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对自己行为的疑惑不解,关景城意外的有些失眠,指尖燃了一颗又一颗香烟,却没有心情抽一口,只是放任自己沉浸在烟雾缭绕中,苦思冥想。
直到清晨的闹钟响起,看到亮起来的屏幕,关景城一颗凌乱的心,沉了又沉。
怎么办,他好像对这个小人儿的音容笑貌喜怒哀乐,上瘾了!
垂下的手掌间,屏幕上,是那个人明眸皓齿的笑容。
一声苦笑逸出喉间,他好像还来不及反抗,就已经深深沉沦。
是长年累月的惦念,是丢下她八年的愧疚,是无可旁贷的责任也好,是不可分离的相依为命也罢。
总之,他好像走入了一个死胡同,不得解,不得退。
虚虚吻一下躺在手心里的屏幕,怎么办,怎么办……
痛苦的眼神,疲惫的脸色,这一刻向来岿然不动的男人显得狼狈脆弱。
清早起来的卿歌到处找不到小舅舅。
冰箱上一张便笺,告诉她他有事先去上班了,饭菜让她自己热热再吃。
青花瓷的纸张,遒劲有力的字体,摸着厚实的纸页,卿歌仿佛看到那个男人穿着一丝不苟的白衬衣,坐在桌前认认真真的写着家长里短,清隽又温暖。
亲一口便条,嘀咕一句,“就知道忙忙忙……”却也只能自己乖乖洗漱吃早餐。
而一大早就到公司的某人,直让员工以为老大自带制冷机,走到哪儿都是低气压,压的每个人都不敢喘大气,这一天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稍微出错,便被关某人的冷气摧残。
秘书室的小秘书们都求救的望着刚出总监办公室的何总助。
何倾显然也不好过,只敲敲桌子,严肃的说,“都认真点工作,今天不要出错!”然后就进了自己办公室。
何倾也纳闷,boss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今天这是怎么了,脸比锅底还黑啊,公司的事也不会让他如此烦恼啊,到底为什么……
摇摇头,搞不懂自家老大的心思,还是认真工作吧。
卿歌吃完饭开始打扫屋子,虽然有家政阿姨,但现在暑假她也没事做,舅舅和自己的卧室又不喜欢别人进去,所以向来都是她一个人打理。
推开某人的卧室,差点没被吓死,这是遭火灾了吗?!
茶几上,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地毯上散落了一堆烟灰,整个屋子呛的她差点流眼泪。
这人是怎么了啊这是,公司要倒闭了吗←_←是想把屋子烧了吗,不会是想趁她睡着纵火烧死她吧←_←
没心没肺的小丫头,捏着鼻子推开了窗户。
等到清洁完茶几和地毯,她已经累的满头大汗,忍不住瘫坐在茶几边,靠着沙发休息。
小手搭在沙发上,眯着眼睛一下一下划拉着,忽然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拿过来一看,噢,小舅舅的手机。
小丫头鬼鬼的,忍不住想看看里边有什么,结果整个手机里只有一个联系人——卿卿宝贝,只有廖廖几张照片——都是她和某个人的合影,她的喜怒哀乐,他的宠溺和纵容,一览无遗。
小丫头好喜欢小舅舅宠溺自己的感觉,哒哒哒取来自己的手机,把照片传过来,还建了个文件夹——卿卿的城堡。
然后某人比着剪刀手和整齐的卧室合拍了一张照片,给署名城堡大人的人发了过去,还打了一行字。
[能干的卿卿宝贝!]
而笼罩了一整天阴云的某个男人,打开震动的手机,。
慢慢摩擦着屏幕,嘴角的弧度才稍稍放平,不再是抿紧下弯的姿态。
而会议室里的众人们,这才敢偷偷松口气,不再战战兢兢,却也不明就里。
霓虹灯亮起的时候,卿卿没有等到关景城,而是等来了自称何倾手下的人,带来了她比较喜欢吃的几样菜和主食,交代说关总有应酬,今晚不用等门。
卿歌确实饿了,但看着平时喜欢吃的饭菜并没有胃口,少了一个人,也少了那份特殊的味道。
小蝴蝶围在她脚边,抓抓她裤脚,意思是,宝宝饿了,请主上大人投喂。
抱起小猫,然后把几样菜挪到客厅的茶几上,她不习惯一个人坐一张大餐桌,平时都是跟关景城挤一起吃的,也没觉得大,今天他不在,她就是看不得旁边空荡荡的椅子。
把几样菜摆好,直接将小蝴蝶抱到了茶几上,而她坐在地毯上,对着小蝴蝶自言自语。
“小蝴蝶,今天只有你陪我吃晚饭了,某人把我们丢在家里了……”语气里说不出的怨念。
小蝴蝶温驯的坐着,萌萌哒大眼睛盯着无精打采的小主人,轻轻摇着尾巴,虽然它也很饿,但并没有不经允许私自吃东西,而且,小主人好像不开心哦~它还是乖一点吧!
