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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确不会忘记那个时刻,那个他认为自己是极端快乐的,而事后却懊恼得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知道如果事情再发生一次,他还是会那样做,可现在,他却恼怒得想杀人。他真的真的是很想把躺在床上,脸颊通红,连呼吸都滚烫的这个任性女人给活活的掐死!
六年前,她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把一切都抛之脑后,恶劣无比的将他的世界给凝固在了一团混乱之中。他以为找到她之后,被封印的沙漏会重新流动,找不到头绪的一团乱麻也会慢慢的现出端倪,可他错了,错得彻底。
她出现了,6年前突然的中断得到了延续。她回来了,带给他的,却还是混乱,无论她在与不在,她都如此轻易的将他的世界给弄得一团糟!
原本他只是稍微怨毒的想报复她一下,所以没有在她被从水里救起的第一时间冲上岸去找大夫,只是悠闲的逛完了整个湖,才慢悠悠的回到他位于国都的府邸,然后才吩咐大夫前来把脉。
至少他请的大夫是全国都最好的大夫不是么?可那个庸医竟然说他无法医治她!什么鬼话?那老头颤抖着,显然是被他的狂怒吓坏,说话哆哆嗦嗦的,说什么她受了寒,因为没能及时换掉湿衣导致寒意已经侵入五脏六腑,原本这也是可以治疗的,但她的身体偏偏有一种可怕的东西存在着,所以根本不能轻易用任何药物,就怕一个差错,送掉小命。
“什么见鬼的可怕的东西?”他瞪着床上微张着苍白的唇急促呼吸的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咆哮,她从船上的甲板一直躺到现在,就算这是他的错,她也不该这么脆弱的就病得看起来快死掉的样子,祸害一向是千年不死的那个啊。
老大夫龟缩在墙板前,若不是秋毫在后面用力撑着,估计整个都要瘫软到地上去了,“是、是罕见的毒,从来没有见过的毒。”所以才不敢乱用药啊,就怕引发什么致命的病出来。
从没见过的毒?“华西岛的毒?”他森冷的眯上眼,努力抑制自己想捉起床上那个女人狠狠的摇晃一下,凭什么她这么轻易就让他懊恼起自己的所作所为,一直受害的人是他不是么?
老大夫摇头,“不知道。”
阴森森的,他缓慢的转过头,漆黑的眼眯成一条缝,裂出可怕的杀人光芒,“你、还知道什么?”这个没用的老头,号称国都第一名医,根本就是在放屁!
瑟缩一下,老大夫非常果断的回答:“老夫会竭尽全力于三天之内寻找出这毒的名称及解药,烈爷请千万放心。”三天时间够他卷铺盖逃离国都了。“但在此之前,请烈爷千万不要喂小姐任何药物。”逃跑之前,他还是有点医德良心的给予警告。
他的眼闪出残虐,“我会派人协助你的。”扫了眼闻言差点瘫倒的老大夫身后的秋毫,示意他把这个老头扔出去后,他转回头,继续瞪着床上的人。
侍女帮她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可因为他没有特别的指示,所以她身上的衣衫是粗陋的仆人衣物,松松垮垮的素色领口露出了她瘦弱突兀的锁骨。
他紧紧的皱起眉头,她为什么会突然消瘦起来还中了毒?而且为什么她会出现在帝之国的国都而非呆在荒漠之国当她的专使?难道是她在荒漠之国被人陷害,跑来帝之国寻求解药的?到底是谁斗胆陷害她,她不是有那个病丞相当靠山吗?还是她自己跑来这里,却遭惹了谁才中毒的?她究竟又做了什么?
脑子乱哄哄的,一旦事情牵扯上她,他就是这样,根本无法理智的思考,可恶啊!他闭上眼,深深呼吸一口气,却还是忍不住一拳头重重砸上了床板。
床震撼了一下,她弹跳了一下,跌回枕头上,面色依然异常红艳似火,双哞依旧闭合不睁。
他挫败的低低咆哮,为什么他竟然会有着期望她掀开眼睛?为什么他竟然会希望她是欢蹦乱跳着的?为什么他不忍心看到病恹恹的她?为什么他打心底还是坚决的要医好她?
