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轩”是青木和是最喜欢的一间茶室,布置得淡雅清新,有互相可见只隔了一层矮矮的隔板的卡座,也有独立的雅间。
青木和习惯于自己一个人在雅间品茗。每当遇到什么难事或者心焦的时候,她总喜欢来这里坐一坐,安安静静地,放空思绪,任由着茶香溢满鼻尖,沁入心脾。她向来不拘茶叶的品种,无论是六安瓜片,武夷岩茶,还是廉价的苦丁叶都能让她品出一番滋味。
来的次数多了,她就结识了这里的主管,茂名雅子。两人很是志趣相投,冲茶的技巧和手艺就是青木和从她这里学来的,这家店里几乎就没有服务员不认识青木和了。只要青木和一来,工作人员就自然而然地给了她最喜欢的那间“山水”隔间,有时候人手不足,他们比较忙,青木和就自己从柜台拿了茶具,翻了“山水”的牌子,提示这间有客了,直接往雅间去。
若是茂木雅子有空,她也会来这“山水”与青木和清谈一番,两人总是能抱兴而来,满意而去,相谈甚欢。
青木和一放学就来了“兰轩”,书包背着去了柜台。有些奇怪,柜台上没有人在。
可能是去帮忙了吧。
青木和也就不细想,看到摆着的雨前绿茶和一套完整的紫砂茶具,微笑了一下。这是柜台的姐姐给自己留的吧,昨天是和茂名雅子说过今天晚上要过来喝绿茶呢,应该是她嘱咐过柜台了。
端着茶具去了“山水”,一路上畅通无阻,连相识的服务员都没有遇到。
到了“山水”门口,才见到一个穿着墨色长衫的服务员站在雅间门口,不过有些面生,是新招的吧。
这个服务员看了一眼青木和身上的校服,又盯着她手上端着的茶具,好像确定了什么,向着走廊走远了。
青木和本来还想和她打声招呼,但是那人有些行色匆匆,也不好再叫住她,青木和推开了红花木门,反手又合上,把手里的茶具放在小几上,解开书包放在榻边,跪坐下来点燃小火炉,等它有了火苗,把水壶搭在炉子上,拿着蒲扇轻轻扇着风。
“山水”是这里规格最高的雅间,和它一样的还有三间,依据名字的不同,各有特色。
房间很大,连通着外面的假山喷泉,潺潺的流水在池底荡漾着,泛起一阵阵的涟漪。池边的莲叶随着浮动,与周围高大的盆景相应和,一片绿意葱茏。
喝了口绿茶,含在齿间细细回味,带了些清香,还有……嗯?味道有些不一样,有点特别。
青木和没有在意,可能是新品种,也可能是炒茶的时候添加的东西不一样,味道总是有点差别的。
一道宽大的苏绣屏风竖立在榻后方,屏风后是雅间的休息室。
轻微的喘息声从休息室传来,音色虽然清亮,但绝不是女孩的声音,倒有些像是青葱的少年。
青木和皱了皱眉,收起腿穿鞋要下去。还没等她站起来,就觉得腹部一团火热,心里有了几分躁意。她软软地又跌坐在榻上,定了定神,清爽了一些才向屏风后面走去。
少年的声音渐渐地变得更加粗重,呼吸更显得急切。
收敛了心中不好的预感,青木和不管那心中燃起的燥热,扶着屏风看向休息室的榻上。
竟然有一个人在那!
