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午宴后,桃家二老担心桃欢欢作为伴娘喝多了酒怕出事,便打算带她回家去,可他们哪儿处都寻不到桃欢欢,打电话也关机了。
正准备联系亲戚些帮忙找人,吃完午饭后就离席的明赦打电话过来了。
谢静雪挂了电话对桃木杨转述道,“明赦说桃欢欢今中午喝醉了,他在酒店开了间房让她休息,叫我们别担心。”
桃木杨蹙了蹙眉,“房间号是多少,我们要不上去看看欢欢。”毕竟女儿家喝醉待在外面,他始终放心不下。
“欢欢已经睡着了,有明赦守着她,我们去了反而多事。”明赦在谢静雪心中的形象太好了,按照往常来,谢静雪不可能让喝醉的女儿待在外面。
“这,明赦到底是异性,你以前不是再三对欢欢强调不能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桃木杨还是觉得不妥当,家里可就这一个宝贝女儿。
“是,我知道明赦是异性,可明赦也是在家女儿的男朋友,我未来的好女婿。”谢静雪今下午和几个亲戚好友约了桌麻将,既然现在已找到了女的下落,她大可放心去酒店的棋牌室汇合。
谢静雪以前对桃欢欢管教得极为严苛,但毕竟此一时彼一时,为别家养的女儿长大了后,当然是搓麻将排首位。
谢静雪拿出响铃的手机放到桃木杨面前,“喏,三姐她们催我了,要去接女儿回家你自己去。”
“哎,明赦电话多少,我打给电话给他说说,今晚上必须把欢欢平安送回来。”最后桃木杨也妥协了。
可怜的桃欢欢,谁还会来救她。
约莫二十年前,明赦和休墨还是一起玩泥巴、穿开裆裤的兄弟。
只不过,他们的父亲是位天性爱自由的着名画家,结了婚也没把生活重心放到家庭上,不是外出取景就是闷在画室。另外,好强求胜的明茹玉也不是甘愿做家庭主妇之辈,于是两人选择了大家都好的方式,协议离婚。
明赦跟了母亲,但由于当时明茹玉的事业正直关键时期,明茹玉没时间带他,便把明赦送到了星市的外婆家让她照顾明赦,碰巧就是桃家的邻居。后来外婆走了,明茹玉觉得明赦需要更好的发展,把他送去了美国。
再来说说休墨。
从小和父亲生活在一起,休墨多多少少也受了父亲影响,性子养成了那种‘我怎么舒服怎么来’,说好听点是潇洒自由,说难听的就是风流不羁的自我主义,仗着双亲的地位事业的优势,还没人敢轻易招惹他。
休墨只比明赦小上一岁,可两人的容貌和脾气大相径庭,没人会想到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居然是亲兄弟。
明茹玉借着‘想儿子了’的幌子,今年年初才把休墨叫回光城,结果休墨从南半球澳洲回来才发现他妈的真实目的是要安排他进公司,说什么也不答应。
想也是,不喜束缚的休墨还没玩够,怎么可能收心乖乖地每天坐办公室。
只不过碍在亲情层面,休墨没扭头就回澳洲,而是在光城住了下来,偶尔抽空陪陪明茹玉吃吃饭逛逛街。一旦她提及公司,休墨统统回绝没商量的余地,不接手任何公司的事情。
他也不差那点钱,至于在光城合资开了那家OX牛郎店,纯粹是闲得无聊,或者说是被宇文正坑进去的。
刚到光城,休墨难得再另择房子,便听从了明茹玉的安排住进了套公寓,不过休墨的住处其实是明赦的一套公寓,明赦不常住只是偶尔来歇歇脚。
但自从与桃欢欢交往以来,休墨再三叮嘱过明赦别有事没事回公寓,最好是别再来了,怕的就是明赦碰上桃欢欢。
至于为什么,全都是休墨小时候吃了无数的亏总结出的经验,也不清楚明赦老狐狸是不是故意逗他,从出生开始明赦老爱跟他抢他看上的东西,即便是亲生兄弟,他和明赦就是不对盘。
这回遇上了真心宝贝的姑娘,休墨发誓怎么着也不能让明赦抢走。
但千算万算,休墨稍一个不慎,桃欢欢还是被明赦盯上了。
这次来休墨陪明茹玉来星市入住的酒店是明赦前一天打电话预定的。
在前台录信息的时候,休墨无意间地环视,发现明赦立在远处挂着结婚照的桁架边上。
明赦出现在这儿不奇怪,本来他们说的就是在这酒店碰头,令休墨惊讶的是脸上写着生人勿进的明赦居然让一个女人埋在在他胸口,休墨猜测明赦口中念叨的词肯定是安慰那个女人的话语。
休墨继续打量,心中愈发感觉不对劲,那女人的背影怎么隐约与他家桃欢欢几分相似?!
把明茹玉安顿好后,休墨脚都不歇,立马电话约了明赦见面,当面质问那女人到底是谁。
心中的一丝侥幸被明赦承认的话语破灭,休墨腥红着眼,拳头劈头盖脸朝明赦抡去,“你他妈知不知道,桃欢欢是我的女人!”
明赦抹过嘴角溢出的液体,瞟了眼手中的血迹,对着装若疯狂的休墨嗤笑一声,冷冷道。
“你的女人?呵,你心里该有谱,欢欢现在到底还是不是你的女人。”明赦的话含义深刻,轻蔑的语调隐隐有锋锐之气,故意激发眼前愤怒的狂兽。
空气中安静了大约一分钟,怒火渐渐熄灭,就像一场天灾的熊熊大火后只留凄恍的断壁残垣,垂着头的休墨看不出神情,喑哑的声音低低传来。
“你睡了她吗?”
“有关系吗?”明赦反问,并不正面回答。
“我问你,睡了她吗?”休墨重复着前一句的语调。
明赦依旧没回答他的问题,转身调头,闲庭信步般走远,留下一串沉稳的脚步声回荡在无人走廊。
走廊恢复到先前的寂静,天花板上有处顶灯不知是什么原因时亮时灭,闪烁的灯光恰到打在休墨垂着的半张脸上,只是墨眸无半分神采。
“桃欢欢······”口中嗫嚅着,颓丧的身子从贴靠着的墙壁站起,休墨指节分明的手拔了拔头发。
自言自语着,“可我还有什么办法······”于其实说是一句自我安慰,但从某种意义上倒不如说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休墨立起身的一刻,头顶的灯也不再闪烁,眼底深处渐渐有了光斑,犹如黑暗被日出驱散的黎明。
他不能确定桃欢欢到底与其他男人是否发生过关系。
休墨唯一能确定的是,单就这个理由让他放手。
抱歉,他做不到。
拐角处,以同样的姿势背靠在墙角的明赦,听到如往日里休墨桀骜不驯的脚步声后,才慢慢牵起嘴角,一不小心扯到了伤口处。
“嘶,死小子,拳头还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