中毒的人根本就是他,他中了她的毒。
这一辈子,恐怕都解不开了。
她躺在那里,静静的,像是她从未自他的生命中离开过。
他坐在床边凝视着她,不知道看了多久,仿佛瞧着她,就可以这么度过一生一世。他知道这样的想法很愚蠢很讽刺,可他就这么一直一直的凝着她,一切的烦恼一切的混乱在不知觉中都消散得不知所踪,这世界仿佛只存在着她与他。
他就这样注视着她,用他的眼,他的心,注视着她每一个呼吸,注视着她胸口的每一个起伏,他甚至以为自己看得见她的鼻息,短促的,滚烫的。
她的高烧不退,找来的所有大夫除了摇头便是告戒他不得对她用药,每一个大夫都不能保证这个时刻的她不会被任何药物引发出致命的病症。可她烧得太厉害了,就算用上了地窖里为酷暑准备的冰块,也无法让她的热度退掉。
最后来看她的大夫轻声说,如果她再这么烧下去,就算醒了,也会烧坏脑子成为个傻子。
拧掉掺了冰的水盆里布巾上的多余水分覆盖上她光洁的额,他安静的看着她,忽然眼眶热了起来。
如果当她睁开双眸,那个聪慧又狡黠的天殊会成为一个痴儿,他会如何?
如果,她永远也睁不开眼,他又会如何?
修长的大手抚摩上她雪白的纤颈,粗糙的布料让那细嫩的皮肤起了粉红的痕迹,似乎在提醒着他对她的愤怒。他是愤怒的,直到现在,他仍是恨着她的任性妄为,恨着她的无情无义,恨着她的恣意决断。
可他未曾想过,他的愤怒会让她遭受这样的痛苦。
世界是如此的不公,他只是小小的发泄一下怒火,就得来了这么庞大的回报。那么,当她顽劣的玩着她的恶作剧的时候,为什么上天依然是把惩罚赏赐到他的头上?无论她的任性还是他的任性,皆由他来承担其中的苦涩,这是不是也太讽刺了点?
就连她现在生病遭罪,也是他在担心懊悔。
缓慢的俯下魁梧的身躯,将唇凑到她的耳边,低喃若叹息:“天殊,天殊,我真恨你。”世间怎么会真的有这样一个人让他不知所措,到底该拿她怎么办?该怎么办呢?
她的呼吸烫烫的,喷洒在他的脖子上,提醒着他如果真的想把她狠狠的掐死也是不道德的。闭了闭眼,他直起身,就算再想报复,也得等她好起来再说,前提是如果她能好得起来的话。
浓眉紧拧着,他垂眼瞧着她半死不活的模样,终究是起了身,绕过屏风,走到屋外,亲自端了等候的秋毫手中的参汤进来。无论是何种原因,他都不愿让任何人再碰触她,就算是秋毫也一样。
坐到床边,先将汤碗放在床边的小茶几上,他拿掉她额上的布后倾身,小心的伸手抱住她的后腰和颈项,轻盈的体重让他又皱了皱眉头,轻柔的将她扶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取了一边的数个软枕垫在她身后,这才将她轻轻的坐靠入软枕中,然后拧了块冰布巾重新覆盖上她的额。
动作非常笨拙的舀起一勺参汤送到她唇边,她当然不会主动张嘴。他有些苦恼了,放下勺子,大掌握住她的下颌,犹豫了一下,微微使力,强迫那张泛着苍白的樱唇掀开,然后举起勺,将汤送入她口里。
汤的外流让他不得不将她的下巴往上推,又怕她会呛到的只能倾斜出很小的角度。汤水散在他的手背上,滑下来,浸入袖子里,湿湿的,可他顾不上,盯着她的咽喉微微的咽了下,他才松了口气,继续喂着汤水。
汤是最好的雪参和百年珍珠熬成的,处于昏迷中的她无法自己进食,又不能服用任何药物,那么只能以这种方式来让她不至于饿死。
他无比耐心的看着她无意识的一小口一小口吞咽下一碗的参汤,忽然想起在绿之国,他中毒的日子里,她是不是也这样慢慢的喂着他呢?那个时候的她连医治自己的钱都没有,恐怕买到的食物勉强能果腹吧?