鸢尾色的头发因为他的挣扎摩挲有些凌乱,他的面色酡红,修长的手指因为紧紧抓着床单有些苍白,不见血色。
少年牙关紧咬,身体都颤抖起来,青木和下意识地上前查看他的情况。刚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就感觉到手底下紧绷的肌肉一颤,青木和的手腕就被他拿在手中,整个人扯倒在他的身上。
惊呼一声,青木和双手推拒着这具身体,却是困兽犹斗。少年紧闭的眼睛猛然睁开,褐色的瞳眸茫然而没有焦距。青木和惊慌失措地叫喊着,却没有一个人回应。少年抓住青木和的双手,束缚在她的头顶,头低下堵住那发出恼人噪音的双唇。一条腿修长架在青木和的身上镇压了她的反抗。
不知为何,青木和心火愈烧愈旺,她的理智开始打转迷失,飘到了上空注视着榻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人,然后飘散不知所踪。少年的体温灼烧着她的灵魂,渐渐地,她开始张开嘴回应少年的吮吸和舔舐,手腕也松松得搭在头顶,唇间溢出一丝丝诱人的呻吟。
少年粗暴地扯开衣服解开皮带,另一只手在她的腰上抚摸摩挲,胯下蹭着大腿根部却不得其门而入,显得十分焦躁。她精神涣散,扭动着腰肢,伸手下探引导着少年前进。
两人的喘息渐渐高昂,而外室一片风平浪静,只有隐约的虫鸣作响。
真田弦一郎和柳莲二向服务员问了雅间地址便匆匆赶来,绕过漫长的萦回曲折的走廊才来到“山水”的门口。两人在门口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伸出手推开门,来到了“山水”的外室。
在门口听不到任何声响,进了外室才听到动静。男声粗重,女声温婉,偶尔几声娇啼让人浑身一阵酥麻。
两个不经人事的少年神情空白了一瞬,然后猛然转身,僵硬着走出去,狠狠地关上了门。
真田和柳莲二僵直地站在门外,脸上带了些不正常的红晕,虽然真田的不太明显。
等尴尬散去,柳莲二开始有些担心。他们两个倚靠在走廊的栏杆上,柳莲二开口:“松本美惠确定是被看守起来了吗?”
真田皱眉,掏出手机,拨通号码:“我和他们确认一下吧。”
电话很快被接起,不等真田说话那边就询问道:“弦一郎,幸村找到了吗?”
真田诡异地停顿了一下:“幸村他……咳,现在很好。”
“松本美惠是在你们那里吧?”柳莲二忍不住问了正事。
“对,不过她嘴巴硬得很,现在还什么都不承认。连她的两个跟班都招认了呢。”
“那好,你们看好她,估计要等幸村醒来才能处理她了,”他沉吟片刻,略有些羞赧,“会很久。”
等那边确认了,两人才松了一口气考虑起其他事情。
松本美惠是幸村精市的疯狂爱慕者,看起来很是文静,但在好几个学生被欺凌以后网球部众也都发现了她的真面目,偏偏她有办法让受害者们不发一言。她一直没有和网球部的人,或者说幸村精市接触,所以大家也只是暗自小心,没有处理她。
直到这次逃课的切原赤也在小树林里听到了松本美惠跟班的对话,才发现大事不好,赶紧给部长幸村打电话。电话一直都不能被接通,切原只好焦急地打给柳莲二和真田。
幸好大家都在部活中,除了提前走了的幸村,所有人都到齐了。制住了两个跟班,敲打询问一番,部众们也都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
在路上拦下了着急走的松本美惠,把他们三个看守在附近柳生名下的公寓里,撬开了两个跟班的嘴以后真田和柳莲二才匆忙赶到“兰轩”寻找幸村,暗自祈祷不要出什么意外。
“里面的那个女孩子……”柳莲二低垂着眼帘意味不明地说道。
真田有些犹豫地答道:“刚才进去,我看到榻榻米上有一个书包。不是幸村的。”
柳莲二看了看真田,轻飘飘地说:“你去拿出来吧。”
真田扭曲着脸,瞪了柳莲二半晌,柳莲二却岿然不动。
很快,真田一副壮士扼腕的语气,败下阵来:“好吧,我去!”
