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瑶默不作声,拿过那条黏糊糊的裤子囫囵擦了擦湿漉漉的下体,也整理好自己的衣冠。
情欲退却,理智又重占高地之后,星瑶觉得自己犯贱淫荡到了极点!在穿越来这里之前她出生于一个传统家庭,从小接受的是女生要自爱的教育,虽然平时热衷于看小黄文,但是也仅仅停留在理论知识上,从来没和谁实践过,前男友就是因为她不肯就范才劈腿的,而昨夜她如果知道这不是梦也不会与庆鸾上床……而如今,不过一天的光阴,她就成了这样,还是在自己最讨厌的人胯下乱伦求欢。
想到这里她又羞又恼又委屈,怪原星瑶的爱慕让她不由自主意识迷乱,也怪自己的立场意志不坚定,越想心里越发酸,豆大的眼泪吧嗒掉了下来。
“别一副是本王强要了你的模样。今日本王玩够了,登基大典上见,”慕岐玥故意俯身在她耳边暧昧道,“瑶儿妹妹……”
星瑶陡然睁大了眼睛,心中刺痛,他每次都能毫不留情地直击要害。慕岐玥露出得逞的笑,拂袖向屏风后走去。
星瑶心下又恨又不甘,抹了把脸上的泪连忙起身往屏风后追去,可是四下张望早已经没了人影!星瑶骇然,果然这朝廷大半为他所控制,连这轿辇都是被他动过手脚了的!越想越恨,越想越后悔,星瑶扇了自己一记耳光。
他做到了!他说的没错,她刚刚的确是自愿跟他做爱,这比被强迫更加羞辱。星瑶攥紧了拳头,原来的星瑶对慕岐玥不仅有爱有怕还有愧,所以这幅身躯早已经适应了臣服于他,看到他便时就会下意识地屈服,甚至只要听到他的软言细语,便不能自已。
只有星瑶知道从前的她是怎么任他践踏摆布,而自己却是甘之如饴,甚至不顾庆鸾对自己的百般维护斥责与他。当真是犯贱至极!
但是!如今的我已不是原来的星瑶了!我根本就知道当年的那件事与星瑶无关,又何须对他有愧以至于百般依顺,既然老天爷让我穿在了这幅躯壳上便是由我做主,我必须要尽快学会控制原星瑶的意识与情绪,再不能让他左右心神欺辱与我,更不能让他夺走属于我的大周江山!
星瑶瘫坐在地黯然神伤,下体传来的性爱后独有的酸胀感提醒着她刚刚发生过的事实。她深呼吸再重重吐气,强迫自己振作起来,整理好衣物头饰,收拾好情绪,端坐与椅上。
仪队再前行了一阵,轿辇停下,乐声停,除了空中飞鸟掠过的声音四周安静得如同一潭死水。
“落轿——”
“恭请公主下轿登祭台——”司仪女官高呼。
呼啦——轿门打开,金黄的阳光泻进来洒在了星瑶的脸上,那张稍显稚嫩青涩的脸上充满着庄严与肃穆,有着皇家与生俱来的威严,眉间的彼岸花在光芒下盛得灿烂红得妖冶,她在一群女婢和朝臣的簇拥下,一步一个坚定地走向登基祭台。
大周国新帝登基,改年号圣贞,举国欢庆,大赦天下。
先女帝死后,政务都由摄政王慕岐玥代为管理,星瑶不得不承认他才能出众,对于政治他有着相当敏锐的嗅觉,敢大刀阔斧也能谨小慎微,雷厉风行的作风几乎让人忘了他也不过才十八岁。
但是现在她要把这些政权慢慢抓回手中。
登基的所有事宜操办了三日,这些繁琐的事务完成后,星瑶立马召见了宰相柯让和吏部尚书薛红斐,这两个人是母亲生前嘱咐过辅佐她的可靠臣子。
玄坤殿内,星耀身穿披纱绣金盘九凤玄色对襟长袍朝服,头戴展凤翅冕冠,垂白珠十二旒遮住了半边脸,脚踏黄缎青底朝靴,正坐于大殿中央高台的凤椅上,俯视着底下俯首跪拜的两人。
“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齐天。”柯让与薛红斐二人同时参拜。
“两位卿家免礼。”
“谢陛下。”
柯让起身,除却基本礼节,他看起来一点不拘束,反而抬着头熟络地冲着星瑶露出他招牌的狐狸笑,一双比女人还漂亮的丹凤眼眯着让人看不透情绪。柯让是先女帝生前最为信任的心腹,他十一岁中选殿试状元任御前侍讲,十二岁担任协办大学士,十四岁任洛北巡抚御使,十六岁任宰相,成为大周国建国以来最年轻的宰相,也是第一位男宰相。
由于他貌美若妇,除了较为高壮的身材能让人区分他是男子以外,那张精致的脸庞竟然是比凤安城第一美人还要惊艳三分。所以当时他当上宰相许多人都想着他必定是因为爬上女帝的凤床才能这么快速上位,然而担任宰相至今六年,他所做出的业绩是实实在在打了那些人的脸,如今百姓们人口口相传着“周国无忧有柯让,凤安无事靠宰相”。
与柯让而言,先女帝年长他十五岁,她是长辈是伯乐是知音,他感念先女帝的知遇之恩,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如今他已二十二岁,正是男子最风华正茂的年龄,这张艳丽的祸水脸加上他风流不羁的气韵,不知引得多少男女倾慕,一顾终身误。
柯让拱手笑道:“陛下召见臣与薛尚书可是有要事相商?”