那个胆子不小的老头说,她将所有赚来的钱都花费在了他的药上,那么在她将药和食物喂到他肚子里后,她吃的会是什么呢?她还能有什么东西可以吃呢?绿之国的小屋是个存储药材的破木屋,仅仅能塞进一张木板拼成的床,其他的地方都是干草药。在他躺在那几块木板上的时候,她能够歇息的地方恐怕只是床前仅够站立着的那一小块空地吧?
漆黑的眼垂下,视线落在她粗糙的仆役衣服上,她的头发虽然干了,仍是带着湖水的味道。
他想起,她是个极爱自身干净的人,属于她的房间可以乱七八糟的像个狗窝,可她的身子永远是干干净净带着清香的。在绿之国时,他身上的衣服就算破旧,却是干净的,他虽然昏迷,可连头发都是梳理得很好。
那个时候,她是不记得他的国色。
而这个时候,她是被他恨着的天殊。
缓慢的将上半身倾低,直到额头抵在了额头上,她的呼吸短浅的洒在他的薄唇上,烫烫的,像是在她的生命在燃烧。牙关咬了咬,他闭上了眼,沙哑道:“成为傻子也好,不醒来也好,天殊,就这样罢……”还能怎么样呢?她永远有这个能耐把他的世界弄得一塌糊涂,然后任性的撒手不管,留下他在原地不知所措。
除了顺其自然,他还能怎么样呢?
起身,走到屋门,吩咐秋毫将他的寝室连同温泉一起准备好,然后折回屋内,用被褥将她包得严严实实的,一把抱起,走出去。
他不想欺骗自己是在回报她于绿之国时的所作所为,他只知道,就算是恨她,他也还是忍不下心让她受委屈。
回到他的跨院卧房,他抬脚将门踹上,有点粗野和故意的将门板踢上门框,撞击出剧烈的响声,可她没醒,仰头靠在他肩膀上,浅浅的呼吸着,像是睡着了似的。
他歪着头看着她的睡,浓密的剑眉一直是锁着的。走入屏风后,与寝室相反的房间走去,穿越几层白纱,是个巨大的温泉,泛着白色水雾的诺大空间带着淡淡的硫磺味道,温暖而潮湿。
将她轻盈的放在温泉边的躺椅上,他单膝跪下,拨开为她阻隔凉风的被褥,粗布的薄被摊开在躺椅上,露出其中纤细娇弱的她来。
他安静的解开她的腰带,她的外裳,白色的底衣隐约勾勒出肚兜的模样,单薄的布料再也遮掩不住那柔软美丽的女性曲线。漆黑的眼神黯然了,修长的指居然些微的颤抖起来,轻轻撩开薄薄的衣料,他呼吸一窒。
仅仅穿着肚兜的她是如此的美丽,肌肤雪白晶莹,骨架轻巧娇美,就算穿着的是粗劣的布衣,她仍然美得诱人,香肩半敞,偏消瘦的肩头性感漂亮,微微起伏胸乳的将肚兜撑起圆润的线条,淡淡的阴影勾画出柔美的沟壑,巧妙的一转,收入细细的腰间,露出少少的白皙小腹,接着便是遮掩住了修美下半身的儒裙。
无法克制的一再用指腹摩擦她美丽的肩头,他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她,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正在炽热燃烧,身体内某个沉睡野兽正在迅速的苏醒。全身都浸出了汗,刺痒难耐,身体在疯狂的呐喊着要解脱掉一切的束缚,与那具美得若玉的娇躯交融结合。
