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蠕动,“是”字如鲠在喉吐不出口,她能被歌声吸引来,但现在看见他这副鬼样子或许就会后悔了吧,说要救走他也只是试探的取笑而已。
如果,自己还是以前秦夕就好了。越是一无所有的人越不敢接受富足者的赠予。
“原来不是啊。”她意兴阑珊,不再等,转身取出夜明珠,淌过深水,回到岸上,甚至连头都没有回。
水牢中重归死寂与无边昏暗。
蠢货!他狠狠地向后撞击自己的头,石壁上的粉末都不断抖落,痛苦地闭上眼睛,所有麻木伤口都开始重新恶化糜烂。
“我是……”
“我是那个唱歌的人……”他喃喃,低不可闻。
“嗯,我听见了。”
去而复返,她明显是蓄意如此,将他不可置信再到狂喜无措的表情收入眼底,掩口低低笑,一丝丝得意,“夜明珠留给你,不要害怕,我会再来。”
她走之后水牢中的水被放干了,黑曜石匕首陷在淤泥中露出半截刀锋,有人为他处理了身上的坏疽包扎了伤口。
渴望见到她,日子比之前还要难熬。
一点点温情甜蜜不能让他动容,只能让他心中长满淬毒的荆棘,再难餍足,处在牢笼,也想使出浑身解数来求青眼相顾。
引诱她,捕捉她,囚绑她,用什么?
唇舌贪尝世上珍馐佳肴,眼睛贪看三千肥环燕瘦,耳朵贪闻纷繁金声玉振,肉身贪享诸般爱欲痴嗔。
而哪一点是她所贪求的?
第二次见到她,红莲裙裾,广袖束腰,覆了浓妆,艳如芙蓉的珊瑚色唇脂,纤细飞扬的青螺黛凤稍,甚至连足上的金丝绣鞋都缀了一对玉铃铛。
无风,但她绿鬓上的八珍璎珞都在琳琅作响,手腕间七圈水精玛瑙链子都在琤琤锵鸣。
即使隔着那方干涸的水池,但他知道她在全身颤抖地痛哭,隐忍抽噎,克制流泪。
他用水捏了一条鱼,又想起她似乎不喜欢,记得上次她来时带了一只猫,于是照着它的样子做了一只猫。
代替他触摸她,安慰她。
冰凉的水猫咪在半空跳跃,奔跑,伸出舌头舔吻她的脸颊,她却哭得更厉害,喉中逸出幼兽濒死般的哀鸣,转身就要离开。
“别走!”他失声大叫。
她步伐顿住。
“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但我想要抱你,别走。”
尽管只见过她一次,尽管不知晓她的名字。
尽管手掌被死死钉在石壁上,尽管这个愿想听起来极为荒唐。
禁闭折磨多年都不能让他屈服,在这一刻却情愿献祭自己的心,烂得千疮百孔、又无比完好的心。
我想要抱你。
她缓缓回头,妆花了,两行红泪像触目惊心血晕在脸上拖拽,眼中是熠熠如火的倨傲,“我对于不爱之人,一向残忍,你还要吗?”
