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招摇撞骗谋生的骗子能有多大骨气,陈吾一手都按下大门把手了,哆嗦半天没压的下去,这不就像只蘑菇树在一楼浴室里么。
他两手捂着眼,唐僧念咒似催眠自己,回地下室的门关了,陈吾为自己直线下降的智商默哀。出门是不能出的,只能躲在浴室里假装上厕所这样子。
正当陈吾蹲着的腿发麻站起来活动的同时,浴室门开了,哦,苍天啊,陈吾没胆反锁浴室门才有这样尴尬欲死的一幕。
进来的人是现今如日中天的影视大咖,肖伶,哪怕略有关注八卦新闻的人都不会没有听闻关于他的传闻。
当初以一袭黑衣银钗的温润如玉公子形象惊艳世人,不知牵走多少女子美好的芳心。一炮而红后,八卦狗仔都盯死了他,日子就了才发觉不对味。
肖伶人称不敢管,背后的金主爸爸一手遮天日天日地,恣意妄为地拍某局严禁的题材,天大地大我最大。
某局:动物不能成精,恐怖片不能有鬼,不能穿越,不能np,不能暗黑。
肖伶金主:拍,马上拍。
于是徵国家喻户晓的娱乐公司横空出世,宴璟电影制作一匹黑马在黑白花绿的影视强硬杀出来,放眼徵国上下也就宴璟这么一家敢这么玩,倒也相安无事。
宴璟名下以肖伶为主的一众演员歌手都是最特别的,宴璟在圈内的潜规则是不用外人,名下的演员也不爱与其他人合作,目前还真没有宴璟的演员跟别的公司合作过影视作品。徵国有一句话,宴璟出品必属精品,论特效论场景的高雅豪华,就拿隔壁宇宙流氓的水平比之一比也是完胜。
是以,徵国八卦爱好者天天都在努力扒出宴璟拍摄地点究竟在哪,宴璟幕后boss什么来头。
为此陈吾这个底层愚民才会如此震惊,出现在这里什么身份明了了,原来程梵背景这么逆天的嘛。
肖伶朝陈吾点头问好,非常熟练地给浴池放水,一套行云流水下来半分不影响他的美感。陈吾脸都别扭僵了,巴巴看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犹豫着正要出去。
程梵酒足饭饱,推开松云慵懒地慢步下楼准备享受沐浴放松。陈吾方才目睹两人的春宫秀的事情她早在事情要发生前就知道,她倒不介意这事,一来她酒池肉林都玩过,这算什么场面。二来左右陈吾也翻不起什么波浪,看了只会徒增他自己的烦恼。
浴室门由肖伶欠身推开,陈吾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旁观。他的寝服下摆因为坐姿分开,走光的风景再次撕开他结痂的伤口。一个残缺的男人,姿色仅仅是出众的男人在连月的折磨里变的憔悴不堪,过去的风雅褪色成卑躬屈膝的低贱。
他摸不清自己此刻的想法,是被凌虐后的斯德哥尔摩还是单纯的自卑因为大男子主义的难堪。陈吾过去穷到快饿死的时候卖过血也考虑过卖肾,在他准备迈出那一步时,附近一位平时特别暴躁粗鲁不讨喜的妇女给了他一碗锅边改变了他。
他陈吾从来是个惜命的人,只要有一丝可能他都不会放弃活下去的机会。为了活下去他甚至可以当场砍去一只左手,所以被割去睾丸时他才没有执意寻死觅活。
万万没想到当他目睹程梵和松云欢好时,悲哀孤凉的感觉还是不可避免的漫延全身,在此之前从未有过性冲动的他下身肿胀沸腾。
与程梵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相反,自幼饱受的颠沛流离之苦让他没有精力在这男欢女爱上花费星点心思,况且在他看来一个不能控制住色欲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和畜生没什么两样。
他想,或许此番是真的对程梵有些复杂的心动,若是斯德哥尔摩他认了,又如何。
陈吾的内心活动显然不能动摇程梵为他放弃沐浴,程梵手指一挑,将松云给她披上的袍子摔在地上。肖伶蹲下去捡起顺便侍候她脱下鞋子。
她仿佛看不见浴室两个大男人,悠哉的提起一条腿迈进浴池,身心自在的皮厚如陈吾都面红耳赤,纯情羞涩地敛着眼不经意就把浴室门半合上了。
可惜若是他再晚一步,就会发现程梵撑在浴池石台边缘的右手浮现红色的符文印满了手背。
她和她的男人们歇在楼上,客厅独留陈吾与月光做伴。今晚之见,程梵待自己的房中人温柔体贴,肖伶这么红火程梵大抵是没少捧他。
两者一对比,陈吾真像极了夜里睡在外面看家的狗,糟粕思想下前期丫鬟身份守夜听滥情男主跟别人办事的女主。
第二天和煦的日光透过薄纱窗帘照拂在蜷缩在沙发上睡觉的陈吾身上,他转着眼珠适应视野由模糊恢复清晰。
餐台后肖伶围着围裙在调煮东西,身旁站着松云。松云从程梵背后紧拥着她,爱恋痴迷地悄悄在她耳畔私语。
“阿璟,你让我留下吧,你一个人在这松云担心你,宴山不是有梁哥打理吗?松云离不开您。”他细细啄着程梵的耳垂,有意外放男子的魅力低低在她耳边呢喃喘息,目光低微沉沦。
程梵不为所动,从底下的抽屉取出消毒棉签和注射器。简单地在她左手腕上涂抹几圈就将针头刺进血管里提取了一节血。
她将针头对着松云口腔,自针头溢出的鲜血喂进松云嘴中。程梵看他吞咽进去紧接着按住松云的后脑勺与他亲吻。
不明所以的陈吾看来,这出是病态的程梵被松云这个小子的甜言蜜语感动,喂血报以蛇吻抒发沸腾的感情。
这些权贵大佬真会玩,果然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阴阳怪气的他没有发现松云的气场顷刻间灵透缥缈,原来微不足道的浑浊完全没了烟火,松云乌黑的长发饱满丰沛着灵气。
陈吾胃酸,心头肉拧巴绞着,垂下头去不再看。准备好饭菜的肖伶路过他面前,“你跟我去洗漱吧。”
站在洗手台前,他无意中想起关于衣服的事,松云和他的衣服是一种风格样式,怎肖伶不是?