薛尚书是个四十二岁的女官,她为人稳重少言,颇为先女帝重用,她只端庄地垂首站立于一旁并不说话。
星瑶回道:“先帝病逝已有三年,孤守孝三年才得以继承帝位,期间政务大事全权由摄政王代为打理,得益于王爷勤于政务,孤至今从未接触过朝廷之事,故如今孤初登帝位,却实在是惶恐无措,终日恐自己不能做到励精图治,治理天下。”原星瑶虽然为人软弱怕事,但好歹也是按着正经继承人来培养的,并不是空有皮囊的草包,她的肚子里的这些墨水与其他才华也算是被穿越而来的周媛媛悉数尽收。
“两位卿家都是孤的长辈,先帝在世时便颇受器重,今日召见便是想向二位请教治国之道。”
柯让与薛红斐对视了一眼,两人心中既讶然又了然。讶然的是这陛下与她当公主时的行事作风很不一样,了然的是陛下话中的意思。摄政王当初假借以公主仁孝要为先帝守陵三年为由,独揽大权三年。如今公主登基为帝,这权利却不是说收就能收回。
柯让一直担心大周的江山会在星瑶手里岌岌可危,如今看是多虑了,虽不知为何公主性情大变,却不禁为先女帝欣慰,他朗声道:“微臣惶恐,辅佐陛下是微臣份内之事谈何指教。这治国之道要是真细细说起,龙图阁里的那些书都写不下,但是若只针对陛下眼前之急,那只需四个字即可。”
“哪四个字?”
“充盈后宫。”
啊???这四字一出,星瑶就在心里出现了无数个黑人问号脸,她原以为柯让会道出怎样的宏篇大论或者是奇妙点子,结果充盈后宫是什么玩意?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柯让似乎料到了星瑶会疑惑,不由轻笑出声,故作正经道:“陛下已年满十六,这后宫设立自然是最紧要的事。”
“这……这与朝政何干?”星瑶看了一眼薛红斐。
“宰相莫要在殿前失仪了!”薛红斐责怪地瞥了柯让一眼,而后毕恭毕敬地往前一步拱手道,“但宰相刚才所言却是不无道理,陛下若想治国,必先‘安内’,而如今建立后宫就是最好的安抚手段。”
星瑶不解。
薛红斐又直白解释道:“自先女帝驾崩以后,摄政王掌权,朝中大臣涣散,摄政王笼络其一派,而剩下反对摄政王的这一派也因这三年来陛下无所作为而成了游兵散将,更有甚者想要转投摄政王,而如今我们已无法大张旗鼓去笼络他们,只得另行奇招。”
星瑶豁然开朗。
夺权你得跟收渔网一样,用诱饵诱惑鱼群,静待其变,然后再不动神色一点点地回收,最后等待时机一网打尽,不能操之过急。第一步就是安抚朝堂中四散的鱼群。
“如今这文武百官家中多的是未婚配的青年才俊,他们有的巴望着送自己的儿子入宫,也有十分不愿的,这想的陛下召来是对其拉拢,不想的陛下召来是对其制约。这三年来朝廷的局势已不如先帝在时牢固。陛下若想掌权治国,先得把底下的人心慢慢拉回来,”柯让眯着狐狸眼,娓娓道来,“况且这充盈后宫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不比朝堂前的调动,不会引起多大的注意,摄政王也无从阻止发难。”
星瑶明白他的意思,为今之计也只能是好似温水煮青蛙,幸好还有这两位忠心耿耿可以为她出谋划策,她笑道:“孤明白了,只是哪些大臣的儿郎需要挑来?”
“这陛下就不用担心,微臣和宰相自会处理。”薛红斐和柯让相视点头。
柯让看着宝座上还未脱稚气的新帝,还是有些忧虑。这些年他与摄政王共事深知其手段狠辣,但是又很会隐忍累积势力,城府极深处事果决,这次如果不能把他打垮台被他做大,他们的下场怕是会很难看。新帝毕竟还年轻不懂朝政,又是花样年华,这后宫之计虽说保险但也难免有人浑水摸鱼,陛下必要懂得控制自己的感情。
想到这里,柯让只得委婉开口提醒道:“陛下,虽说重臣之子需要安抚,但是陛下是千万百姓的陛下,陛下的爱是胸怀大周国所有百姓的爱,既已为帝便要舍常人所不能舍,情爱不过是手段,如果超出利用的界限便会被他人所利用。”
这话听得星瑶背后有些发冷。这帝王绝情的道理都明白,但是如今却是真的要去实践,如果这些儿郎中真有她喜欢的命定之人,这断情绝爱便着实是难为她了,除非有什么药丸子吞下去可以达到这功效,否则她觉得自己真的做不到。
星瑶有些心虚,不敢与柯让对视。
柯让心里暗叹了口气,再拱手道:“微臣所言还请陛下一定要谨记。”
星瑶不置可否。只把目光看向大殿外,蔚蓝的天空中一群鸿雁向南飞去。
那日召见过柯让和薛红斐之后,宫里就又开始忙里忙外地准备选良人的事。这“良人”就相当于“秀女”,就是挑拣各个达官贵人府上适龄的男子入宫为良人。
女帝的后宫等级分为五级,从高到低分别是:帝君、良君、君子、公子、便郎。
帝君只有一位,良君两位、君子四位,其余不限位数。
其中只有帝君才是女帝正统的“丈夫”,其他人不过是“男宠”。
这宫里许久没有这样忙碌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