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到底是谁把你欺负成这个样子的?”舒服被迫坐在马桶上,左手抓住了劣质校服毛糙的裙摆,右手则贴着后背紧紧抵住水箱。
逼仄的厕所单间里站着另一位校服少女,常念居高临下地微笑。她眼中的舒俱自欺欺人地扭过头,似乎在她的注视中无地自容,于是不听不看不辩解,一贯可笑的鸵鸟政策。
“喂,你打算就这样回应你的姐姐吗?” 常念强硬地扳过常俱的脸,抽出纸巾,充满爱怜地擦干为常俱擦干长发上油腻的菜油,“校服被同学划花,头发被淋上剩菜,每次都被锁在闹鬼的厕所里出不来……如果姐姐不来,你要怎么办……”
没有责骂,口气反而温柔得难以置信。
舒俱茫然地抬起头,飞速瞄了常舒一眼,见她竟然嘴角带笑,于是垂下头,乖巧地稍稍往前送了些。
不委屈。姐姐总是说再被欺凌就不管我了,可是,可是你还是来了。舒俱摇头,揪裙摆的手指微微地放松,小小的欣喜慢慢发酵,宛若一块吸涨水的海绵,身体不受控制、朝她的方向扩张。
舒俱的睫毛尖几乎都闪着碎光。
常念此时猛地后退一步,重重撞上厕所的门板,她厌恶地后仰头,以手捂鼻,“和我保持距离!我说过我对你过敏!”
细光破灭。
短短一瞬间,舒俱的心情像是温度计里的水银,遇冷骤降,重新成为一个被戳痛的软体动物, 惊慌失措,高高的个子缩在马桶上,低头,咬唇,战战兢兢合上两片残缺的壳。
然而常念没有离开,重新估算两人的距离后,撤下手,“没有男老师再对你做奇怪的事说奇怪的话了吧?”
舒俱当即果断地摇头。
眼神却漂移不定,连沉默都透出可疑。
常念冷笑,“那就是有了,都是些欠揍的老王八蛋。” 她暗暗咒骂,脑海中却违和地冒出荒诞的想法,看到舒俱这样纤秀柔弱的面容,正常人也会拒绝不了作恶的欲望,化身禽兽去欺凌的吧。
所以务必要让舒俱再警惕一些才可以。
常念俯身,眼神在舒俱的鞋子上停留一秒,为舒俱整理滑落到小腿肚的白色毛巾袜,袜子上每一道花纹都要力求对称。她的手掌缓缓贴上膝盖,向上挪移,掌心热度炙得舒俱莫名颤栗,最后捂在私密部位。
那里甚至比她手心更热。
“舒俱啊,这样不行的啊,下体这么明显的特征,再装女孩子能瞒得过谁?被发现了就不能跟姐姐在同一个学校了,我教过你怎样控制自己的。” 在常念的拨弄下,舒俱的性器从内裤中释放出来,顶端高高撑起百褶裙。
舒俱用手用力掐自己大腿内侧,那上面已经层层叠叠累积了青紫的伤痕,他仿佛不知痛,指甲深深嵌入肉里,扭出一道斑斑瘀痕。
一般情况下,痛楚能抵消欲望……前提是她不在。只要想到她的手所触碰的地方,疼痛就如油助长欲火,没有分毫停息,愈烧愈烈。
如果收不回去,那么干脆放出来……可是根部传来的剧痛让他不得不选择清醒,张开嘴但发不出任何声音。
“别让我看到你这副自暴自弃的表情。伪装成女女孩子太久,受委屈都喜欢咬嘴唇。”常念的手攥住他的根部,猛掐,鲜红多汁的欲望瞬时凋谢颓软。另一只手一分一分收紧了他脖子上用来遮掩喉结的choker项圈。
他每一次呼吸都是沉在湖底,肺部在燃烧,倍感吃力。
要么永远不要越界,守住那条姐弟的底线,要么彼此沉沦,生在泥潭死于深渊。
不是她这样肆意妄为地捉弄他。
恨意憎意一滋生,再难消亡。
舒俱反手捏住她手腕,注视她的眼神有些发狠,鼻子附近的肌肉不断跳动,呈现出暴怒的先兆。
他的泪沟明显,双眼乍一看像是某种犬或是狐,长期失眠更让眼下青晕深浓如墨,伪装时显现出娇弱,此时在昏暗的灯光下透出阴恻。
常念一怔,接着笑出声,骄傲肆意,“我的好弟弟,如果不给你打抑制剂的话,凭你的力气恐怕现在已经能捏断我的手腕了是不是?装成女孩子很辛苦,装成人类更辛苦。不过不用担心,我已经快要存够钱,再过两个月能送你回到兽人社会,到时我们这对相看两相厌的姐弟,就可以说永别了。”
舒俱毫无防备听到这些话,慌乱无措想要站起来,像做了错事却不知如何弥补的小孩,只有作低伏小去拉一拉她的手指。
她避开了他的一切接触。
“我很累了,我想要过自己的生活,舒俱,我不能一生都围着你转。你看我们都恨对方恨成这个样子,何必呢?” 她笑着笑着慢慢变了味,内里是深深的疲倦, “不要跟姐姐生气了,小哑巴,我们和和睦睦过完剩余的这段时间好不好?”
不好。舒俱执拗地摇头。
姐姐,当初我们不是这样说的啊。他张嘴亦是徒劳,可还是朝着她的背影低唤。
他以为他们之间一直有种不可言所的连结,尽管他不能发声,但每次他在心里叫姐姐的时候,她都会正好看向他,生气时瞪眼,促狭时掩嘴,开怀时大笑。
舒俱找不出自己做错了哪一点,又或许是一件一件错事积累,已然到了分崩离析的临界点。
舒俱脸色阴沉地朝马桶踹了一脚。
却立马蹲下身扶着马桶检查,还好,只是裂了一条缝而已,也许不会有谁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