其实,他不太记得六年前那一夜的细节,对她的感情太过强烈,反而让肉体的渴求被压抑了下来,他只记得她的痛,她的泪,他还记得的是第二日清晨醒来时,她不在身边时他的不可置信,他更记得在到处都找不到她时的肝胆俱裂。
深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下心理和生理的剧烈波动,他用着有些颤抖的手,慢慢的将她身上的衣服褪得一干二净。
美丽的景象让他连吞咽都变得困难,站起身,他无法移开凝视着她的视线,胡乱的扯下自己的衣,他蹲下身,将她缓慢的,整个的拥抱入怀中。
温暖而柔软的娇躯,是这样的契合他空虚得太久的胸膛,他搂着她,就像一道圆,完整而满足。侧过头用坚挺的鼻子反复摩挲她小巧的耳朵,他闭上眼,将脸埋入她丰盈的黑发中去,天知道,他盼望了多久才能这样抱着她。
站起来,一步步走入冒着热气的温泉里,让他和她都被淡淡乳白色的温暖泉水环绕住,让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与她。
“天殊……”他的嗓音沙哑了,忍不住张唇亲吻她纤细美丽的颈项,如玉的肌肤嫩嫩的,轻微的一吮就会泛出漂亮的红晕。眷恋的吻着那薄弱的脉动,大手无法克制的在柔媚的身躯上游移。
她的脖子、她的肩膀、她的手臂、她的乳房、她的纤腰、她的小腹、她的娇臀、她的长腿,她的脚踝,她的玉足。她的一切都让他爱不释手,褪色的记忆一点一点的鲜明起来,她美好的滋味,她轻轻的呐喊,她顽皮的磨蹭,她难耐的渴望,她朦胧的眼儿……
他呻吟,重重的揽住她,心脏在沉重的躁动,每一寸皮肤每一根毛发都透露着汹涌的欲望,他好想要她,好象再次品尝她绝美的味道,他记起她娇媚的哀求,记起她是如何在他身下辗转嘤咛,更记得当他们同时攀越上那完美境界时,无上的消魂噬骨。
“天殊……”他急切的揉搓她细嫩的背脊,可庞大的身躯却克制着,绷紧着,细细的颤抖着。他想要她,想要得理智就快疯狂,可他不能,在她尚未恢复,在他依旧恨着她的时候,他不能要。
哪怕全身都毛孔都舒张着呼吸着她的气息,哪怕灵魂的最深处正在呐喊着要再度烙印,他也不能。他只能搂着她,抚摸着她,亲吻着她,除此之外,他什么也不能做。
指尖碰触到了什么,本应该光滑无瑕的肌肤变得凹凸不平。燃烧着火焰的深邃黑眸顿时一沉,深呼吸了一口气,将她在怀中轻柔的转过身。
她后肩上丑陋的烙印让他眯上眼,漆黑的眸里闪过狂怒和无比的怜惜。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着她为他承受的痛,最低贱的象征烙在她雪白的后肩上,那个时候的她却是不认识他的国色……
手指珍爱的轻抚那可怕的印记,他无声的轻叹,俯下头,用薄唇亲吻,如果可以,他多想代替她承受这原本就属于他的伤痕。那些伤害了她的人已经在这世界上蒸发,这痕迹却再也难以消除,他从未听过她抱怨或者生气,她只是一笑了之,她所重视的是那条他赠予她的手链。
抬起她纤细的手腕,他将它贴到脸颊边,如果她真的重视那条链子,为什么她会委托荒漠之国的丞相将它送回?她的腕上不再有他的链子,是不是就意味着,无论是国色还是天殊都坚决的把他给丢弃了?
