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华仁这次病的很厉害,被查出了脑癌晚期。对于这个病的出现,大家似乎都不是很惊讶。不过想想也对,古华仁为了古氏集团操心了一辈子,他确实有点用脑过度了。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甚至连床上的人也是白色的。古华仁一直处在昏迷的状态中,已经有整整四天了。在这期间,古氏三兄弟没日没夜地来照看他,吕烟也来,但是却只是拉着我站在门外一小会儿,还是趁古氏三兄弟出去的时候,透过玻璃向里面望。
“妈妈,你为什么不进去?”
“他不会想见我的。”吕烟神情黯淡,意有所指,“况且他们也不会允许的。”
自古华仁昏倒以来,古氏三兄弟对吕烟的态度呈一百八十度的下降,尤其是古扬,他不再亲热地唤吕烟“吕妈妈”了。我想,或许他们对她的态度一直都不好,只是碍于古华仁的面子,才表现的友善一点。看着吕烟,我心里有些难过,她也是被迫的,古乐叔叔威胁了她。再望望古华仁,我觉得他是真心喜欢吕烟的,他应该会给她一个机会解释的。
“不会的。”
“我欺骗他,又偷了他的东西,他一定恨死我了。”
“我觉得爸爸会听你解释的。”
“解释,解释什么?”
“解释你为什么偷房契给古乐叔叔?”
“点点,你是如何知道的?”吕烟惊讶,而我慌了,立马解释,“不是的,那天我在你们后面玩的时候,无意中听到的。”
“你还听到了什么?”语气变得很冰凉。
“没有了,就听到这个。”吕烟听完我的话,神情放松,我讨好般地“妈妈,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点点,无所谓了,他们都会知道的。”
“妈妈,你应该和爸爸说清楚,说古乐叔叔威胁你的。”
“点点,有些事情不好解释,也不能解释,而且,我也不打算说。”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因为人都有些秘密想带进棺材里。”
“嗯?”
“你还小,长大你就会懂的。”
我听着她深奥的话,嘴里呢喃重复她的话,想要弄明白。
“别想了,点点。”吕烟无奈扯着嘴角,摸了一下我的脸,“点点,妈妈要走了。”
“要去哪里?”我抬起头,疑惑地望着吕烟。
“到别的地方去。”
“不回来了吗?”
“嗯,不回来了。”
“那带点点一起走吧!”
“这可不行,点点在这里会过得很好的,跟着我会吃苦的。”
“可我不怕。”
“呵呵。”吕烟笑着,她牵上我的手,带着我离开了医院。她没有答应我带我走,我的心里有些失落,或许每个人都在规划自己的事情,很少考虑到别人吧!
回到家,吕烟房里忙着收拾衣物,她已经决定要走了,我在一旁看着,没有说话。
“就这样走了?”古风忽然冷着脸进来了,他望着吕烟,嘲笑地说,“你似乎还欠大家一个交代吧!”
吕烟停下了收拾,叹了一口气。
“该来的都要来了。”
吕烟起身,慢慢地走出了房间。古风跟在她的后面,而我在最后面。
楼下的大厅里,古清和古扬坐在真皮沙发上,他们的眼睛正紧紧锁定吕烟。
“吕妈妈,我听哥哥们说,你要走了,是吗?”古扬的两个酒窝若隐若现,他一脸的紧张之色。
“额,嗯。”吕烟点了点头。
“为什么呀?”
“我,我做了一件对不起古家的事情。”
“什么事情啊?就算是杀人放火,也没有严重到非要离开古家啊?”
