是他手上的蚱蜢,手揉一揉就死翘翘了。
第二天,诺林决定去监狱探望黎平,只不过这次她得黎楚侦同意,这变态什么都敢做,所以他的警告不容忽视,打他手机,刚响嘟一声就被挂了,随后回复两个字,开会。
诺林一边逗弄小宝,一边等电话,直到午睡,电话才响起,诺林迷糊道,“喂?”这电话也只有黎楚侦会打来。
“难得主动找我。”他的声音听起来心情挺不错,诺林觉得有望头。
“嗯,想你。”有事求人肯定得先卖乖。
“想我操你?”声音带着兴奋。
这变态哪天才会正经?估计他身边没人,不然他不会这样言语放浪。
不与他吵,趁他心情好赶紧切入正题,“我想去见黎平。”
那边沉默很久,诺林小心翼翼地问“侦少?”还没说完,便传来忙音,电话被挂了。
诺林翻翻白眼,被拒绝得真透底!不甘心的再拨回去,被挂,再拨,被挂,再拨,被挂,简直是倔强的拉扯线,你拉我扯,看看谁倔强到最后,这样下去也没意思,这变态不止变态还幼稚,不想接直接关机让她找不着不就好了吗?想想不对,她怎么陪他这样幼稚?诺林犹豫了下决定拨完这通又被挂的话,她会放弃,谁知电话竟然接通,只是那边没声音,也不确定他有没在听,先说先赢,“侦少,不管你同不同意我还是要去见他。”
“那你还打电话给我干啥?”他语气阴森,吓得诺林顿时胆子也软下半载,她小声道。“只是想问问你……”
“聪明,还会征求我意见,我对自己说过你再突然消失,我会折断你的腿。”他说得很断然。
诺林惊悚用手拍拍自己的小心肝,安慰自己,幸好打了这通电话。
“说笑的,我怎么舍得。”黎楚侦能想象到诺林吓得不轻的样子,忍不住勾勾唇。
真的是开玩笑吗?诺林擦擦不经意流下的冷汗,并不觉得好笑。
“好吧,去吧。”黎楚侦语气不轻不重。
诺林没想到他答应了,怕他反口连忙道谢,不过他又说,“你得答应我件事。”
就说哪有这么好这个人……知道他所说的应该不是件好事,关心问道“什么事?”她得衡量下这事和见黎平的事成不成正比。
“放心,不会伤害你和小宝,也不是你想歪的事,很简单很正经的。”
很简单很正经的事?诺林很好奇不正经深不可测的人会想到很简单正经的事,但还是放心,他一向说到做到,“好,答应你。”
“嗯,到时不能反悔。”
“好。”诺林承诺,“老虎送回去了吗?”她挺关心的。
“嗯哼,回到木屋后就溜得不见人影。”黎楚侦轻哼,“昨天爸妈来聊些啥?”他大致猜到一些,不然今天她不会主动打电话来。
“就闲聊了会。”诺林不想多说什么,黎楚侦也不勉强她,让她在家里等让阿熊去接她过去。
诺林没带小宝,拿着苓姨昨天给她的接见证,里面写的是她的名字,照理说接见证是只能填上直系亲属的,怎么会写她呢?她想不明白。
到了接见室,玻璃相隔,各方放着一部电话筒,诺林坐下静候,不一会儿黎平进来了,手脚都戴着手铐,穿着囚服,没有高档的金色镜框眼镜,只有黑框眼镜,脸色消瘦不少,他看到诺林,面无表情才有些动容,坐下拿起话筒,“他会让你来见我?”
诺林拿起话筒,担心道,“嗯,你没事吧?”
他讥讽一笑,“你也会担心我?”
“怎么会不担心?大家都在担心。”
黎平那精明的眼直盯着她,她脸色红润,头发长了许多被绑成一条鱼骨辫,身材丰润不少,皮肤尽管不白但光滑有泽,女人味也淡淡散发而出,“看来你被他保养的不错。”
诺林如梗在喉。
“孩子是男还是女?”想想她孩子也生了。
“男的。”
“什么时候生的?”