“要。”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踢掉了脚上华美而无用的绣鞋,挣脱了腕上沉甸甸的水精链子,她张开手臂朝他奔去,愈跑愈快,风起,丹霞朱砂的衣裙在身后高高飞扬,犹如张翅振羽的鸾鸟,下一刻就要横亘云霄,绝突重溟。
“不是你的过错。它死了。”她重重撞入他怀中,他即便不能动,每一根骨每一滴血都在欢呼这次相逢。
她垫高脚挽住他后脑,主动吻了上去,这个吻凶悍,急切,激烈,她身上浓郁的烟丝味和滚烫的鼻息扑打在他脸上。有太多不可言说的需要宣泄,耗尽一切热情换一次抵死缠绵。
而他以温柔化解,含住她的舌尖卷入自己的唇齿间,慢慢厮磨,吮吸,张丝结网,以柔情而饵,布局诱引她更深地沦陷。
额头抵着额头,鼻尖触着鼻尖,她的眼中盛着倒悬的星海,他的眼中满满是她。
他用牙齿叼住她头上的发簪,精心控制着力道,发簪微钝的、冰凉的末端划过她头皮,撩起一波又一波过电般麻刺的感觉……所有的发钗都被他用嘴拆下,披头散发,欲罢不能,颅脑被这风吹树叶般的“嘶嘶”搅得发软。
但是对于他而言,还不够,处心积虑要让她着迷,这种程度还不够。
衔起一缕乌发,将末梢探入耳洞,极轻,极柔,极痒,像细足小虫密密地向里爬钻,像一片羽毛在缓缓搔动,像顽皮的触须越挠越深。
敏感到极致,腰背酥软,小腹酸麻,每一根绒毛都竖起,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她转过身,背靠着他,瘫倒在他身上。
舌苔舔过耳廓,含住耳垂,暖热的吐息吹拂,如同一粒粒砂砾拍打在薄薄的纸张上,耳膜鼓鼓作响。
她的下身又湿又热,随着他每一次吐息,都会有花汁涌出,她难受地扭臀磨着。
“我想要你……听我的话……解开衣服好吗……”他用气音说话,喉头并没有震动,就是这轻轻的话语,如同催眠一样让她难以推却。
繁冗鲜艳的衣袍被褪下,在夜明珠的幽光照耀中,如初生春笋的美好身体泛着玉石般的淡光。
她的脖子上束着一个紧窄的项圈,有一些红色的伤痕。
心突然疼。
想亲她的发顶,想吻她的脚心,宣告这个人从头到脚,都留有他的印记。
“摸你的胸……对,就像我在摸一样……画圈,上下甩动它,对……捏一下那颗红豆……”
“啊……啊……嗯啊……”她依照他的指示,揉弄自己的胸乳,沉醉其中。
“向下,慢慢用指甲在小腹上滑,慢慢地……然后用食指按在神阙穴上……”
她不解地将食指放在脐中的凹陷处,按压四壁,收获的是酸涩的快感,小腹绷紧,传来一阵迅猛的尿意。
爽得眼泪都失控地大量涌出。
“别哭别哭……”他吻着她的头顶,鼻尖轻柔地抚慰,“来,继续向下,那里湿了么?”
“没有……”她的中指划过,稀疏的毛发,两片蜜唇闭合得紧紧的,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湿润。
“没有……?”他笑,胸有成竹,“你把它们分开,试一试。”
果然两根手指一撑开,蜜液滴滴答答泛滥成灾沿着大腿滑出来,空气中都是她甜腥的香气,他深呼吸,继续道,“用手指插进那里……第一,第二,三个指节都吃进去了吗?……照着我的动作。”
她喘息着等候他的命令。
猝不及防,他伸出舌头在她耳道中粗鲁地抽插翻弄,唇音,水声,吐气,呻吟,天旋地转。
自己的手指也受他操控一般,模仿着节奏狂乱地在内壁搠弄,毫无章法的招数却出乎意料地管用,快感接二连三冲刷得她晕头转向。
她用一只手向后勾住他脖子,臀和背紧紧贴在他身上摩擦,似乎有一个很硬的东西顶住她,她坏心眼地用力蹭,他恶狠狠地抽气,话到嘴边又软了下来,“你一碰我那里,就想射……”
“那就射出来啊。”她加快了手指在体内的动作,勾直脚尖,可以抬高丰臀,上下摩擦着身后的炙热。
玉液喷涌倾泄,她宛颈放声喘息,甬道收缩挤压,缓缓把手指向外推,而他也忍不住射出一滩精液。
穿好衣服,她眯着眼,下巴搁在他的肩上,听他徐徐哼唱着不知名的旋律。
曾经歌声里遥不可及的白墙黑瓦,湄水芙蓉,如今在他怀中。
很久之后,她抬起头。
“我会把他们统统踩碎,统统砸烂,把我受的痛苦加之千百倍奉还。”她眼中褪去痛苦和迷茫,亮得像出鞘的刀锋。