握紧她的手,他皱起眉,张嘴啃上她空无一物的手腕。
她动也不动。
将她转过来,托住她无力后仰的后脑勺,她乖乖的,合着双眼,像是在他的怀抱里睡着了,信任又坦然,竟然是如此的可爱。
柔软的美躯贴在健硕的躯干上,诱惑妖娆。他安静的聆听着自己身体的鼓噪,只是倾下头,伸出舌勾勒她苍白的樱唇,她毫无反应,轻轻将那软嫩的下唇吸入口中含吮,她一动不动。他叹息了,吻着她的唇角叹息了,这个女人啊,就算是昏迷不醒,也能将他搅得混乱无比。
将她转过来,坐靠在温泉边上,她仰着头,沉睡般,对着他毫无防备的敞露着美丽的躯体,白皙的肌肤被温暖的泉水浸透成漂亮的粉红,淡淡白色的水里,若隐若现着那完美的曲线和优雅的线条。
他的呼吸粗重火热,光是这样看着她,他几乎就要抵达那快乐的仙境,可悬在半空的感觉又是如此的痛苦和难以忍耐。他垂眼,看着自己身体的变化,扯出个嘲讽的笑来。
取过泉边的布巾,他仔细的为她清洗,温柔的擦拭她的纤颈,小巧的耳朵,性感的锁骨,圆润的肩头,修美的手臂。当大掌隔着布巾笼罩上她胸前最美丽的隆起时,他差点要崩溃了,柔软又有弹性的手感是这样的绝美,忍不住的揉搓着,挤压着,然后顺着那优美的弧线往下滑,露出粉润的两粒小红点。
喉结上下滑动,他盯着那妖娆挺立在花瓣上的粉色珍珠,口干舌躁,如果可以纳入口中,会是如何一种消魂?弯起指节,轻的蹭上去,柔软中带着微微的硬实,让他呻吟了。将额头缓慢的低下,抵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双眸紧紧盯着那诱惑的小珍珠,真的很想去品尝一下……
手里的布巾好碍事,可他还是坚持的托着那对圆润的美乳,揉捏推挤,再用拇指和食指夹住调皮的小珍珠,微的上扯,想象着是在嘴里滚动,手指有些失控的使力捏了捏,温泉淡白色的水自那珠圆的顶端凝结坠落,这煽情的景象叫他低低咆哮着闭上了眼。
“天殊……你这个小妖精……”用力的搓揉手心的滑腻饱满,庞大的身躯紧绷着俯压上来,缓慢的摩擦,享受那软得舔腻的蚀骨娇嫩,某处已经克制得颤抖的巨大也在温泉的深处抵上来,寻找到那最火热湿烫的缝隙,反复的磨蹭碾动,就盼望着可以尽快的闯入那渴求了太久的幽美境地。
布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滑入水里,赤裸裸的直接接触是如此的美好,他发出满意的叹息,又同时发出不满的低吼,大手顺着柔媚的线条往下,在细细的腰上一抹便滑到了长腿上,顺势往上一拨,便将自己压抑得疼痛无比的硕大欲望紧紧的贴入了仙境的入口。
“殊儿……”他用额头难耐的在她肩窝里来回摩挲,大掌使劲的扣住被推高弯起的娇嫩后膝,只要再微微用一丁点儿的力气,他就可以得到无上的快慰了!
只要一丁点儿……他痛苦的咆哮起来,却只能强迫自己松开她的腿,“殊儿……”毫无动静的美躯让他无奈又挫败,一手捞起乖顺的她入怀,滚烫的欲望失望的滑过本该尽情享受的幽密,只能在湿热的诱惑幽谷外颤抖。
调整她的姿势,让她坐跨在他强健的腰上,他背靠在温泉的岸,感受着她娇柔的女体,他闭上眼,用想象来慰藉自己饥渴的欲望,向上摩擦,那炽热的湿在诱惑着他,他却只能在外徘徊,连半点强迫都舍不得的用自己的手勉强安抚了暴贲的欲龙。
沉重的喘息着,他掀开黑漆漆的眼,看着她一无所知的沉睡,轻叹一声。
乌黑的发漂浮在泉水中和他的纠缠成一团,他瞧着两个人的发,伸出尚有些颤抖的大手,耐心的将每一缕发给解开,轻轻揉着她的头皮,手指顺着长发梳理,然后用着最好的香料揉搓那头黑漆漆的长发,再揉入她的肌肤,直到她的发她的身都染上了清淡怡人的香。
快速随意清理好自己后,他抱着她回到他的寝室,回到他的大床。用丝绸掺棉的软布把她身上的每一滴水仔细的拭干,接着缓慢的将她发中的水分给全部用软布吸去。
她柔顺乖巧的任他摆布,躺在他宽敞的怀抱里,就像她天生就该属于他。
他柔和了黑眸,用他的被褥覆盖住他与她。温暖的薄被下,她整个躺在他的世界里,从头到脚,都被他所笼罩,肌肤贴着肌肤,呼吸缠着呼吸。
有她在怀里,他终于有了好眠的一夜。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他眼皮上时,他便醒了。怀中滑腻柔软的女性身躯让他愣了愣,然后回忆让他微笑,缓慢的掀了掀眼,睁开,他为有她而在的清早感觉到很满足。
能这样拥着她入眠,再拥着她迎接晨光,他已经盼望了整整六年。
探手摸摸她的额,依然热热的温度不见褪去,他垂下眼,竟然一时拿不稳要不要去找大夫。六年来没有她的存在,他快要疯狂,现下她出现了,还这般的乖巧顺从,他几乎都要沉迷于这短暂的快乐中了。
但……就这样让她烧下去,如果不死持续昏迷,如果成为了个傻子,那他还会执着于她么?
