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肃儿没等到国师说的话灵验那天,因为她还没等当上两个月的皇后,皇帝蹬腿嗝屁,她荣升“太”字辈儿,那个15岁的小少年登基之后,褚王反了。
褚王是皇九子,也是皇上最小的儿子。俗话说小儿子大孙子老人家的命根子,他却从小不受皇上的喜爱。他母亲不过是一个宫女,生了儿子之后进位为嫔,性情柔弱胆小,不久就在宫廷倾轧之中撒手人寰。成年之后,他被发去西域参军,连封王都只去了西北荒芜之地,比起江南和中原的兄弟们,可以说是不起眼到了极点。
但就是这样一个不受宠,没好封地,年纪小,谁要造反都轮不到他的褚王,大大方方就反了!
秦启奕是正正经经的皇太孙,造反的理由当然是冠冕堂皇的。新帝一上台第一件事就是削藩,让王爷叔叔们把兵权和赋税都吐出来。褚王干脆就打出清君侧的旗号,称朝野“尽是大奸大恶之人,欺君罔上,蛊惑帝王。”,自己前来靖难。太祖皇帝的确制定了极其细密的法律用来制约藩王兵权,但是褚王硬是在法条之中找到了依据——“朝无正臣,内有奸恶,则亲王训兵待命,天子密诏诸王,统领镇兵讨平之。”虽然是强词夺理,毕竟也能算得上师出有名。
褚王秦寰本来就久经战阵,年纪只有二十七岁,正当最好的年华。而秦启奕15岁的小小少年,用什么和西北的虎狼之师争?
帝王溃逃,外称殉国。奢华宫廷处处哀鸣。林肃儿端坐在她的慈宁宫之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皇帝逃啦?”她拨弄着手上的比甲,笑了起来。她贴身的大婢女侍翠哭地满脸是泪,哽咽着说:“是……娘娘,我怕!”
“怕什么?怕他秦寰在宫里奸淫掳掠,纵兵抢劫?”她用手指在侍翠的脑袋上轻轻一点:“他是要进来做皇帝的,又不是抢一票就走的土匪。你担心个什么?要担心,也只能是我们这些妃子担心罢了。”她叹了一口气:“去,把曾贵妃她们全都叫到我宫里来。那些女人跟女人斗来斗去是一把好手,这个时候怕是在自己的寝宫里要吓地尿出来!就说我好歹也是个太后,定能保护她们平安周全。”
“看什么?”她长眉一竖:“赶紧去啊!”
侍翠诺诺连声地去了,她又唤来左右,为自己更衣梳发。她其实生地不是端庄威严的模样,16岁的年纪,也称不上艳丽妖娆,面颊上还戴着几分稚气,配着她颤颤巍巍的巨乳显出几分不一样的勾魂夺魄来。所以只能压紧了胸部,云鬓高梳,华服俨妆,才能显出几分太后的端凝。她选了几个胆大心细的,随自己在午门静静等待。
远方马蹄阵阵,她抬起了头,逼着自己直视这支杀气腾腾的军队,和马上刀光雪亮的男子。
“你便是褚王秦寰?”她缓缓问道,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从容淡定,朱唇含笑。旁边便有人暴喝道:“你这是什么娘们儿?王爷的名字也是你能叫得的!”
“哀家是什么人?”她冷笑了一声,一甩衣袖:“哀家是太祖皇帝的皇后,现在的太后,王爷板上钉钉的母亲!怎么,哀家直呼他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后面的人马一阵骚动,眼前的少女虽然努力装扮地成熟,但是绝不超过20岁。这么一个小娘皮,也能自称他们王爷的娘啦?
“安静。”褚王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如此也不下马,只是居高临下懒懒地问道:“怎么,太后——”他把这两个字抻地很长,讽刺之意溢于言表:“有什么想说的吗?”
“唉!真是冤孽。”林肃儿眼也不眨,开始胡说八道:“得知褚王清君侧的消息,皇上本来是欢欣至极,扫榻相迎。哪里成想,乱臣贼子狼子野心,害怕皇上迎来褚王之后清算他们的罪过,一把火烧了皇宫!刚刚才得知,没等褚王来,皇上他,他就……”她的眼泪便宜至极,说到这便滚滚落下泪来。用手帕轻轻摁着眼角:“皇上去了,哀家便是这皇宫的主心骨。褚王千里迢迢前来勤王,谁能想到终究是迟了一步……”
秦寰嘴角的笑意慢慢加深,他喜欢这样的女人。尽管他看得出那娇小的身子还发着抖,苦苦咬牙强撑着。她还是来到了这里,自己放了一把火,用皇家正统来向他求一条生路。
他下了马,也不下跪,直挺挺地站在了林肃儿的面前,轻声道:“你想要什么?”
肃儿抬起了头,眼前的男人肤色微黑,浓眉薄唇,英武如神明的好面相,身上还带着铁和血的气息。自己赌上全部的身家性命,才能在这样的男人手中换一个太平太后坐坐。
他愿意,这就足够了。
“现在朝野混乱,哀家在先帝在时,常常听闻他称赞褚王聪慧英武,是帝王之选。如今这样的局势,哀家请褚王登基,主持大局。”她将在脑海演练过千百次的台词说了出来,只觉得身上一层一层粘腻的冷汗,脚软地现在就要跌倒。她强撑着高贵模样,极快地轻声说道:“用太后懿旨,天命所归,换皇上您一个家宅平安!”
“好一个家宅平安!”秦寰哈哈大笑,高声道:“太后说先皇属意于我,现在这偌大后宫就是我的后院。小子们,你们要抢我家吗?”
“不敢!不敢!不敢!”
千军万马的高呼似重重击打在她心口,林肃儿捂着前胸,觉得连气也透不过来。秦寰志得意满,吩咐了身后的一队精兵在皇城里细细搜寻秦启奕的踪迹,便要驾马要往正殿奉天殿而去。
“王爷这要去哪里?”林肃儿含着笑意,拉住了褚王的衣摆。那双漂亮的杏核眼直直地看着他,之前是她要保证自己的命,现在,是她要给自己下半辈子找到舒舒服服的生活。
她必须让秦寰看见,她是个多么聪明而有用的女人,甚至成为他的功臣。
“太后乏了,这便去歇着吧。”秦寰有些不耐,想挣脱她,谁知道那具小小的身体里有这么大的力气,她看着男人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王爷现在不能去奉天殿。您是为什么而来的,您还记得吗?”
秦寰皱起了眉,突然想起:“你说的是……”
“先帝一定很思念他最宠爱的小皇子。”林肃儿依旧平静地胡说八道:“王爷,您应该先去祭拜先帝才是。”
秦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打马离去。
“我父皇,临终前还真是娶了个好老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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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图塑造一个机智的女主角!
下章上肉,大家猜猜我们肃儿不能被发现的秘密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