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重生之施施(繁)--87 世间最难解人心

施施是并未做好这一切的准备的,然而事已至此,却又无可奈何。那段子清留在府里的意思她是猜到了半分,却又不是全然明了。这个“表哥”,上辈子不曾有过半分交集,这辈子却是阴魂不散!

人生无外乎也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施施虽说是有点懊恼,但却并不後悔,前世她所受磨折已是够多,却远不及这些被迫害至畸形的人类,或者说,在这一个层次上,在那些幕後以他们盈利的人的眼里,他们已是“它们”。

她完全能理解这种求告无门的绝望与悲怆,也是这一分理解,让她最後迈出了那一步,即便给她的生活带来的未知变数让她恐惧,但那还远达不到後悔的境地。她的韬光养晦自然是无疾而终,但是这又如何?她觉得心安。

施施擢升为正儿八经的庶女,就无法如之前一般自如出府,人多眼杂。把你当猫儿狗儿的下人突然有遭一日,碰着你都是作揖问好,给施施带来的,除了麻烦,还是麻烦。

段子清在杜府呆了好几日,自是有大把的时间来逮施施。他一如既往地忽视段府里头一天能来三次的,奉段父之命过来催他进学准备会试的清秀书童。他一项自我惯了,段父对这个捐狂的季子有时也是无可奈何。

施施第二日便被段子清堵在了那片他们第一次见着的竹林里,施施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知风雨欲来。倒也不是什麽大事,不过是这道貌岸然的“表哥”的又一番试探罢了。

而上次他乘人之危,却是让她打心底地恶心不已,而摆着一副兄恭妹亲的熨帖模样的她已是费了好大的心力了。倒不是她怎得突然变成了贞洁烈妇,她上辈子是当过好几年的窑姐的,对这事早已看淡。那年幼之时因贪婪又在那山顶上被破瓜,自是无法提这篮子事。只是她心慕东临王,这几月来又更为密切,她心底那些个情绪交杂起来,还是有希望为他守节的心思,自己却又不愿承认,只归就於段子清为人太过虚伪。

段子清见了礼,斜斜倚在假山旁,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施施妹子,可曾记得此处?”眼中满是笑意,他笃定她不会承认。

施施回礼“这不是我们府上的後院吗?表哥何有此问?”

“那妹子可还记得那日月影横斜,你我被翻红浪,巫山云雨,你侬我侬,如那梁处仁与祝氏女。。。。。。”(梁山伯与祝英台)他展开手中印着山水的文扇,做谦谦公子貌,嘴上却是不饶人。“妹子可让表哥找得好苦啊!”

“我当表哥是读书人,这旁徵博引,无中生有,可真当得上是仕林楷模!不知可是师从兰陵笑笑生,将那莺莺传给倒背如流!久仰久仰,失敬失敬!”施施心中燃起好大一通怒火,却有无从发作。“想必这次会试必能蟾宫折桂!”

段子清不由感概施施人虽小,口才却是一等一的,这就直接把他之後试探的话全然憋了回去,他已然确信,施施不过是装傻罢了。

他收起扇子,依旧堵着路口“表哥在这处迷了路,表妹可否能带我回房?”

“你往前走便是了,我带你去”施施道

段子清往前走,他心中欢喜,这邻牙俐齿的小混蛋至少还是答应给他带路的。走了几步,他调笑道“施施妹子是对表哥不满吗?怎得就没给过一个笑脸?”四周悄然无声。

他回头一看,哪来的人影?!

诸如这般的偶遇,段子清又来了几次,施施心中还是有气,却也不是那麽怨愤了。况且段子清为人捐狂,通晓天文地理,琴棋书画,尤以画技绝世,意境裴然出名。两人几次交锋之下,施施却是发现此人甚对她的胃口。

如果不是先前那事,她俩或许会成为知己也不定。毕竟她许多的心念,处事的准则,在常人看来,只是幼稚而又可笑。这人在她旁边,所言所道似是能掐着她的脾胃,每一句话都熨帖得很。

段子清几日後便离开了,走之前,他在施施闺房外,看着白色的窗纸上透出的曼妙轮廓,朗声笑道:“我自归家,你我亦有夫妻之实,待我请示双亲你,纳了你可好?”

里头扔出来一只破木屐,传出一声咬牙切齿的——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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