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有女书白--第十八章

“岂止是认识呢。不瞒姑娘,那位阿烟姑娘说起来不光是小妇人的熟客,同时也是恩人呢”袁氏边说边回忆:“还记得早年栓子他爹还在时,咱家只卖这云吞面。因为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也算在远近乡里小有名气。谁知后来栓子他爹去的突然,祖传的汤料方子最后竟没来得及传给栓子。”

“小妇人当时尝试了上百种方法也没办法还原那种味道,所以渐渐的,食客们开始抱怨不是老味道,就连一些刻意来照顾我们的老主顾也来的少了。眼看着生意一落千丈的时候,阿烟姑娘突然出现了。”说到这儿,袁氏眼中透露出感激和敬佩:“就是现在回想起那时候的场景,小妇人还是觉得难以置信。那天我刚将云吞面端上,她还未吃一口就道:‘你家这是改了配方?味道可比之前差远了。’”

“说起来小妇人当时也是屡受打击,脾气不免就暴躁了些,当场就回道‘我辛辛苦苦做的,你尝都未尝,凭什么就说我做的不好!’谁知那姑娘立马回话说我这汤料中分明少了好几种香料,她不用尝用鼻子闻一闻就知道。”袁氏笑着说:“您说这事儿稀不稀奇,小妇人一听那几样香料,脑中那些想不通的,弄不清的问题,顿时就全都明白了!”

“自那之后,阿烟姑娘就成了小妇人这里的座上宾。先是帮小妇人还原了袁氏云吞面的本味,后又无偿告诉了小妇人好几个特色吃食的秘方。小妇人知道阿烟姑娘是可怜我们母子,可我即便再无知,也知道这些方子价值不菲。想要拒绝,她却说将这些方子当做饭钱,日后再来便记在账上。”

"您说,她都这样说了,我还怎么还好再推辞,省得惹了她不悦。我想着阿烟姑娘说是我母子俩的衣食父母也不为过,就算她赖在我在白吃一辈子那也是应该的。"

书白闻言感叹到:"也嫂子心善,若是那些个稍有贪心的,碰到此等奇遇,还不得拉下脸装装可怜,再多换些好东西回来。"

袁氏红着脸道:"看姑娘说的,奴家虽是区区一市井妇人,也知道做人不能不知恩图报,就算对方不当一回事,小妇人也是牢记心中的。"

不过随手就能拿出几个秘方无偿给非亲非故之人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出来的。也不知道这位阿烟姑娘真是格外有识人之能?还是自信武功高强不怕别人见财起意?不过听袁氏描述还有今日女子的行事以及她自己对银色面具的猜测,很容易联想到那些以劫富济贫为己任的江湖人士。这样说来,也不知道这些方子的来路到底干不干净,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给这对母子惹来麻烦。

这个袁氏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己不过是随意亮了身份,随手帮了她一把,竟然就这么轻易说出这么多消息,可见真是个没心眼儿的。

"嫂子,有句话叫做交浅言深,原本这话不是我该说的,不过,这些消息希望下次嫂子不要再随意告诉别人了。"书白放下手中的茶杯有些严肃的说。

"为,为何?"袁氏被书白严肃的看着心头一紧。

"自古财帛动人心,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嫂子知道说知道这些秘方价值不菲,但到底价值几何嫂子又知道吗?白术不才,勉强自称是京城人士,嫂子可知前些年京人讨论最多的一件旧事?"

袁氏摇摇头。

"说起来那也是一家百年老字号了,因为熬制的霜糖晶莹剔透,杂质极低,号称能吃的琥珀,引为皇室御供。那制糖秘方据说是他家祖上花了一两银子买来的,可不过才几年间的运作,就赚得盆满锅满,一时风光无量。可惜他家的子孙不争气,累计了几十年的财富竟被不肖子孙挥霍一空,最后只能高调出售祖传秘方来还债,嫂子可知那方子最后卖出了个什么价?"

袁氏下意识咬了咬指甲,再次摇头示意不知。

书白伸出一根手指。

"莫不是一百两?"袁氏道。

书白笑着摇头,示意她再猜。

"难道是,一千两?"袁氏瞪大眼衣服不敢置信的样子。

"呵,嫂子,你也太小看它了。十万两,整整卖出了十万两!"