第三次见到她。
她身着劲装,黑发扎成高高的马尾,从头到脚,被鲜血浇透。
她双手握着真正的广燧剑,剑气如焰焚天,斩断所有束缚他的锁链。终于从墙上分离下来,他捡起深陷污泥的匕首,藏入袖中。
他双腿只剩腿骨,不能走,是拖累。
她却不由分说背起他,三根绳子把他和自己缠紧,打的都是死结。
千丝万缕挥动间,舞重剑杀神屠魔,踏着染血的路途冲出地下宫殿。
她嘴里咬着一块厚厚的棉布,一声不吭,堵住所有痛呼。
之后就是一路逃亡,冬末春初,江上的结冰开始消融,她背着他在冰面上小心翼翼地行走,甚至从一块浮冰跳到另一块浮冰上。
江边就只有些碎冰,她拄着剑,靠着两条腿在刺骨的冰水中行走,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后来他才知道,她的鞋子被湍急的水流冲走,是光着脚在走。
“别怕,渡过了江,他们就没那么容易抓到我们了。”她吐出口中染血的布条,牙根打颤,声音都在发抖。
“我不怕。”他摇头,心想要是活着自然最好,不行的话,和她死在一起也是不枉此生。
“好了其实是我在害怕,不过安慰一下别人,能被别人依赖着相信着,就好像自己就能一往无前无所畏惧。”她想笑一下,但脸已经冻僵笑不出来。
渡过了江,找了个山洞避风驱寒,她一边生火一边开着玩笑,“幸好你下半身只是骨架,不然我可背不了你那么久,广燧剑也是太沉了。”
在他耳中这话却变了味道,她已经救出了他,也从来没许诺过要继续照顾他。广燧剑与他,二者选其一,这答案再明显不过了。
“所以……你要自己走了吗?”她已经开始暗示,他不如就“善解人意”地说穿。
她背对着他默不作声,长剑横在自己脖颈间,似乎要自寻短见,他一下慌神,“不!”,脱口而出喊了出来。
“啊,不愧是神兵利器,一下子就把狗链锯开了……”她一遍感叹一边回头,手迫不及待地把铁链从脖子上扯下来,“你刚才说什么?”
“没……”他掩饰着自己的失态,口是心非地说,“广燧剑确实是宝物……”
“宝物?”她嗤笑,挑眉,“拴在我脖子上的潜英狗链也是宝物,送给你你要么?而且我终究不是纯血的翾族人,承载不了太久,你看,双手都被广燧剑烧焦了。”说完她走到洞口,毫无留恋,一把将铁链和广燧剑掷入江水中。
看着她这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动作,他难免有些目瞪口呆,又心生窃喜,牵过她的手处理烧伤。
他不是被放弃的那个。
眼角酸涩,心满胀得难受,他悄悄转过头去,捂住眼睛,手心赫然是一颗珍珠,形状不是浑圆,温润的光泽却无比动人。
“你叫什么呢?”
“秦夕。”
“哪个夕?”问完不等他出声,她反而抢先说,“‘城边有古树,日夕连秋声’的那个‘夕’?”
“对。”喜欢这句诗,喜欢她的解释,以后逢人,都这么介绍自己好了。
“我叫云宴,陆云宴。响遏行云,海清河晏。”
那时日升月落,山河如画,日涌红轮,喷薄朝霞,他忽然想起很久之前师父为他算的那一卦。
鱼相忘于江湖,人相忘于道术。
他现在知道自己的回答是什么。
若那人即是我的川流江湖,如何能忘。若修习道术而不能相守,学来何用。
不可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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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们大家好,本来想多存一点的结果还是忍不住发了。。。。。
我特别喜欢女主扛重剑救出男主的戏码,啊啊,我的撸点很奇异啦。
水牢里的play是有关于“颅内高潮”的,主要是声音刺激,搔耳朵,挠头皮等等,挺有意思的一个东西。
要相信除了大鸡巴之外还有很多玩意儿能带来快感的。(严肃脸)
打滚求留言求顺毛。
作者菌开心了才会有更多章节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