肖伶淡淡一瞥,抽出一条布巾给他,“程梵的男人分两种,我这种不需要穿宴山的宫服。”
“我和你有什么不同?”他随即问道。
肖伶仔细擦拭手指,“我们不同之处在于我被贺知清认可,可以为程梵做事,你不能。”
“贺知清是?”
“要说地位,贺知清是当之无愧的正室,我则是被承认的房里人,而你是可以任人玩弄的姬妾。”
陈吾用他那不知道是死是活的爹发誓他不存在的三观崩坏了,他用他那不知是否健在的生物学父亲发誓,听到肖伶回复的那一刻他感同身受那些被自己丈夫戴绿帽抓奸在床还被逼和小三小四共处一室长期生活的女人的心态。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肖伶不是圣人会闲得把底透给陈吾看。
难得松云慈悲大度,陈吾获赏一份早餐。
肖伶接到电话出去赶工作了,程梵躺在松云身上看文件,惬意地任松云按摩身体。看到这一幕,他自觉地加快进食速度。
庄园建在山上,陈吾随他们出门是步行的,大约十分钟路程走到了山脚下。一切都很正常,问题就出在离开山又反转过去里的那一步,周围环境全变了!
原先他保守估计300米高的山现在高耸入云,青山云雾缭绕,像极了山水画中的仙山,此山山峰如女子眉黛般柔和。其磁场如他这般的俗人都能感觉到灵气充沛纯净,使人神清气爽。
附近好像有河流?
松云从进山后眼眶就红了,热泪盈眶地握着程梵的手臂,依依不舍欲语还休。
她拍了拍松云的手,示意他自己上山。说罢领着陈吾转身离去,松云痴痴望着她离去的身影。
“这地方是仙界吗?程小姐是神仙?”陈吾趁机搭话,表现不惊愕不代表他不好奇。
“不是仙界也不是人界,是高维空间,人类称这种地方为神仙的洞府,普通人进不来这地方,但不排除元神活跃强大的误闯的可能。”
“松云说这是家?你家?”
“是我家,你可以叫它宴山。”
“真让人惊讶,程小姐当真深藏不露,陈吾自请追随程小姐,为程小姐鞠躬尽瘁。”他露出招牌笑容,狗腿的蹭过去。
殊不知拍马屁拍到马腿上,程梵最不喜男子放荡假模假样地谄媚。
程梵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笑了,“你有能耐熬到那时候,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心甘情愿。”大话谁不会说,到时候见招拆招!
于是猝不及防他就被放倒离魂了。
意识恢复时,他发现自己躺在臭气熏天的草席上。这画面熟悉的他浑身一震,不带这样玩的吧。
他回到了自己八岁的时候,在十岁之前陈吾都被困在这炼狱般的非法组织里,十二岁后冒死从拐卖人口的组织里逃出。
年幼的他一边要躲避恶徒的搜捕一边因为无家可归筋疲力竭睡在垃圾堆里。记忆中的他后面混进了装羊的大卡车里,到了别的省故意在警察局面前晃悠,后面被警察发现转送到孤儿院里。期间过的虽然不算愉快,但是从各地方学到了很多东西。
看门的老大爷会下棋,院里的姐姐会占卜。天桥底下算命看相探风水的欠他大人情,浑水摸鱼学了黑客技术。
他在十九岁伪造车祸身亡,“尸体”掉入海中下落不明,和所有人断了联系改名换姓,甚至做了微调。
可,问题是他现在还在八岁那年…
他浑身是伤,身上粘腻酸臭。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儿,尤其是手臂和大腿这些裸露的地方,好几处伤口已经发脓了。周围还有其他的孩子在呜咽呻吟,外头监视的人骂骂咧咧。
“这些狗崽子就是这么矫情,不禁揍!随便踹两脚就病倒,万一死了还要拖累我们去埋尸。”
“嗨呀,你也是,要打就打嘛。去整小娘们的穴做什么,要玩的话你也温柔点。这些小娘们还要拿去卖的,松了坏了都卖不出去的。小心老大毙了你。”
“老子这么知道这崽子这么不禁整,弄了半天进不去,还流了一滩血。其他的狗崽子还趁机过来闹事,娘的!”
两人不堪入耳的交谈声逐渐模糊,陈吾的脑袋烧的不停叮叮的响。
他记得这段事,因为他病的快挺不过去了。所以原本要被送去黑市交易器官的他被换到下一批了,虽然后来被警察发现这个据点打乱了那些人渣的计划。但他后面却被送去挖煤矿日夜不休。
警察来了虽然救走了不少人,但这种好运气他总是遇不到的。他因为高烧昏迷被丢到了地下室,地下室又只有他一个。警察寻人喊人的时候他自然听不见,等他醒来那些人渣又偷摸回来将他装进麻袋扛走了。
一路睡睡醒醒,昏昏沉沉。那些人贩子怕他饿死病死卖不出去给他灌了些消炎药和软食。他命硬熬到了煤矿村,从一个地狱转到另一个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