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灵机一动,说了晨间的床单有血渍,好像少爷受伤了,三姨太眼波荡漾,带着欣喜又有点恼怒。
没有出息的逆子。
是年少气盛?还是那俩小丫鬟的狐媚手段?三姨太窝火在心。
“霜儿,去熬两碗汤,赏给那俩丫鬟,小秋每日来领汤。”三姨太生气了,摔坏了茶盏,他儿子真是没有定力。
和霜儿姐熬了药汁,黄褐色,看样子很苦,熏得她脑壳晕乎乎的。
穿过花园游廊,来到了竹修园,那俩位很是惬意,在午后暖阳下做针线。
那俩丫鬟在往香囊上绣荷花,一针一线的,很是规整,香囊上绣着鸳鸯游湖图,碧水褐鸟,波光潋滟,针脚迷失,光泽喜人,一等一的绣活。
看到来人,俩丫鬟相对一凝,没有惊慌,反而镇定自若。
“霜姐,我们已经在大夫人那里领了药,不用喝这东西吧,光是这股子味道就熏人,如何下口。”楚楚哀怨的说道,却不起身,还在理线。
“什么药,拿来看看。”霜儿眉间紧锁,她才不信,她需要眼见为实,只是这俩丫头态度有点懈满,让她更为恼怒。
陶青拿出了一个小瓷瓶,葫芦状,霜儿倒了几粒出来,黑色的,豆子大小,她用手帕收了起来。
“霜姐姐,不能这样,大夫人那边不好交代。”楚楚伸手拉着霜儿撒娇。
霜儿转身甩开那人,“姐姐也是奉命行事,互相关照!你们什么身份,门清得很,自己没有思量吗?三姨太没发落你们,对你们已是宽容,勾着主子做了什么,什么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啊!还想怎么着。想怀上,当个姨娘?”霜儿把那荷包夺走,摔在了地上。
“还想什么,二少爷会纳你们,做梦吧!二少爷是读书人,纳妾也是门当户对的书香之家,会是你们这俩个只会绣荷包的二等丫鬟?”霜儿气急了,把荷包踩在地上,碾了几次,上面的图案被尘土覆盖着。
“姐姐,好姐姐,莫动气,已经吃了一次,吃多了,对身子不好。”楚楚含泪说道,不敢反抗,也不敢拿那荷包。
“别给我来这些弯弯绕,给二少爷就是这样来的吧,二少爷心善,哪里会知道你们腌臜心里怎么想的。”霜儿想来也气,二少爷阅历少,哪能经得起大宅门里她们的手段,就这俩这身段,话术,指不定找哪个嬷嬷整日训教出来的,炉火纯青的小狐狸精,说不定大房给的根本不是避子药,就是迷惑人心的助兴春药。
小秋儿第一次见霜儿这么暴虐,跟着气场随之也提升了,下巴抬得高高的,眼睛盯着俩丫鬟。
俩丫鬟相对无言,只得喝了那碗苦涩的汁药,小秋儿把那荷包捡了起来,放在了口袋里,想看看怎么绣的,那俩丫鬟也没有要,只顾找水,压压那苦涩味。
夜间,小秋得了霜儿的指示,一直蹲守在厢房外,张妈知道些事原只得摇头叹息,并不插手此事。
房里面传来低啜声响,楚楚和陶青委屈的诉说着,秋风飘来,小秋儿在外面站着听不清,但是肯定是迷惑二少爷的,霜儿姐说了,这丫鬟不是好女孩,拉着二少爷做坏事,她得看紧点,这二少爷也真是的,耳根软,心还善。
房门打开,二少爷看着窗下的小秋,她在瑟瑟发抖,夜间露重风冷,小脸已经虚青,但是一脸的大义凛然。
“丫头,这不需要值夜,回房歇息吧,这是糖豆。明日我去找姨娘,说清楚此事,现在回去休息。”宽大的手掌里摊着三五粒,小秋被糖豆俘获了,她一般过年的时候才能吃着糖豆,她笑了笑,小虎牙露出来,憨厚的笑容,二少爷也笑了,俩人笑眼相对。
“谢谢二少爷”
小秋满足的吃着糖豆,躺在床榻上,哼着小曲,甜味充满味蕾,甘甜入心,真好吃。
关键是二少爷居然亲自送她回了卧房。
每日避子汤是不断的,俩丫鬟也是遵命服用,小秋也不用值夜了,身上也开始有肉了,个头都蹿了一头,上月,带回家的铜板,父母欣喜,嘱她多听主家言语,二少爷还是会给她点糖豆,在初一十五的时候,接过糖豆时,俩人会肌肤触碰,温热舒心,四目相对,盈溢笑意。
秋日的暖阳总是短暂的,二少爷的床单是洗不完的,贴身丫鬟的笑意是心满意足的,每日服侍二少爷都是热情洋溢着,晨起的水盆,小秋会端在门外等候着,里面传出嬉闹声,她听着心烦,她们不让她进来。可能是二少爷的糖豆不给她们吧,小秋如是想着。二少爷出门时总是喜欢拍拍她的头顶,笑着拍,阳光下牙齿白亮,眼里有着星光闪耀,闪着银光,愰荡着,像梦,是幻,是真实的,这才真是好日子。有个笑意暖阳的少年给你糖豆吃着,不是好日子,是啥?
