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有艳阳夕有霞。
C市早上的太阳仿如婴孩初生一般朝气蓬勃,而黄昏的夕霞却更有别样的韵味牵挂人的心弦。而建立在城郊的半山腰处的方家别墅,方锦诺的画室更是位于顶层可以远眺这番心驰沉醉的美景。葱绿的树木、竞相开放的花朵,晕红的霞光染红了整片天空,天与树木一线相接的四周仿佛是披上了层薄薄的淡金色帷幕,天空之中黄、蓝、红三种颜色在不停交织的变化翻滚,形成了独特的风景线。
楚漫看着这幅油画似的美景,不禁自己也入了画,闭眼沐浴在黄昏的周围,随着徐徐吹来的清风飘荡在空气中,而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化作星星点点的光芒飘散开来四溢在这天地中,似是能嗅到空气中的草木花香气味。
“你在画什么呢?”回过神来的楚漫转身看着执笔而动的少年,唇角划过俏皮淡雅的微笑。
正在作画的少年闻言抬头,精致的眉眼在这一刻散发温雅的气息,熠熠生辉的眸光似乎正笼罩在她四周,楚漫有一瞬间感觉他好像是已经看见了自己,便又摇了摇头暗道自己多想了。
她飘着来到了少年身后,看着满是油彩的画布,黄昏的背景下开着大朵大朵的各色艳丽的鲜花,花丛中身穿薄纱的少女侧卧在天鹅绒的鎏金沙发上,少女一手枕着头,娇媚迷人的面容散发出娇俏宁静的气息,身材姣好,隐约可窥见其滑腻的肌肤和被花朵遮挡的两点红梅,而少女相互交叠的修长双腿也被零星的花瓣覆盖,给人无限的遐想。
“这画的是我吗?真漂亮!就是太令人遐想来。”楚漫伸出双手抚摸着作好的油画,苍白的脸颊升腾起了两抹嫣红的色彩。
看着楚漫似乎很喜欢这幅画,方锦诺浑身上下散发着愉悦的气息,就目不转睛地瞧着少女飘来荡去的围绕着这幅画滔滔不绝的做点评。淡粉色的樱桃小口张张合合让空气中都多了生气,不像之前踩着夕阳似要离开一样。
想着看着脑海里闪现一幅幅以为早已远去的记忆。方锦诺知道自己在同龄人中似乎是一个异类,记得小时候和爸爸妈妈还在一起时他还是很爱说话的,也喜欢跟着他们四处游玩,小锦诺聪明可爱颇受叔叔阿姨们的喜爱,他们家也是人人羡慕称赞,只是后来父母因为感情不和离异,又各自组建了自己的家庭,他就跟着爷爷住在了老宅,也就变得越来越不爱说话,再后来爷爷走了,这方家别墅里也只剩他一人,更是整日里与画作伴,除非必要很少说话。直到几个月前,他的身边突然出现了陌生少女的声音,神奇的是他发现自己竟然并不害怕这种未知的事物,还整日里细细记录了她说的每一句话,而且少女的声音似乎也只有他能听见,清凌凌的好像悦耳的铃音,在他心里泛起点点涟漪。
他很喜欢听她说话,喜欢听她每天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抱怨,这让他有种不在寂寞孤单的感觉;喜欢听她说她的名字——林萱雅,真是个好听的名字,他从不曾开口,她经常抱怨他听不见她说话,没人和她聊天,每一次自己都在心里偷偷的闷笑。
方锦诺想,每当此时他也迫不及待的想要开口和她聊天,只是他怕一说话后悦耳动听的铃音就会消失,他所经历的是场梦镜,梦醒后他又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只是当少女再次在他耳边抱怨时,他终究是没忍住提出了想要见她一面,他原以为只是自己的奢想却成为了真实。少女和他想象中的影像十分贴近,只是比她脑海浮现的人影更加的娇媚美丽,也更加的柔软。
【系统提示:男主好感度上升1点,当前好感度为73。】
所以当第二天清晨醒来时,他就匆匆忙忙的来到了画室,希望将他领略到的美好渲染于画布之上,不知不觉清丽的少女雀然于纸上,少女在娇艳的花朵映衬之下丝毫不落俗,更显美好之色。
只是当他画完画落笔的刹那,他抬头看见少女靠在大面的落地窗前,映在夕阳的下半透明身子像要化作点点星光消失离去。
“你这愣小子想些什么呢?也不说话。”少女清柔的声音拉回了方锦诺飘远的思绪,看着不知何时坐在画架顶端上的楚漫,久违的暖流在他心中隐隐窜动。
“萱,你有一天会离开我吗?就像爸爸妈妈……”少年的声音轻缓,带着些许低靡,往常呆愣没有表情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失落的神色,“像爷爷一样。”
楚漫离开了画架坐在方锦诺的膝头,歪着头神色似乎有些疑惑,倏尔俏皮的说道:“离开?为什么要离开,这儿是我家,我永远都不会离开的。”况且也走不了。少女后一句话并没有说出口,有时候有些话、有些事不说比说了好,说出口了大概也就变质了。
“真的?”少年闻听双眼瞬间爆发,双眼亮闪闪清澈见底,就好像你成为了他整个世界,是他的掌中珍宝。
晃了晃头,楚漫有些好笑自己的想法,他并不能看见自己,不是吗?大概是错觉了,只不过阿诺的眼睛真的很迷人哪!唉,老天爷真是不公平,给了这傻小子一副精致的皮囊和比皮相还迷人的双眼。
“当然咯。”楚漫笑着回应到,稍后又指了指前方立着的美人侧卧的油画,“这幅画你打算怎么办?”她可不想有天突然就被人参观了裸体,虽然只是半裸,但是毕竟还是引人瞩目羞耻感爆棚,当务之急还是处理了好。
最后的最后,经过两人协商,这幅少女睡在花丛的油画挂在了方锦诺的卧室。其实这幅画方锦诺本打算就挂在画室正面墙的中央,而楚漫觉得有些羞耻,万一佣人上来打扫不就看见了吗,虽然她们并不知道这人是谁,可是她总觉得自己像是被剥了衣服曝晒在阳光下,就想让方锦诺将这幅油画烧给她。
自然方锦诺是舍不得的,压根就当没有听见这话,执着起来的方锦诺就连楚漫也拗不过他,且她现在是灵魂状态,并没有实体,是无法触碰到这些实物的,也没有办法能够给自己烧东西,就要求他把画挂在了卧室。
楚漫跟在他身边有几个月了,自然知道方锦诺的卧室是不允许别人进入的,平日里打扫也都是自己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