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顾梓贤是高二刚开学的一个雨天。
季遥在路边等了好久的出租车，到达学校的时候已经迟到。向来准点守时的季遥不好意思走正门，咬咬牙，决定尝试一次翻墙入校。
没在意扔书包过去时传来的奇怪声响，季遥终于费力地坐上墙头。低头却发现一个穿着别校校服的男生拎着她的书包看着她。大概是那人的表情太过不善，季遥犹犹豫豫，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下来。”季遥纠结之际，男生终于开口。
“啊？”
男生看着她，伸出一只手臂，“跳下来。”
季遥看着男生愈加不耐烦的表情，决定选择听话。
好闻，是季遥落进男生怀里的第一感受。潮湿的下雨天里，还能这么温暖好闻。
唔，被拉开了。三秒之后，季遥被迫脱离男生的臂弯。
男生把书包丢还给她，转身离开。
“你是这里的学生吗？”
男生只顿了顿脚步又继续快步走开，并没有理睬季遥。
季遥把狼狈的自己收拾了一下，走进教室时竟看到刚才那个男生站在讲台边。
身后黑板上写着三个字，顾梓贤。
季遥拨了拨发丝，突觉有些尴尬。
班主任没有怪她迟到，让她回到座位上。顺便分配了她斜后方的空位给男生。
教室靠窗排最后一个座位。
她脑袋里哗啦啦翻过的全是日本青春片里的场景。风吹起白色窗帘，阳光照射进来。靠窗排最后一个座位上趴着浅色发的不良少年。校服衬衫的袖子卷到小臂，领口敞开。
季遥觉得自己陷入了恋爱。对象是只知道名字，怀抱温暖好闻，坐在她斜后方的同班同学。
付诸行动却太难了。顾梓贤话少，表情少，跟同学几乎没有交流，一半的时间不在教室，再加上不知从哪里传出的关于他的风言风语让其他人对他敬而远之。季遥觉得这个恋爱任务有点艰巨。
但或许是体育课上顾梓贤为她挡开的那颗篮球，在心里弹弹跳跳，让她变得大胆。
“顾梓贤，你要不要参加篮球赛？”因为紧张，季遥刚开口竟然有些失声。她大窘。
原本单手撑着头望向窗外的顾梓贤，闻声缓缓转头，入目的是改短过的校服裙和一小节白嫩大腿。抬眼，少女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期待又紧张。
余光里他注意到，越过半个教室而来的不友善视线。
他看了女生一会儿，“好。”，转过头继续望着窗外。
赛前训练顾梓贤一次都没参加，季遥开始怀疑那天他说的“好”字是不是自己幻听。
终于在比赛当天，顾梓贤慢悠悠地出现在篮球馆。季遥欣喜，跑到他身边，“加油！”
顾梓贤淡淡看她一眼，“有奖励么？”
“嗯？什么奖励？”季遥不解。
他却不再说话，开始热身。
一旁也在准备着上场的易野拉过季遥，“你不对我说加油吗？”
“加油加油加油。”非常没有诚意。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易野叹气。
季遥白他一眼，回到观众席。
没有悬念的，季遥他们班赢了。其他队员拉着易野去庆祝，顾梓贤当然不在其中。
季遥婉拒了易野的邀请，打算向顾梓贤贺喜。
篮球馆的人几乎走光了，顾梓贤还在。
“祝贺你，赢了球赛。也谢谢你能来。”季遥诚恳。
顾梓贤转过身，步步靠近，逼得季遥退到了堆起的垫子边。
一只手撑在叠到季遥腰际高的垫子上，他挑眉，“就一句道谢？”
顾梓贤的脸慢慢靠近，季遥能感觉到他的鼻息拂在自己脸上，痒痒的，很想躲开。
他伸出另一只手，捏住季遥的脸。“橙汁。送到教学楼天台。”
季遥反应了好一会儿，直到顾梓贤离开才匆匆忙忙跑去自动贩卖机买了橙汁，乖乖到了天台。
顾梓贤原本趴在围栏上，听见脚步声回了头，对季遥勾勾手指。
季遥听话上前。快到他身边时被用力一拽。回过神来，已被困在他两臂与栏杆之间的狭小空间里。
“那天我看见了”，顾梓贤接着一字一顿，“你。的。内。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