“八月一”
“刚好建军节。”黎平笑了笑。
两人沉默了会,他在推算日期。
“是我的吗?”他有点不确定了。
诺林闪躲他的视线,底下头,“…
不是。”
“结果连这个还是他赢。”他愣哼一声。
诺林抬起头,一件事搁在她心里,破口而出的问道,“不是相处得好好的吗?怎么我一被抓,你们就破裂成这样?”
“那是假面,我们怎么可能相处的好?”他说得咬牙切齿。
诺林愣住。
“诺林,你天真得可笑,哪个男人真愿意把自己的女人与他人共享,就连自己亲兄弟也不行,我们为了你可以说是口蜜腹剑,一直在斗毫无停过,黎浩腾在收集我和黎楚侦私下烂帐,我一边查黎浩腾公司的漏洞提供给黎楚侦,一边把黎楚侦走私犯罪提供给黎浩腾,让他俩互相撕逼,这样下来我就是最后渔翁得利的人。”
诺林愣了愣,面前这男人还是她认识的黎平吗?她知道他不简单,只是没想到他算盘如此精密过人。
“你被老爸抓走,这导火线刚好被点燃而已,如我所想的那样黎楚侦动了手脚让黎浩腾的房地产公司银行贷款漏洞陷入破产危机,而我这时把黎楚侦的罪证告上法院,没想到他早有准备,给我来个偷天换日,想必他休假前早已策划这一切,只是看我们走这出笑话罢了,最终渔翁得利的人结果是他。”
难怪他们三个总是不会同时在一起,以为是因为尴尬,想不到背后是这般错综复杂。
黎平视线从未离开她,仿佛在把她刻在脑海里。
接见时间已到,狱警在背后催嚷,黎平挂上电话站起身走向狱警,诺林连忙站起身,敲敲玻璃门,狱警和黎平看向诺林,只见她用嘴往玻璃上呵气,让玻璃表面上起一层潮,用手指写下两个字。
黎平看了愣愣,那面无表情得到释怀,嘴角掀起温暖的笑意,最后跟着预警进入铁门。
诺林恍然的看着那关上的铁门,再看快要消失不见的两个字,感到一阵惘然有失。
出了监狱,正在下小雨,看到阿熊在和警卫闲聊,阿熊看到她也没理也没打招呼,跟警卫再见上车,诺林淋着雨跟随在后,坐在后座,怎说还是挺排斥他,一路上都沉默,雨越下越大,打在窗口噼啪作响,阿熊有些烦躁这样的天气,开了电台,刚好播放这一段音乐。
原谅把你带走的雨天
在突然醒来的黑夜
发现我终于没有再流泪
原谅被你带走的永远
时钟就快要走到明天
痛会随着时间好一点
原谅把你带走的雨天
在突然醒来的黑夜
发现我终于没有再流泪
原谅被你带走的永远
是终究快要走到明天
痛会随着时间好一点
那些日子你会不会舍不得
思念就像关不紧的门
空气里有幸福的灰尘
否则为何闭上眼睛的时候
那么疼,
谁都别说
让我一个人躲一躲
你的承诺!我竟没怀疑过
反反覆覆
要不是当初的温柔
毕竟是我爱的人
我能够怪你什么
原谅把你带走的雨天
在渐渐模糊的窗前
每个人最后都要说再见
原谅被你带走的永远
微笑着容易过一天
痛会随着时间好了一点
也许是我已经老了一点
那些日子你会不会舍不得
思念就像关不紧的门
空气里有幸福的灰尘
否则为何闭上眼睛的时候
又全都想起了
谁都别说
让我一个人躲一躲
我竟然没有怀疑过
反反覆覆
要不是当初深深相爱过
我试着恨你
却想起你的笑容
原谅把你带走的雨天
……
微笑着容易过一天
也许是我已经老了一点
—————————————————————《原谅》张玉华
这首歌这时候播放不经让她想起上一世这一世历历在目的画面,触感生情,她也许真的老了呢。
上一世她对自己说过要做个凉薄没感情的人,重生没想到不仅和感情扯上边还与三个男人纠缠不清,她看着被雨水淋得而模糊不清的车窗,缓缓一笑,不管他们做了什么事,她都会选择原谅,因为放过别人同时也放过自己,正如这道理,所以她没玻璃写上等你,而是……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