宋府二少爷整日沉溺女色已经人尽皆知,不知谁先传出府的,三姨太更心烦了,屋里的瓷器已经摔得稀碎,仿佛她的心。
这日,久违露面的大少爷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竹修园。
“你俩小日子挺滋润啊”他高个子,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手持象牙的折扇,气场十足。
小秋拿着扫把,悄眯打量了一番,不知是哪个主子,很凶。那人眼光扫过小秋,眼神透着慵懒,桀骜不驯的目光锁定了小丫头,竹修园里的小丫头很可人啊!
小秋刚要丢下扫把,撒脚就跑,却是被他唤着了。
邪魅一笑,眼神发光,还有俩个大酒窝,看着温和的人,特别是那俩酒窝,“你!哪去?过来。”
小秋慢慢靠近他,走到他身前,个头才到他腰间,不敢抬头望,只得盯着他腰间的玉佩看着,温如柔美的玉佩,闪着柔光。
他用折扇挑起了小秋的下巴,看衣着是个粗使丫头。妙哉的是眼睛,杏眼长睫,瞳孔里倒影着他的身影,里面干净明亮,闪着水光,还有对可爱虎牙,只可惜是青果一枚,过于宽大的棉衫包裹着稚嫩的身体,惹人爱怜。最主要的是小虎牙,刚刚她舔了嘴唇,他看见了小虎牙,他对小虎牙没有抵抗力,痴迷那牙齿,只要看见小虎牙的女孩,他就幻想着她们嘴巴含住他粗大的样子,嘴巴微张,里面有他的粘液,挂在小虎牙上,让他躁动。
眼睛深处暗波流动,他挑着眉,放开了那紧张无措的猎物,这么小,什么都不懂,无趣,只会乱叫、乱咬。况且是个粗使丫鬟,更粗手糙肉的,想想还是算了。
楚楚和陶青跪在带上磕头,咚咚声唤醒了他来这的目的。
“大少爷,饶奴贱命一条。是大夫人的命令,主子命令为坑不得,奴婢只得奉命行事。”陶青主动爬到了大少爷脚下,希望得到宽恕。
他仿佛嫌脏般,一脚踢开了陶青,另一只脚碾着陶青的脸颊,很粗暴,楚楚上去拉着他的另一只脚,热得他更怒了,伸手拽了楚楚的发髻,甩到一旁,楚楚呜呜的哭着,很绝望。
“奉命行事?丫头,你说呢?她拉着二少爷干了什么?二少爷整日不思学堂,成绩日落千丈,是不是天天拉着他做那些事!”他询问着小秋,眼神愤怒,小秋紧张到舌头打结。
而后小秋机械的点了点头,因为陶青的头已经磕破,留着鲜血,他还踩着她的脸颊,陶青双手攥着他的脚,却撼动不了一点,他反而更用力,小秋儿害怕着,周围的气温骤然下降,让人忍不住打颤。
“奴婢……奴婢……不知,只是他们都在厢房里,二少爷起很晚。”小秋小声说着,她听过他们在里面的嬉闹声,她不喜欢,躲得远远的。
“大胆婢女,你们俩已经把二少爷祸害了,让他背了恶名,让宋家丢了面,二弟在祠堂里思过,你们还悠哉!死罪可免,活罪……够你们受得。来人!”他终于撤了脚,陶青脸上紫红一片,不似人样,她咳嗽着爬起来,还想抱着他的脚。
而后来了几个黑衣小厮,把这俩丫鬟拉了出去,她们呜呜哭泣,眼睛红得像兔子,声音嘶哑着喊着:“饶命……大少爷……饶命……”
“吓着你了吧,小丫头,你叫什么?”那男人又平静了,抚了抚衣袖准备离去。
“ ……奴婢唤做秋儿。”小秋拿着扫把,往后退了步。
“哦……秋儿啊。”他笑道,那笑像一道冰块,把小秋儿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想他的牙真白,笑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