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雨,突如其来。夏天的雷阵雨将树叶和大地洗刷着,空气里蔓延着厚厚泥土的味道。梨花撑着手腕呆呆的看着窗外,偶尔一阵风吹来,带着丝丝的雨雾,从圆形的落地窗飘了进来,凉爽爽的扑洒在梨花的脸庞上。
不远处的屏风外传来一阵阵的琵琶和古琴的声音,悠远,让人心旷神怡。风吹起时,梨花似乎能闻到一股香味,那是从屏风外歌姬身上散发出的脂粉。经过雨雾的冲淡,这股味道清淡了很多,让梨花很喜欢。
她闭着眼睛,享受这一刻,这样无声无息的甯静和安然.....
离她不远的金漆画桌上,沈辰斐一脸沈思的画画,安安静静,手中的笔和那阵让梨花舒畅的风儿一样,轻飘飘的。终于,他放下了笔,目光落在梨花的倩影上,咧嘴一笑,“花儿,你瞧瞧爷的画”,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画纸,快速跑到梨花身旁。
“嗯,很美”,她赞许的点头,她不懂丹青画。却也能看得出沈辰斐的画极好,将她的神韵和目光里的思绪都画的很出神,“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不知不觉,她将画上的题字也念了出来。
“你,花儿,你念过书?”,沈辰斐惊喜的看着她。
糟糕,她的身份不过是个普通的村姑,按常理是不能能识字的。这,这,该怎麽解释。她急得一脸无措,心怦怦乱跳。欲言又止时,沈辰斐突然一把将她拉到怀里,“我捡到宝贝了,我的花儿,有貌还有才呢”。
呼,梨花松了一口气。
“花儿既然识字,爷还有几幅画,便由你来写题字吧”,牵着她的小手走到了画桌。
“我,我只是识字,写的字一点也不好。会毁了你的画的”,高中时期读过很多古文,所以繁体字她也大多数都认识,可她从没有练习过毛笔字,不敢想象写出来的字有多丑。
沈辰斐看着她的脸,沈思的说道,“不会写?无碍,爷来教你写”,将她按在画桌上,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将毛笔强硬的塞到了她的手中,铺好纸,一手抱着她的腰,一手握着她抓笔的手,头俯在她耳边。
“沈辰斐,常梨花”,白色的纸上,歪歪斜斜的写下了他们两人的名字。
明明是丑陋不堪,沈辰斐却异常的开心,亲了亲她嫩嫩的脸蛋,带着一丝激动,“你和爷的名字,注定是要放在一起的”。
梨花的目光闪躲起来,呆呆的盯着白纸出神。
突然,一阵热闹的琵琶声响起,惊的梨花身体一抖。沈辰斐不悦的转过头,对着屏风外的歌姬大喊,“忒吵,换一曲”。
“是”,几道齐声的甜美女音传了过来,随即,轻柔的音乐再次响起。
“来,花儿,我们继续写”,他粗哑的声音磁性的在她耳边,浓烈滚烫的气息让她的脸变得滚烫。她轻轻扭动身体,想和他拉开距离,“快晌午了,我,我,该去厨房了”。
“莫去,留下陪我”。
“你不是喜欢我做的菜吗”。
沈辰斐皱着眉头,难以取舍,犹豫了好一阵,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将她放开。见她起身,他有反悔的紧紧抱住她,用头蹭着她的小脸,耍赖,“晚些吃饭,再陪我一会儿”。
“我陪了你整整一上午了”。
“不够”,气呼呼的说道。
“你不饿吗?”,梨花无奈的询问道。沈辰斐越来越缠人了,之前,白天还会经常跑出去玩,这几日,天天守在她身侧。弄得她焦头烂额,头发都多掉了一些。
“饿,爷想吃你”。
“不行,你答应过的,白天,白天,不能.....”。
“不碰你也行,你陪着我,不许走”。
梨花很挫败的沈默了,好一会儿,轻轻说,“可是,我想让你吃我亲手做的饭菜”,停顿,轻轻推了推他的身子,“你一个上午都在作画,定是累了。让歌姬帮你揉揉肩,休憩一会吧,我很快做好饭了”。
沈辰斐一听,更不悦了,伸手狠狠捏住梨花的脸蛋,露出白晃晃的牙齿,恶狠狠的瞪着她,“爷不要歌姬碰我,就要你,你给我揉”,那些个女人一靠近他,他就莫名的烦躁,控制不住的怒火。
因爲这个原因,他现在越发不爱出去了。
做饭和做衣裳是她拥有最好离开他的借口,她实在不想留下,若是给他揉肩按摩.....
她很厌恶和他的身体接触,保持距离的情况下她能陪他一上午,甚至一天。她能忽视他,能忍受他的目光。只要他亲她,抱她,她就控制不住的反感,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