狡黠带着顽皮笑意的凤眼闪过他的脑海。。
安静的注视着沉睡中的天殊,瞧着她娇媚的面容,无疑,是个绝美的美人胚子,可吸引他目光的是她精灵的灵魂,是她聪颖过人的头脑,还有她让他又恼怒又无奈的顽皮举措,如果少了这些因素,那么,她也无非是个空有天殊皮囊的一个女人罢了。
他要的,他恨的,他想见的天殊,是拥有着那抹灵气的天殊。就算他对这诱人的躯体痴迷,欲望勃发得难以忍耐,可他的魂魄是如此的空虚,没有那娇俏可人的美眸和调皮的言语,恐怕他对她的渴求也会渐渐的变淡减退吧。
大手慢慢的顺着纤细的雪颈滑下,覆盖住被褥下柔软诱惑的胸乳,苦笑。
天殊把他的胃口养刁了,纵使这具娇躯是如此的美好,他却贪婪的想要更多。乖巧的呆在他怀里的天殊固然很好,可他更想捕捉的是那灵动的娇笑。
勾住细可折断的纤腰,他为自己的贪欲失笑,“天殊,醒来吧。”如果她死了傻了,那都不再是他的天殊了,就算是恨,也只有顽皮恶劣的她才有资格承担起他的恨。
俯身,反复的亲吻她烫烫的小唇,他叹息若哀求,“醒来吧,天殊。”若没有她的清醒,哪怕此刻她就在他的怀抱里,他也一如六年以来的惶恐。
在这个世界上,他唯独不能缺少的,是她。
起身,吩咐秋毫召唤全天下所有的名医,他要她回来!
入府的医生有增无减,但天殊不见任何的清醒。
一天又一天的过去,烈无羁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当秋毫送来一封信笺时,烈无羁看了内容后,不怒反而笑了。
信笺上声称可以挽救天殊的性命,但前提是要烈无羁的心头的一滴血做药引。
“还有漏网之鱼。”将信纸捏成一团,烈无羁笑得阴寒,活动一下魁梧的肩背,双拳轮流握出咯啦咯啦的声响,“想要我的血?那就来试试吧!”披上金丝绣边黑衫,他大步往门外迈去,“秋毫,你守着天殊。”
“是,烈爷。”秋毫难掩担心的恭顺回答。
策马来到国都郊外约定的地点,烈无羁一点儿也不意外的遭到了埋伏,跟随他而来的手下立刻展开战斗,顿时撕杀四起,而烈无羁更是首当其冲,杀得比任何人都眼红。
这段时间他的心情糟糕透顶,正好借这次机会发泄,有人送死,再好不过了!只见烈无羁全身都散发出血腥的味道,黑色的荧光从魁梧身形上的黑袍上散发出来,残虐野蛮的气势顿时张扬开去。
杀、杀、杀!这个时候还会有什么事情比杀人更痛快?一柄大刀在手,烈无羁杀得痛快淋漓,一切的烦闷都在杀戮中。杀得正兴起,一张大网忽然扑天盖来,直接朝烈无羁而去,根本也不管他身边缠斗的人,随即而去的是根根飞射的羽箭。
“烈爷!”杀戮中的手下大惊。
未待手下来救,烈无羁已经挥舞着大刀,在利落砍掉围攻对手的时候,也将那张大网和飞来的箭矢全部砍断,让人现在才发现那刀刃寒气惊人,绝对是柄可怕的名器。
勾着残忍的笑,烈无羁眯了眯漆黑的眼眸,抬手用袖子抹掉溅上脸的猩红血液,“还有什么花招?”除了埋伏暗算,这些人还会什么?
包围的人被惹得大怒,“烈无羁,你不要得意!没有解药,你府上那小美人死定了!”
