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丢脸,如今着,大胆还真是结结实实地领略过一回,手上还沾着血儿,尴尬地瞅着医生护士冲进来给沈科收拾着伤口。
她不敢看那伤口一眼,往后退开,努力地把自个儿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处,更试图把犯案的双手给藏起来,更是低着头,不敢抬头,跟个罪人似的走入洗衣手间,把手上沾到的血色给慢慢地洗去。
“咳——”来自于医生的轻咳声,那声音瞅着已经是约莫快六十的老大夫,把个鼻梁上的眼镜往上推了推,目光里微含着一些不赞同的神色,“那个——两位节制点——”
人大夫说完,到是领着护士一道儿出去,徒留着洗完手出来的大胆,那个面皮儿薄的,差点想找个地洞给钻进去,长眼睛的人都看得见,沈科那裤子半褪着,那里到是毫不见外地暴(露)在空气里,她还能看见自个儿留下的…………
真是没脸见人……
她缓缓地蹲下身子,两手儿捂住自己的脸,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人家那话说的,她就给钉在那里,成为欲求不满的象征,那个都不满到连人在病床里都让他交功课,这得有不满足的?
她欲哭无泪,真是的,捂着发红的脸,蹲在那里,都不想起来了,嘴里忍不住冲他抱怨,“都是你啦,害我——害我——”
实在是说不出口,她的话半截子,那个感觉,真是五味杂陈的。
“上来睡觉吧,还蹲在那里等着抓蚂蚁不成?”沈科知道她可能心里不爽,这长夜漫漫的,又不能让她一个人自顾着羞窘,就那么蹲在那里过一夜,“上来——”
她抬起头,那双乌溜溜的眼睛里全是怨怼之色,嘟着个嘴儿,清秀的小红通红一片儿,
“你让我怎么见人?”两手儿
真是觉得明天儿可没脸从这病房里出去,她纠结得不行了,两手儿紧地揪住自个儿的棉内衣的衣角儿,刚才发现他流血,就连忙着按铃,到最后,他身上没个整理的,就是她也仅是身上的拉拉好而已。
被这么一吓,她身子里那股子窜起的骚动儿,带起来的那点儿邪乎劲儿,已经给消失得无影无踪,缓缓地站起身来,双手放开自个儿的衣角,慢慢地走到床前,踢到脚上的鞋子,她自个儿钻入他的被窝里。
“你要是再敢碰我一下,你就死定了——”这是出自她口中的警告,背过身,脸朝外,不想再对着他的脸,要不,她真会不顾着他身上的伤,直接地给他几下,让他好长长记性儿。
沈科很无奈,这身子刚才正从高处给强制下来,差点没让他……
到不是不知道这背后的伤口已经裂开,这都是那么多日子没开过荤,人难受得很,恨不得把她给就地正法了,也知道他自个儿身子不能完成,她更是不能真碰下去,这么着下来,他只得让她委屈一回!
谁料到,伤口裂得还挺开,那个血的,还沾染着她嫩白的双手,她反应这么会儿到是很快,一下子奔到他的床头,按铃唤来医生和护士。
“睡吧,我哪里还敢——”他对她朝外睡的姿势完全不满,嘴上答应着,可就是忍不住要往她身边靠去,偏就伤口重新包过,太大的动静,又是做不得,“大胆,睡过来一点儿,过来一点儿——”
大胆可不愿意理他,迳自背着他,连个回头的意愿也没有,还把被子往上轻扯一回,盖住自个儿的肩头,懒得去他弄,闭着眼睛,就试图睡过去,心里还窝着纠结着的情绪,就是不理他。
“得,别尽出妖蛾子,自个儿好好地睡着,我困了——”她这么说,抱定着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态度儿,就是不理想这么个让她明天都没多少脸出去病房的人。
她来个相应不理,真能成?
那答案都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约摸着十个认识沈科的人,会有十一个说指定不能成。
是的,现实就是这么个情况。
沈科见人不理他,硬把他晾在一边,也知道是自个儿太心急了,可能怎么办?事情都出了,他也做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可那背对着他的人儿,没他这样子想得开。
他一笑,笑得极为诡异,人有过墙梯,他再不济,也有着张良计。
哼哼唧唧——
还是哼哼唧啷——
一直是哼哼唧唧的声儿——
她睡不着,直接让他的哼哼唧唧声给闹得睡不着,本想当作没听见,他到是好,就怕她听不见似的哼哼唧唧地更大声,还引来外面守着病房的两人来轻敲门,表示一下关心。
她算是丢人丢大发去了,这一晚,要是不随他的意儿,还不知道出什么妖蛾子,为了让他消停些,她没好气地翻过身,乌溜溜的眼睛就留着个眼白对着他,“哼什么乱哼哼的,你不要脸,我还要脸的——”
这声音听着多暧昧,他有脸哼,她没脸听总行了吧。
“谁让你不理我了?”他回的个话,还真是理直气壮的,一个也没觉得他自个儿有哪里不对的样子,“没有你,我睡不着——”
突然间,这后面的声音有些低,透着温柔的宠溺声,让她的小心肝一个颤抖儿,待得他的手臂落在腰间,也没推开他,任由他搂着,嘴上到是不太想饶人,“得,你甭跟我说,你这么些年来,一直是睡不着的!”
沈科一笑,脸皮厚,也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反正着人现在他怀里,让他放了,那是没门儿的事,就算是廉谦自个儿上门来,也得承他的情,要不是他,大胆——
当然,他也不愿意想那天的事儿,只要一想到要不是他下意识地一个反应,把大胆给护住,那么现在躺在床里的恐怕就是大胆了,她还怀着孩子,那个场面都不敢想,怕一想就成真。
“大胆,你没事真好——”他低低地说着,话音里有种全然的满足。
她微叹口气,“睡吧——”]
闭着眼睛,她的眼前浮现起廉谦与喻厉镜,还真是觉得纠结,一个一个的,终将是走回老路子,逃了一圈,好象就是逃不出,逃不出就逃不出吧,她再没有心思想逃,凑合着过吧。
是呀,凑合着呗,还能怎么办,这三个男人,一个是她丈夫,另外两个可能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她不想做出墙的红杏儿,可到底是成了出墙的红杏儿——
隐隐约约地听到说话声,清晨醒来的大胆还没有睁开眼睛,就听见熟悉的声音,三种声音,三种男人的声音,就赶紧地装睡,不敢睁开眼睛,跟个乌龟似的,就是不想出来面对着这三个人。
她有那个准备,却没有那个勇气。
“大胆,哥哥知道你醒了——”
廉谦是个仔细的,还能看不出她在装睡,毫无顾忌地拿手去捏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