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眸眼含香,泪水如珠,二行珠泪扑簌簌滑落,她悲切道:“妈妈,我在你怡春院内唱曲,攒够了赎身银子给你。”
柳如是打定主意要在楼里唱曲,她自小所接受的调教,并非在市井里的烟花柳巷卖身,而是在高档青楼里钓得金龟婿,是游戏于达官显贵,文人墨客的圈子里。
“你当我这里是当铺呢?我告诉你,进我怡春院就得有真金白银入帐,赊欠你去当铺,我这里是青楼。”老妈子说完就想上前来拉柳如是。
柳如是翻身越过栏杆,做势就要往下跳。
楼里那些女子纷纷惊呼,更有那三四个龟公冲到下方,等着接那柳如是。
“别跳啊,姑娘。”老妈子急喊,她一边喊一边抹了一把眼泪:“姑娘,妈妈也可怜你,知你心性高,我就答应你就是了。
老妈子并非是怕柳如是跳下去摔死,而是心痛那五十两纹银,这真金白银的才买回家,这要是跳了楼,不但晦气更折了那五十两白花花的银子。
“妈妈,你当真答应了如是?”
“当真答应了,你在我楼里卖唱,攒够了银子你就走,我把你当祖宗供着还不行吗。”那老妈子也是急了,说着话就走上前一把抱住柳如是。
柳如是回到围栏内,冲那老妈子道了个万福:“谢谢妈妈,如是不忘妈妈大恩。”
“好啦,好啦,快进屋里休息,好好调养身子骨。”那老妈子连拉带拽把柳如是送进屋里。
老妈子现在只是一个劲地顺着柳如是,她心里自有打算,但凡进到青楼的女子,有哪一个是自愿进来的?不都是被强卖强逼进来的,一开始都是哭哭啼啼,觅死觅活,又有几人能真的自寻短见呢?
好吃好喝劝个几天,楼里小姐妹们言传身教说服几天,新人看着这钱来得容易,最后也都顺从了,就算有个别人性子刚烈,好言劝了不听的,就会让那院里龟公绑了,任由那龟公与其交媾,三五天下来,在刚烈的女子也只好任命了。
老妈子很有这个自信,她也知那柳如是从小在那归家院长大,那可是高档会所,出入的是达官贵人,她柳如是自小耳语目染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定不会太在意名声。
这怡春院虽然比不上那归家院高档,但也是吴江最最有名的一个场所,能进个楼的也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老妈子打定主意要把这柳如是捧红,捧成怡春院第一头牌,成为她最赚钱的名伶,她非常相信自己的眼光,这柳如是定能红得发紫,她决不会看走眼的。
“姑娘,进了我怡春院,不论你卖艺还是卖身,都得有个艺名。”老妈子把柳如是领进屋,亲手倒了一杯香茶递到柳如是手中。
“妈妈,今儿个有些头晕,晚些时说与你。”柳如是此时头晕脑胀,她什么也不去想,只想倒头就睡。
“好吧,你先歇着,晌午饭喊你不?若不想吃就晚饭时喊你。”老妈子见柳如是神情憔悴,鼻青脸肿,她有些不放心:“待会我给你安排一个丫头过来伺候你上床?”
“不必了,您晚饭时喊我吧。”柳如是只想睡觉,这一夜的折腾让她精力憔悴,浑身痛疼。
老妈子走出房门,在外面咔擦一声落了锁,接着就听到楼道里一声喊:“燃炮迎新喽。”紧接着院门口响起噼噼啪啪的鞭炮声。
龟公:古代青楼妓院里的男人,一般是充当保镖,打手,干粗活,是青楼里地位最低下的职业,甚至比妓女的社会地位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