深幽的黑瞳瑟缩一下,泛滥出鲜红的杀意,“是吗?我倒要看看,是谁先死定了!”爆喝一声,大刀挥出如浪的寒光,刺眼慎人,光是那亮闪到的地方,莫不飞溅起鲜血和惨叫。
人类的身体被切割成数段飞开,惨不忍睹的杀场上却奔来了满脸强做镇静的秋毫,飞身下马,他抽出毛笔,叮叮当当的将一路挡道的倒霉鬼给画得破碎不堪,直接杀到了烈无羁身边,“爷!”
见是秋毫,烈无羁眼角一抽,“什么?”天殊出什么事了么?奉命保护天殊的秋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秋毫的面色惨白,先是将冲上的一人给踢开,才按捺不住恐慌道:“爷!华西岛被炸掉了。”
“什么?”深眸爆睁,烈无羁往后踉跄了一大步才稳住步伐,“你说什么?!”华西岛被炸掉了?那个盛产着世界上独一无二剧毒的华西岛?!那个有可能是天殊染上的毒物所出的地方?!
秋毫眼尖的杀掉趁烈无羁分心时杀来的人,低道:“华西岛被炸沉了,是海之国战姬所为,为的是歼灭那个毒之君。”不忘补充一句:“岛上的人全部被歼灭,无一存活。”
大刀轰然坠地,烈无羁怔怔的垂下眼,华西岛沉了,人也死光了?那天殊怎么办?万一天殊中的毒真的是华西岛的毒,华西岛是唯一能拿到解药的地方啊!
“爷!小心!”秋毫惊恐的大喊似乎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烈无羁慢慢的抬起眼,看着眼帘外的世界里缓慢飞来的无数羽箭,手下的嘶吼和拼命扑来抵挡的情景好象发生在另一个世界里,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华西岛没了,天殊怎么办呢?
胸口被什么刺了一下,他愣愣的低头,看到右边的胸膛上插了一只颤抖的羽箭,漆黑的黑袍上濡湿的痕迹迅速扩大。
秋毫吼叫着上来搀住他,其他手下红着眼挥斩掉攻击的箭羽后,疯狂的杀开去。
他矗立在那里,呆呆的低着头瞧着那箭,高大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又一下,锥心的痛终于传入了大脑,让他咬牙闷哼了出来,大掌死死捣住胸口,他痛苦的闭上眼。
这痛,怕就是失去天殊的痛吧!天殊!
“回去!”他忍住那撕裂的疼,低喝道;“撤!”他要回去守着天殊,这一次,他要时时刻刻都守在天殊身边,哪怕她即将香消玉殒,也得陨在他的手心!他再也不会让她去任何地方了!
一路回到烈家府邸,不顾一路惊叫焦急的仆役,烈无羁大步回到主跨院,在看到卧室里安然而睡的天殊时,高大的身躯这才轰然而倒,被紧随的秋毫一把搀扶住,撑着他到床沿边坐下。
“爷,大夫已经在侯着了。”焦虑的看着他胸口湿了的一大片,秋毫脸色比烈无羁还要惨白。
随意挥挥手,“你们先出去。”呼吸有点困难,但并不阻碍他说话,烈无羁将所有人挥退,才扶着床沿,移到床头,低头看着依旧合着双眼的天殊,粘着干枯血迹的大掌探出,食指慢慢的放在那小巧的鼻子下,感觉到那烫烫的鼻息,倏然捏掌成拳,抵在了她的脸边上。
天殊身上的毒奇异得无人见过,而这世界上唯一生产可让人死于上万种不明死因的剧毒毒药的地方便是华西岛。他花了很多天试图联系华西岛的卖药人,想寻求千金难买的解药,偏偏在这个当口,华西岛被炸沉了。
华西岛的剧毒只有华西岛生产,华西岛没了,意味着天殊身上奇毒的解药也失去了得到的机会。
那么等待天殊的,便是死路一条。
一阵又一阵的绞痛,仿佛那插着的箭生出了无数的弯勾小刺,挂在他的心脏上,狠狠的旋转,在将那跳动的器官给搅动得血肉模糊……
好痛,痛得他难以呼吸,痛得他无法言语。
拳头上的青筋爆起,突突的跳动着,那震动直传耳膜,震撼得他几乎要呕吐出翻滚在喉咙里的鲜血。腥的甜布满了口腔,他咬着牙硬是将那股湿给咽下去。
是惩罚吗?惩罚他对她的怨,他对她的恨,所以上天为了弥补他,便降罪于她,让她在昏迷中死去,是这样的吗?
