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风道:“眼看天要黑了,现在下山已经不可能,不如到村庄里借助一晚。”
卫朗拉住她,“陛下,这个村庄地处偏僻,出现在荒山中,不太对劲,不如在野外留宿一晚。”
在野外留宿,意味着要当着卫朗的面吃下荼蘼膏,他这样魁梧诱人的男子在身旁,碧风怕自己稍不注意就把他给吞了。
她摇了摇头,“你看这村庄周围都有梯田,村里住的想必是些普通庄稼人。再说这些村人也都是朕的子民,还有天子怕子民的麽?”
说着就向村庄走去。卫朗摇了摇头,心道陛下还是太年轻,又从小在宫中长大,不知江湖险恶,然而劝阻无用,只得跟在她後面。
进了村庄,只见家家户户都升起炊烟。有农妇在院子里,把谷子撒在地上喂鸡,见他们二人面生,连忙躲进屋里。
碧风转头笑道:“你看,和寻常村庄没什麽不同嘛。”
卫朗心中苦笑,陛下见过几个“寻常村庄”?只是眼下他也没看出端倪,不好多说,只能寸步不离跟在碧风身旁。
碧风走马观花一路张望,叫住一个路过的村人,“这位郎君,你们村里可有旅店?”
这个尖嘴猴腮似鬼的人色眯眯在她身上浏览半晌,方说,“穷乡僻壤,有什麽旅店。”
卫朗低声对碧风说:“既然如此,我们走吧。”
碧风不死心,“那您可知谁家可以藉宿?”
那人搓着胸口的污垢,“你要是想藉宿,就去前头村长家。”
二人按他指的路来到在一座齐整体面的院落。从门隙望去,中庭铺了青石,两边各植一棵合抱槐树。
门口那只被拴住的土黄大狗对他们狂吠,卫朗上前一步喊道:“请问村长在吗?”
等了一会儿,一个面皮白皙的中年女人打开门,怯怯地说,“我是村长浑家,你们找我夫君有何事?”
碧风见她说话斯文,不由心生好感,“婶子,我们想在此休息一晚,不知可方便?”
女人侧身让他们进屋,“姑娘和公子若不嫌我这里简陋,就进来吧。”
两人入屋後,女人就给他们上了些小菜粗饭。碧风见女人都吃过了,想必没有不妥,才捡起筷子进食。
碧风回头看了卫朗一眼,“你怎麽不吃?”
“卫朗不饿。”
碧风无奈,递了盏酒给他,“这是婶子自家酿的稠酒,甜甜的,我和婶子都嚐过,没问题,你可以放心喝。”
卫朗犹豫了一下,接过酒。不吃饭犹可,不进水就难熬了。这稠酒不易醉人,喝了想来无事。
碧风转过头来,取笑道,“这是我表哥,他没出过远门,老是一惊一乍的。”那女人也摀嘴笑了起来,留卫朗一人风中凌乱。
吃过晚饭後,碧风给了村长浑家一颗银锞子,那女人就把他们带到厢房休息。
她辞了女人後,正准备进屋,见卫朗还守在门外,“你怎麽还在这?”
“卫朗今晚不休息,守着您。”
碧风撇了撇嘴,进屋将门窗锁好,窗帘也放下,服下荼蘼膏,才在暗黑中摸索到床边,懒懒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