决然地推开门,真田同手同脚地走了进去,拿起书包,又同手同脚地出去。他把书包递给柳莲二。
拉开拉链,里面的书不多,摆放地整整齐齐秩序井然。在钱包里两人找到了学生卡和身份证。照片上的女孩容颜昳丽,露出婉约的笑容。
“青木和?!这是高中部的学姐啊!”柳莲二低呼出声。
望着真田疑惑的眼神,柳莲二解释道:“是高中二年A班的学姐,成绩优异,为人谦和,在摄像上还拿过国际大奖。不过她很是低调,如果不是偶然参加过她的一场演讲,我也不会过多关注她。”
找到茶室服务员询问一番,肯定了青木和的身份。两人再三确认,最后也只能为这个无辜被牵涉其中的女孩哀叹。
两人在门口守了一夜,等到里面的人没有声响酣睡过去才在外室的榻榻米上轮流休息。
第二天日上三竿,阳光晴好的时候幸村精市和青木和才醒。
青木和睁开眼,脑子一片混沌,一只劲瘦、没有一丝赘肉的胳膊环在她的腰上,另一只手穿过颈下把青木和的手松松包在掌心。闭眼清醒下,昨晚的记忆很是清晰,包括自己是如何被吸引加入这场欢愉中。尽管有些不愿面对,青木和还是睁开眼打算起身。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抓起腰上的那只胳膊,放在身后。不想,身后传来男孩唔咿的声音,接触着的手指也开始动弹。
他醒了!
太过紧张反而放松下来,青木和睁着眼没有任何动作,等着身后的男性意识到当前的处境。
男孩身上气息灼热,相贴的肌肤能感受到他肌肉流畅的曲线,随着呼吸一下子紧贴着一下子分开。
幸村精市刚醒有些茫然,略清醒过来映入眼帘的是女孩圆润的肩头和白皙浑圆的胸脯。诱人的线条绵延在光滑的肌肤上,感受着身体接触到的润滑触感,回想起昨晚的一举一动,幸村精市咽了咽口水,定下心神。
“醒了吧,我们先穿衣服好吗?”婉转柔和却又有些沙哑女声传来,幸村精市惊吓到,尔后回神,强作镇定回答道:“好。”
女孩背对着他起身下床,在地上那堆饱受摧残皱皱巴巴的衣服里找到自己的套上。
面对女孩赤裸的背部,幸村有些羞涩想低头,却一瞥见她腰上和臀部青紫的掐痕、抓痕,连手臂内侧都有!一点点的痕迹在女生雪白稚嫩的肌肤上极为突兀,幸村垂下嘴角满满的都是愧疚。现在的他却不知道,以后他的愧疚弥散无存,只留下扭曲的欣喜和快慰。
女孩身体有些不适,弯腰拾起衣物,费力穿好,捋一捋才罢手。
“我好了,你也穿衣服吧。”青木和一直没有转过身,她站着屏风边上亭亭玉立。
背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男孩掀开被子,因为紧张而有些踉跄地下了床,捡起剩下的衣服套上。
两人穿的都是校服,立海大附中的衣服,高中部和初中部制服只在领口有区别。两人的制服不再服帖整洁,反而是凌乱污浊,在这糜烂的室内显得有些色情。
等到男孩说好的时候青木和才转过身来。
“昨晚的事情你还记得吧。”她淡淡地说。
“嗯,”男孩有些局促,“应该是药物的影响,虽然当时不太清醒,但现在很是清晰呢!”他的语气有些暗沉,似乎想到了下暗手的人呢。
两人一同走去外室将事情讲清楚。一出去就看见了端正地僵坐着的真田和柳莲二。
看到幸村和青木和走出来,他们两人目不斜视,不敢往他们身上瞥一眼。
其实真田和柳早就醒了,这一夜声响怎么有人睡得着呢,要不是担心出什么问题,两人早就在隔壁订间房,而不是在外室守着了。这一晚上对两个年轻气盛的少儿郎实在是苦不堪言啊。
气氛有些尴尬,但见青木和很是坦然和淡定,三个男孩也就放松下来,坐在台板上述说了事情的经过,询问当事人对始作俑者的处理。
幸村双眸暗下:“是要把她们处理好了呢!”冰冷的语气让真田和柳都有些毛骨悚然。
留下了联系方式,青木和决定不去审问松本美惠,放手让少年们全权处置。
打电话与父母报了平安,当然,借口在同学家住了一宿,青木和整理好了物品和少年们告别,她急着回家收拾一番。
“路上小心,有进展我一定会通知你的!”幸村把人送到门口。
青木和挥手:“好的,你们也小心。”转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