袁氏捂住嘴倒吸一口凉气。

"嫂子莫惊,这家祖上光靠这制糖之术赚得的钱何止千万两,嫂子也是做吃食生意的,难道没发现这一两年糖的成色提升了不少,卖价却下降了很多吗?"

"经你这么一提,好像是有这回事。"

"这就是那方子被人高价买走之后,进行改良后的新制糖,叫做砂糖,如今更是卖到整个大周,甚至南越。这样味道好,又便宜的东西,虽然不像盐一般乃是家家必须,但又怎么会愁销路?"书白喝了一口茶,吐出口气:"我说这些,只是想让嫂子知道,哪怕就算你手上这些方子没有那么高的价值,但难保不会有有心人暗中觊觎。"

"听嫂子先前的意思,你在一段时间内,迅速增添了很多新菜式?"

"是,是这样。"袁氏的面色有些微微发白:"我也是想着不知道阿烟姑娘下次什么时候再来,总得让她多些菜色挑选。而且,而且,栓子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小妇人实在是心疼他每日都吃些相同的残羹剩菜。"

一片慈母心肠,书白不忍过于责怪:"你们母子现在就像抱着会下蛋的金母鸡的无知孩童,手无寸铁,还四处招摇,简直让人不打你们的主意都对不起自己。难道这几年就没别人旁敲侧击朝你打听你的秘方吗?"

"这,也不是没人问过。"袁氏似是在回想:"但这些方子本就不是小妇人的,如何敢卖与他人,都做拒绝了。"

"就没人来找麻烦?"这次轮到书白惊奇了。

"或是阿烟姑娘带来了好运?那之后生意上除了‘漕帮’或称得上‘麻烦’外,还算顺风顺水。"袁氏有些不好意思到道。

书白垂眼沉默了,心道莫不真是边关明风淳朴? 这若是换到京城,这母子俩早就被吃的骨头渣都不剩了。

见书白沉默,袁氏想了想道:"小妇人知道您是好心,这情分小妇人记在心里,以后行事必会注意。"说罢起身像书白行了个礼。

书白连忙起身扶她。

忽然大门‘支呀’一声大开,一个有些沙哑的少年声道:"娘~饼蒸好了---咦,娘你这是在做什么?"

"没什么,娘是在感谢白术姑娘。"她示意栓子放下装着鲜花饼碟子:"白术姑娘你来尝常,别的不敢说,但这鲜花饼绝对是小妇人自创的独门口味,女孩子绝对喜欢!"

"是啊是啊,姐姐,云黛刚刚先尝了一个,可好吃了,有好几重不同的花香味呢!"云黛紧跟着兴奋道。

"就知道你要偷吃。"书白敲了云黛一个爆栗。

"云黛姑娘很喜欢吗?要不要小妇人教你怎么做,很简单的。"

"好啊好啊!袁嫂子您真好!"

"云黛!不得无礼!"书白忙道。

"白术姑娘不必客气,其实就是几种鲜花搭配罢了,并不是什么珍贵的秘方。何况小妇人最开始做这个,也只是想着要这些花儿若只是用来观赏未免太浪费了。"

见云黛一脸渴望,袁氏也似乎真的不在意,书白才勉强点了点头。心下却无语道自己刚才警告了对方不要轻信,可转眼却又这般随便,哎,莫不是傻人有傻福,只有自己瞎操心。

一个时辰后,袁氏目送儿子送书白二人离开,轻轻关上了们,回到内室里的床上坐下。

她先是呆坐了会儿,不久后叹了一口气,随后拉上床帐,似是准备小憩一番。

"白日里你为什么不向我求助?"一个突兀的男声突然灌入她的右耳中,有人轻轻咬住了她的耳垂,一双强劲有力的手臂紧紧拦住了她的腰身。

袁氏惊的大叫出声,下意识挣扎起来。男人似乎早就猜透了她会有的举动,一只大手扳住她的下巴,狠狠的吻了下去,不对,应该说是咬,带着弄弄的不甘和愤怒,堵住了身下娇小女人的嘴。

好半天之后,女人终于安静下来,双眼蓄满了泪水,恨恨的盯着男人。男人终于停止轻吻,拇指爱怜的轻抚女人鲜艳的红唇。

"曹瀚,我已经攒到了最后一笔钱,现在就可以还给你。从今以后,请你不要再来骚扰我了。"袁氏眼珠转到一边,忽然到。

曹瀚一听瞬间全身肌肉紧绷,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只即将择人而噬的豹子,凶狠的盯着身下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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