我站在一边被呛到了,古扬你真会说话,要是真杀人放火,我想肯定她还是要离开古家的,并且立刻马上,毕竟逃命要紧。
“咳咳,弟弟。”
古清咳嗽起来,原来被呛到的不止我一个人啊。
“你说吧,爸爸晕倒的真实原因。”古风面无表情,看向吕烟。
“我拿了房契,把它交到了古乐的手上。”
“吕妈妈,你怎么能这样做?”古扬生气了,他撅着嘴。
“对不起,大家。”吕烟给古氏三兄弟鞠了躬,表达深深的歉意。
“吕妈妈,道歉如果有用,还要警察作什么?”古扬振振有词,我看不下去,她也是受害者啊,“实际妈妈是被逼的。”
“点点,小孩子不要乱说话。”
吕烟打住了我的话,我看见她眼睛里的严厉,委屈地低下头。
“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弥补,所以暂时选择离开,等我想到可以拯救的办法,我一定会回来的。”
“你不需要离开。”古风轻轻瞥了吕烟一眼,冷语,“因为那份房契根本就没在密码箱里,而你偷走的只不过是副本而已。”
吕烟惊诧了,我也惊到了,但古家的三兄弟却没有任何反应,看来他们早就知道了。
“爸爸现在已经醒了,他要见你。”古清拂了拂额前的碎发,随意地说。
药水浓重的医院病房里,古华仁躺在床上,他的手上,鼻子上都插着管子,旁边的心律机在晃动着,表明病人还是生还的。
“爸爸,吕妈妈来了。”古扬趴到古华仁的耳边,小声说。
“嗯。”古华仁悠悠转醒,他现在十分的虚弱。
“你们都出……出去吧,我想和……和烟儿聊一会儿。”古华仁用尽了力气,才将话说得稍微连贯点。
“知道了,爸爸。”
古清应答了一句,和古风、古扬走出了房门。我跟着古氏三兄弟,准备出去,却被吕烟唤住。
“点点,你留下。”
我疑惑地看着吕烟,而吕烟望着古华仁,原来是古华仁想要我留下来的。
“烟儿,我这些年,对你怎么样?”
“对我很好。”
“呵呵,但是我却觉得不够。”古华仁的脸色微变,他直直地看着吕烟,“要不然,你也不会帮着外人,想把我们古家给弄垮啊。”
“华仁,我从来没有想把古家弄垮。”吕烟的眼睛里泛着水雾,她握着古华仁的手,“那可是我的家啊!”
“家?”古华仁冷笑起来,“原来你这么想摧毁家啊!”
“不是这样的,华仁。”吕烟哽咽起来,“对于拿了房契交给他,我真的不想,也很后悔。”
“是吗?”
“华仁,我,我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
“我,我不能说,对不起。”
吕烟说完后,一时间大家都沉默起来。过了半响,古华仁忽然说道:
“吕烟,我们离婚吧。”
“华仁。”吕烟不敢相信。
“你放心,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上,我不会亏待你的,还有点点,我也会补偿的。”
古华仁笑着看向我,我露着尴尬的笑容。
“华仁,我错了,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绝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情,你相信我。”吕烟一脸泪痕,她忏悔着。
“吕烟,我累了。”古华仁闭了一下眼睛,吐出了一口气。
“对了,华仁,那个房契是副本,没有效用的。”吕烟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样,可怜巴巴地望着古华仁,而古华仁叹了一口气,说,“那个副本的房契是我故意放的。”
吕烟不说话了,古华仁那是故意在测试吕烟的忠诚,他那天的气血攻心,不是被古乐气着了,而是被吕烟气着了,这个他打算共度一生的女人,让他那最后一丁点的信任,也付诸东流了。
“吕烟,你出去吧,三天后,我让律师给你离婚协议书,你签了字,咱们就清了。”
吕烟像失去了灵魂一样,摇摇晃晃地出了病房,我陪在她的身边,和她一起游荡。
上车前,她望了一眼医院的方向,仿佛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眼睛里充满了狠厉的光芒。
“古华仁,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三天后,吕烟接到了离婚协议书,但是她没有签字,一整天躲在房里,不吃饭也不说话。
我很担心她,所以打算到她的卧室找她。刚开了自己房间的门,就看到一个穿着一件紫色透视装,显得十分地妖娆的女人正在开古风的房间。
古清和古扬去医院照顾古华仁了,古风熬了一夜,回来休息,此时应该是在洗澡。我很疑惑,这个女人是谁,怎么会有古风房间的钥匙。依从这个心思,我偷偷地跟了过去。古风房间的门没有关紧,留着一条小缝。我透过这条小缝,眯着眼睛打量里面的一切,女人背对着我,看不清楚长相。
“你怎么进来了?”古风从浴室间出来,看到女人很是惊讶。
“不欢迎吗?”女人冷冷地说,一步步靠近,用身体摩擦古风的敏感地带,“有没有想我?”
“吕烟,别过分。”古风生气地按住吕烟的身子,往后推了推。
“过分,有你们古家过分吗?”
“吕烟,那是你自找的,不能怪别人。”
“呵呵,是吗?”吕烟扯着嘴,一副幸灾乐祸,“你不是很好奇你的妈妈是如何死的吗,明天X酒店的1192房,我会告诉你所有的一切。”
吕烟暧昧地在古风的耳朵吹气,接着起身,向门外走。我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吕烟向我走来,心里有些胆颤心惊。我赶紧窜到自己的房间里,留了个细缝,看着她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