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影片拍摄前的一天,艾薇都还在修养中,她是真真正正被人折腾坏了。那个小小的“恶魔礼物”被她锁在了箱子里,坚决不允许马修拿出来。经纪人自然是笑她脸皮薄,但也怕真的让小女人炸了毛,再也享受不到和她温存的机会,好好的哄着。按理说艾薇出道以来,也是各种意义上“经验丰富”,但她依旧是那样,怕羞又害臊,女孩子的模样……这一点在爱她的男人看来,也是不可思议的可爱地方。
此事略去不谈,外景开机之后,整个剧组就被卢卡斯导演赶到了海边。艳阳当空,细细的碎沙间可以捡到零星的贝壳,海水蓝得都像是透明的,在从被烈日烤得灼烫的沙滩上步进清凉的海水里,那畅快的感觉让所有剧组成员都忍不住在休歇的时候去玩上一会儿,艾薇自然也不例外。于是这就苦了马修和片场助理,时常遍寻那个俏丽的红发身影无踪,急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才看到戴着墨镜的泳装丽人披着薄薄的纱巾防晒,面颊泛红地回到片场。
总因为工作人员迟到而不满的卢卡斯却意外地从不批评,或许是佳人娇艳,舍不得如刚出浴一般的那抹倩影吧。不过,谁又知道那个整日对着剧本和摄影机却好不厌烦的男人的心思呢?
“今天我们上船去拍,潜水那一场戏。”卢卡斯招呼着工作人员把摄影设备都装上船,招呼笑得温和甜美给苦恼的片场助理道歉的女人。
“噢,我期待那个很久了。”艾薇一听潜水就有些雀跃。剧本中设计女主角达丽雅要寻找的一个二战前时期的秘密资料随一艘从欧洲逃亡南美的邮轮沉入海中,藏在触礁搁浅的船内无人知晓。这段戏就是达丽雅孤身一人潜海寻秘——船舱内部的戏已经之前在室内深水泳池拍好,为了效果,潜水和入船的场景则要真实拍摄,为此剧组特意申请在浅海搁浅的一艘船附近拍摄,力求做到最完美的效果。
船驶出小港不久,即到了目标的海面。这里本就是近海,珊瑚礁众多,出于环境保护的考虑并未开放给普通游客,是名副其实的一片未被碰触过天堂海湾。艾薇早就对潜水充满了期待,一上船就跟着随船的教练做热身、就换好了专用的潜水衣,趴在船舷上热切期待着下海的一刻。
“教练说的注意事项都记清楚了,安全第一,拍摄第二。”卢卡斯仔细地吩咐了一同潜水拍摄的三个摄影师取景的角度和拍摄特写的要求,回头看到跃跃欲试的女人趴在船舷上的小模样,无意识地勾了勾唇,这个小女人,“别太贪玩儿。”
“‘安全第一,拍摄第二。’可真不像你会说出来的话。”艾薇嘲笑男人和平常不同的态度,深绿的眸子微微眯着,一副好心情的模样。和摄影师们一起戴上氧气面罩,最后一次检查身上的穿戴都正确无误,艾薇坐在船舷入水的地方回转身子,冲船上的导演和经纪人摇摇手,像一条灵活的美人鱼一样跃入了水中。
哗啦——
黑色的潜水服流线设计,完美地贴合女人优美的身体曲线。女人是水做的,天然与水有着一种莫名的亲近。艾薇也对大海有着特别的喜爱,她的公寓就在海边,偶尔游泳和浅海潜水是她平常就会去的娱乐。一入水中,女人就变成了海的精灵,轻灵地摆动着双腿往深处潜去,速度比后面跟上的摄影师们都要快些。隔着潜水服无法感知,艾薇却觉得这蔚蓝的海水一定是温暖的,像母亲的体温一样……
鱼的游动,鸟的飞翔,都是自由自在的。此时此刻的她,也像那些自由的小生物一样,随心所欲地遨游着,飞舞着。双臂划开水纹,小小的气泡随着呼吸摇曳着向头顶的水面浮去。渐渐地,海底的礁石变得清晰。阳光灿烂,水下的能见度极好,簇拥在一起的珊瑚色彩斑斓,海葵摇曳着细细的触须,缓慢蠕动着附肢的海星都在从上方透下来的天光中活跃着。依附着珊瑚礁生存的海洋生物也都五颜六色,金红的小丑鱼摇头摆尾地在海葵的触须中游动着,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虾蟹摇晃着前爪和触须。艾薇从它们的身旁游过,手掌轻拂让小鱼们从五指间穿过,享受这一刻无声却热闹非凡的海底世界。
身后的摄影师缓缓跟进,她记起自己的任务,灵活地扭身,从礁石间离开,游向更远的地方。
在更深处的地方,光线稍稍暗下,五彩的珊瑚和游鱼消失了,白沙铺就的浅海海底像是静谧无声的死地,但仍旧有生物生存着,只是改换了另一种形态。艾薇贴着海底的细沙游动,滑动的长腿轻轻扬起细腻的碎沙,有小小的螃蟹被惊扰着逃开。她并不停留,径直向前,一个巨大的轮廓在视野中慢慢清晰,一艘沉没的海船静静躺在海底,等待着她的来访。
