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笙惊异地发觉,廖恂在作画上有着惊人的天赋。
所以她才那么喜爱小虫么,或者说她从根源上是喜爱着它们身上纯然的花纹,那种美感是特殊的。
特殊到一般人无法理解。
“画的很不错,技法上再精进些会更好。”他温声道。
廖恂面露喜色,这位夫子与旁人不同,果真是她的‘知音’。
而且在作画上,能发觉这类细微美感的人少之又少,山水意境方是文人雅士的最爱,或爱磅礴之气或爱婵娟之美,于这等细微处还有所发掘之人,竟也就眼下一女童而已了。
或许还有他人尚可,但至少孟子笙所接触到的唯她一人。
这让他心里竟升起些许敬佩,他还是头一回对学子有这等心情,这女娃看似与旁人不合太过异类,实际更似另一种大智若愚的境界,只是因此也的确缺乏些常识罢了。
“若你乐意,之后由我教你精进技法可好?”孟子笙忍不住提议,这或许是块璞玉,不该就此被埋没才是。
廖恂自然是欣然应允,不过眼下她又想起一件令自己感兴趣的事。
“夫子,你还没叫我瞧你的那根棒子。”
看来是该要从男女大妨这等常识开始补起了……虽是如此,可听了她的天真稚语孟子笙还是禁不住下体一热。
“你可知晓这是何物?”他试图加以引导。
“姐夫说这叫阳物男根,是可以给我快活的东西。”
孟子笙猛地一惊,姐夫……原是有这样不知好歹的东西教坏了她,当真为人所不耻。
“廖恂,夫子接下来说的话你记清了,绝非害你而是良言。”语气瞬时严肃无比。
廖恂通过习画一事对这孟夫子有些改观,知晓他是自个儿的‘知音’,所以打算听一听他究竟要说些什么再来教诲自己。
“你姐夫口中所谓的‘快活’是夫妻间才可做的私密事,若非夫妻便毫无顾忌地坦诚相见便是有违纲常伦理背德背信,本就是不该的。”
廖恂不懂,“按照本心追求快乐之事便不该么?”
“世间皆有一个度字在,如若无度,我等之于蛇虫鼠蚁豺狼虎豹间又有何分别?”
“阿恂以为快乐便是人之本源,人自有一死,若穷其短暂一生无法遵循本心自在而活,或许还不如死了。”她眼眸含星,话语间熠熠生辉。
这压根不像一名稚童小儿会说出的话,孟子笙沉默了,他或许又再次小看了她。
虽想法仍有偏颇,但她的思辨慧根是同岁小儿所远不及的,莫说小儿、便是长些的也少有人能晓得她稚语下所含的深意,不晓得便不理解,即便晓得了也难以苟同,长此以往她自然不再愿意与旁的有无交流,与人之间的距离愈远自然也愈发缺乏常识,一切都有了解释。
廖恂垂了垂眼眸,“书上是这样说的。”书上只说人固有生老病死一生短暂,但其余皆是她自个儿想到加以添述的便是了,初衷很是简单,便是要在短暂一生中珍惜快乐,可理解起来便知晓她的慧根的确是同龄所远不能及。
孟子笙依旧觉着她很是了不起了,揉了揉她的发顶,“阿恂很是厉害,令夫子竟也有些佩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