可他真的恨她吗?重拳猛的捶上她耳边的床板,巨响和震颤对她毫无影响。他看着这样的她,牙关咬得痛去。
他从来不曾恨过她,就算她再任性的如何反复,他都不曾恨过她!那所谓的恨意,都只是他的怨,只是他的委屈,只是他对于不公平的抱怨。
他怎么可能会恨她?她是天殊啊!
上天到底在想些什么呢?一定要如此的折磨他吗?一定要将他的身心都给伤得体无完肤吗?他已经付出了六年的代价还不够么?为什么还要这样的一再让他失去她?
天殊任性恣意的浪费了六年的时间,他好不容易重新将她找到。他也仅仅是想发发脾气,毕竟他也是人,没道理总是让天殊将事情弄得一团糟后闪得不见人影的由他来收尾,他也想让她紧张他,他也想让她尝尝他这六年的苦涩。
可为什么就这一次的任性,便让她的生命成为了沙漏里流逝的细沙?
他的惆怅、他的怨恨、他的委屈、他的苦涩,到头来还是由他来收入心里,一个人承担背负。这究竟是为什么?难道上天的眼里,他和天殊比较起来,他是皮粗肉厚的那个,所以活该他倒霉来承受一切?
“天殊……”他咬着牙低低的咆哮起来,“天殊!”
他不要报复了,他不要任性了!把天殊还给他!他只是想要天殊回来,他只是想天殊在他的身边,他只是想她……爱他。
一如他如此深深的爱着她。
他是爱她的,那感情自六年前的觉醒后便再也无法隐藏压抑,细细密密,交织成一张网,勾勒出天殊的一颦一笑,也将他给束缚得无法挣脱。是什么样的爱,才会让他执迷不悔的寻找了六年,是什么样的爱,让天殊在变成国色后,他依然爱得无法自拔,是什么样的爱,让他在得知了天殊六年前的举措后,气得甚至恨她了!
恨,其实不就是爱吗?若是不爱她,他如何会恨她?
恨,也仅是因为她不爱他罢了。
缓慢的俯下身,将额抵上她发烫的额头,他闭上眼,疲倦又劳累。“醒来吧,天殊。”不要再折腾他了,“我不恨你。”所以请睁开眼睛,让老天结束这个玩笑吧,他只想把她顽皮的笑给掬入手心,他只想好好的爱着她。
他,如何舍得去恨她呢?
他的恨,无非是他小小的任性罢了。
胸口的痛愈发剧烈,眼前的世界也开始黑暗,他几乎有那么一刹那想放弃了,如果天殊真的无药可救,那么他随她去也未尝不可,如果不能在这阳世牵着她的手,至少可以在阴间与她相伴相随。
薄唇弯出个温暖的笑,他垂眸静静看着她粉嫩嫩的小脸,因为高烧而显着非常红润的颜色,很美丽。“天殊,我的心,是你的。”低低的呢喃着,他撑起身,握住胸口的羽箭,强烈得可怕的痛让他皱了皱眉,勉强呼吸一口气,他猛的将箭给拔了出来。
鲜艳的血飞溅,将那张精美的脸给染成了艳丽的红,触目惊心又如此妖媚诱惑。
轻轻捏开她的唇,瞧着他心头的血被她饮入,他咧嘴笑得狂妄,“生,你我纠缠,死,你我亦不放手。天殊,我绝不会放你的走的!”
门外的秋毫等得快要疯掉了,听不见门里面的任何动静,让他在院子里转圈又转圈,地砖都快塌出个坑来。空气中飘出的浓浓血腥让他忽然一怔,恐惧笼罩上心头,他惊惧的大吼一声,踹开门就冲了进去。
卧室里,鲜红的血中,那两个偎依着的人,是如此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