这艘船根据岛上提供的数据,跟电影剧本里设计的那艘一样,是在二战中沉没的,但所给的资料并未提及,这艘船之前的用途和沉默的原因。艾薇小心翼翼地游近,像她饰演的特工一样打量着这沉眠海底的庞然大物。海水已经侵蚀了它的表面,让一切标示和痕迹都变得斑驳。海草繁衍了起来,贝类和鱼虾将这艘船当做一块水草丰美的墓场,在船的周径出没着。那些绿油油的海草在船桅上生长,代替曾经的旗帜,在洋流的作用下如风中飘荡。艾薇的拍摄只需要在船身附近悠游一圈,然后游到曾经的船舱入口,做出探查然后进入的样子就好。可是面对着这样一个海底巨物,她的心中莫名生出了一丝感动来。在摄像头的追随下,她游过那些漫卷的海草,沿着当年的甲板缓缓游动,贝类已经布满了甲板,它们在曾经有人类行走的地方恣意地繁衍着。牡蛎、形状漂亮的螺,叫不出名字的扇形贝类,挤挤攘攘地生长在一起,像一个热闹的小市场。
水中突然传来一阵动静,艾薇循着看去,却是被惊扰的一只海龟,从船舱的出入口游了出去,从她头顶悠然地划水而过,朝着大海深处游去。她回首注视了那只美丽的精灵一会儿,扶着锈蚀的栏杆往前,游到黝黑的船舱入口,向里窥视。
“四十五分钟了。”船上的人们等待着,随着时间慢慢过去,等待就变成了一种煎熬般的酷刑。马修不断在看自己的表,终于忍不住提醒卢卡斯。“我知道。”额角有一丝灰发的男人注视着水面,声音平稳,内心却跟焦躁不安的年轻人一样的紧张。
器材的限制,他们没有办法及时看到海中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个时间也拖得太长了一点,不仅是她,连三个水下摄影师也没有上来,按理说这个镜头,怎么也不需要这么长的时间。他们预计的拍摄时间是30分钟左右,艾薇带的氧气瓶在那个深度能给她供氧的最长估计时间是一小时。时间拖得越长,氧气就越少,对她造成的身体负担就越大,可能有的危险也……
四十五分钟,五十分钟,五十五分钟,一小时……
“莱恩导演,现在……”卢卡斯微微扬了扬手,制止了试图说些什么的场助,“麻烦教练下去看一看,再过十分钟人还没上来就通知海岸警卫队。”
卢卡斯话音刚落,水面上传来一阵响动,一个带着水下头顶灯的潜水员浮上了水面——是摄影师,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接着是又一位,然后是第三位。安静片刻后,只听到船舷另一边传来出水的声音,在镜头中,一个修长美好的身影划破水面,怀抱着一个小小的匣子向船舷的方向游来。她一手勾住上船的扶梯,略显疲惫地拽拉着,终于翻身上了甲板。护着怀中的匣子,女人摘下氧气面罩,红发瞬间披散开来,在晶莹的水光间闪闪发亮。她嘴唇微微有些发白,却挂着自信的笑容,眼睛明亮得摄人心魄。小匣子在手中颠了颠,被小心地放在了准备好的保险箱内,“我拿到了。”
“OK!完美。”在第一个摄影师出水的瞬间就迅速走到了船上预定机位后的卢卡斯大声喊到。拍摄是整个连贯的,从艾薇入水到最后,她拿着事先准备好的一个道具匣子浮出水面,这一段特写拍完,整个段落才算是结束。恪守着自己拍摄标准的卢卡斯虽然心急如焚,依旧是在知道艾薇无碍的瞬间选择了继续拍摄——她的女主角也没有辜负他的期待。微微泛白的嘴唇和丝毫没受到影响的性感笑容,让这一幕尤为真实。
在导演喊结束的瞬间,艾薇就软了身子,撑着甲板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马修立刻扑了上去,拥住她的肩膀,“你还好吗?”
艾薇深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有力气回答自己心急如焚的经纪人,只是这个回答,让人有些啼笑皆非,“不,不小心……玩忘记时间了……”
她真的有点不好意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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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肉虽好吃,菜也要吃噢:)
女主可不只是个花瓶……呃,至少是个特别有战斗力的花瓶……(什么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