摸摸小蝴蝶的小脑袋,垫了几张纸巾,每样菜都夹一点,“尝尝,你喜欢吃哪个?还是你想吃猫食啊……对哦,你应该吃猫食的哈……不对,你这么小,应该喝奶的吧……”拍拍自己的脑袋,真是笨死了,差点害了小家伙。
这一下也不碎碎念关景城了,而是赶快跑去给小蝴蝶热了一杯牛奶,又弄成温的,端上了茶几。
小蝴蝶小鼻子嗅嗅小碟子里的牛奶,嗯很香,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舔了舔,然后欢快的喝了起来。
就这样,一人一猫,和谐的吃了一顿饭,多么怪异的搭配啊!
夜很深了,夜晚的晋安市,流光溢彩,[ 飘 ]酒吧里,喧嚣劲爆,女人妩媚,男人妖冶,但也有像关景城这样的,就着迷离的灯光,淫靡的男女,躲在吧台一角,独自斟饮。
尽管已经游离在边缘了,仍然有寂寞风情的女人想办法靠过来,没办法,钻石般耀眼的男人,五彩绚丽的灯光都遮不了他的光华。
一只纤长的玉手搭上他的肩,耳边靠过来一张精致妆容的脸蛋,缓缓的热气喷洒在他耳边,“帅哥,不请我喝一杯吗?”
不着痕迹的推开她,眼神示意酒保给她一杯酒,举杯,轻碰,“当然,美丽的小姐。”
一边嘴角缓缓上翘,深邃的眼睛稍稍眯起,缓缓的抬手,滚动的喉结,酒液见少。
美丽的女人,举杯,“你好,安明珠。”
一边喝酒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的男人,谜一样的男人,优雅,神秘。
他不喜欢她的穿着暴露,更不喜欢她刚才靠近他,满身的香水味儿,脂粉味儿,虽然是个美女。
让他本就有些晕眩的头脑燃起了一股火,只想跟她有多远离开多远,当然,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绅士。
被火热的视线盯的怒火隐隐燃烧的某人一口饮尽杯中酒,放下酒杯,优雅一笑,“慢慢喝。”,转身就走。
还没走出两步,就被人拉住手腕,“不留个联系方式吗?”
拂掉水蛇一样缠着的五指,阴沉冰冷的声音传到安明珠的耳边,“矜持的女人才是好女人。”然后再不留恋,直接穿过人群向门口走去。
身后的女人失落了一阵,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会儿。
关景城出了门口,拿出纸巾擦拭自己的手腕,滑溜溜的触感,像某种软体动物,还有呛人的脂粉味儿,不自禁的想起还是家里热乎乎的小胖手好摸,清新自然的花瓣香好闻。
掏出手机给何倾打电话,两人又拐路去了另一家酒吧,这次关景城直接豪饮,看的何倾隐隐担心,自家boss这是遇到难事了啊,唉,算了,让他喝吧,自从跟在他身边还没见过他这么喝闷酒。
结果就是关景城醉的走不了路,何倾只得半拖半扶着将他塞进了车里。
半路的时候,关景城伸手拍了开车的何倾一下,略有些沙哑的嗓音吐出不连贯的话语,“去……一趟……超市。”
何倾摸不着头脑,“嗯?”
他又拍拍他肩,“超市……卿卿说……家里没牛奶了……”
这人……这人怎么这么惯着那小祖宗呢……
估计关景城要是清醒着,会踹他一脚,我家就一个宝贝,不惯着她惯着你吗?
某人迷迷糊糊之际还不忘点名一个牌子,“卿卿只喝这个牌子……”
卿卿……卿卿……座右铭啊……
却只能任劳任怨的去买了牛奶,反驳不了这个执拗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