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榕,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是程澍,该来的终究会来。
以前她和程澍总挑街边小店吃东西,毕竟两个人都不是富裕的人。没想到这次他挑了家法餐,大概和温灵交往后事事都变得“上流”了。
“哟,程大律师看来是飞黄腾达了呀,都会带我来这样的高级餐厅了。”简榕款款落座,面上挂着商务微笑善意调侃,心里对对面的人嗤之以鼻。
“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
“看来程律师和富家千金交往后果然气派都不一样了呢。”她扬了扬右眉。
一顿饭下来两人都没吃多少,尴尬地聊了些有的没的,他不戳开窗户纸,她也找不到漏洞先发制人。倒是在他送她回家的路上,他先起了话头。
“……简榕,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怎么不叫我榕榕了?”她看着窗外,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过来问他。
他没有回答。
“我们之间有什么,你不知道么?”她转过头淡淡地笑,等他的回答。
“我们一直是好朋友,不是吗?”他握住方向盘的手顿了一下。
简榕都佩服起他来,难怪他能在职场混得如鱼得水,这逃避正面回答、逢场作戏的技术真是炉火纯青。
“你会抢好朋友的客户吗?”简榕收起笑容淡淡地质问。
“我说过,那只是公平竞争,何况……”
“那你会喝醉酒和好朋友接吻吗?”简榕打断他, “温泉旅行那天如果贺征没进来…你说,我们会不会上床?”她把手放到他肩膀上摩挲。
程澍没办法回答她,因为他知道答案。
“程先生,有些话我不想说得太明白,你那么聪明,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最近对你的恶意来自哪里,你说对吗?”她收回手,眼底恢复暗沉。
程澍听她这么一说,抿嘴苦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突然觉得,原来物是人非真的这么容易,即使一切是自己造成的。
两人又归于沉默,大概有的东西打破后是再也不可能复原的。
终于到了小区楼下,简榕沉声:“哦对了,我奉劝你牢牢抓住温灵这棵大树,不然以你肮脏的行事作风,还没飞黄腾达估计就会摔成肉泥;有温灵在,至少等你被告官司时她还能给你请个好律师。”
说完一拿包就要走,却又听见程澍冰凉的声音:
“那,你又是怎么从我手里抢走越澜的案子的?”他声音里带着鄙夷,他倒要看看简榕自己能干净到什么地步。
简榕没回答,推开车门下车。他原本是想试探她一下,但是看她不言语,就在心里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你不也是用肮脏的手段拿下贺征这个客户的?”程澍跟着下了车,三两步上前拽住她手腕,既然她想激怒他,那他就践踏她的自尊。
简榕心里气急,喉咙像一口气堵住,好半会儿说不出话。平复了情绪,转身对他勾起妖媚一笑,上前将一只手搭他肩上,贴到他耳边暧昧地说:“怎么,程律师嫉妒了吗?”
她馨香的身体若即若离地贴近,温热的鼻息扑到耳畔,程澍脑子里想起在温泉旅馆那晚她炙热的唇和触感……失神了一瞬。
“程律师要是想和我‘同、流、合、污’……”她手指向下勾了勾他的领带,对他暗示性笑笑,转身离开。他知道,她是在讽刺自己。
简榕边走边掏出手机,“温小姐,等程澍回去后不妨检查下他的衣领,香水是Burberry BODY”,号码隐藏,发送。
简榕窃笑,叫你来招惹我?
余光瞥到一辆黑色保时捷,这破小区啥时候屯了辆豪车……该不会?目光上移,就看到驾驶座上贺征那张阴沉的俊脸。简榕刚上前一步想问他来干嘛,是不是有事,就见他一打方向盘头也不回地驶离……
“???”她心里疑虑。
贺征这边回到家,脱了外套躺沙发上看天花板。
他一天没和她联系,因为法务部和总裁办不在一层楼,连碰面的机会都没有。他承认这有些奇怪,但就是加完班觉得很累,突然想要去她那里吃个晚饭,再……做点运动恢复元气。到了发现她那间屋子灯没亮,就把车停在楼下想等她回来,等了一个小时却看到的是她和程澍拉拉扯扯“亲亲我我”的样子。他猜她大概又在耍什么诡计,但心下还是有些莫名不爽,就一踩油门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