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查找一个人,云村的柳云萝,我要她的一切资料,银行信息,大学成绩作品,她的生活规律,工作,家人,尤其是这两年发生的事情,越快越好”
转着手中装满花茶的陶瓷罐,指尖在毛笔字上来回摩擦,一万个人写毛笔有一万种不同的体型。
柳渊向来心细,虽然以前深深不学毛笔,但是这字型中还是能隐约看出她的字迹。
“好的,老板”
柳渊挂掉电话,皱着眉揉着太阳穴仔细的考虑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件件的如走马观花般在他脑海里循环播放。
窗外月亮高挂,他却没有丝毫睡意,他看着柳深长大,可以说对柳深的一举一动,她闭着眼起什么念头他都能猜到。
隔壁的女人若不是换了个壳子,跟深深没有丝毫区别!
她以为自己掩饰的足够好,却不知在他面前几乎全身都是破绽。
想了想,他仍然还是觉得不放心,这次他说什么也不会放过她,拿起桌上的蓝牙耳机给保镖打了个电话“给我看好隔壁院子里的女人,不准她离开云村”
说完,电脑上提示自己来新邮件了。
打开是三份文档,一份是柳云萝近两年的银行记录,另一份是大学成绩表和毕业设计论文和作品,全部是电子版。
最后一份是基本资料,有她的基本信息和家庭成员,奶奶一年前病逝,如今是户口本上只剩她一个孤家寡人。
小郑的办事效率一向很快。
浏览完基本信息,他首先看了毕业设计,越过论文,重点看了作品,鼠标将作品放至最大,他仔细的看了右下角的签名。
很陌生,非常陌生的作品和签名,从线条,手法到颜色运用,还有签名字迹。这和今天看到的草稿完全像两个人所画的,上午看到和深深的字迹一模一样!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也就是说她的改变是在大学毕业后发生的,那是什么能让一个人再两年内改变了她从小养大的习惯?这不可能!
他又看向银行账单,可以看出她的日子过的并不富有,一直到毕业前每月也只是固定冲两百块钱饭卡,偶尔有开销也是购买学习用品,衣服等购物类少得可怜,而且还有固定的打工收入。
这样的账单一直维持到毕业,可以看出毕业后紧接着是大量的医药账单,想来应该是奶奶重病,也将她的所有积蓄花光,自从医药账单消失后,她的固定支出就是每月的水电费这些,和偶尔取出一两百块钱,想必是日常消费。
他看着那一笔医药账单沉思,如果是深深,按照她善良的性格,她很可能会找自己帮助,不可能错过这个机会放任老人病逝。
也就是说她很有可能在老人去世后回来的,但也不好说,毕竟她现在都未曾想找自己。
随后是购物平台的收入,他看了下只进不出的账单,想必是她靠着购物平台谋生,眸光继续朝下,很快,就被一个账单支出吸引住了。
一月六号,这个敏感的数字,当日她在县城医院有一笔消费。
笔尖圈住这条信息,他打了公司计算机部门的电话
“老板好”声音还带着未睡醒的朦胧感。
“帮我查一下云县人民医院,今年一月六日一位叫柳云萝的病例”
“好的,老板稍等一会”电话里传来键盘敲打的信息。
没过多久,电话那头传来了消息。
“挺简单的老板,那位柳云萝病人一月六号晚上六点去了医院挂号,诊断为头皮血肿,上面写的是磕到石头上引起了,额,轻微脑震荡,这里写的病人领了药当天就出院了”
“好的,多谢,你休息吧”
修长的手指继续熟练的拨通了家庭医生的电话。
“王医生好,我需要一些迷药,必须对人体无害,时长有五个小时就好,你准备好交给小陈。”
“好的”聪明的没有问老板要这些违禁物做什么,王医生点了点头挂断电话。
柳渊看着电脑上的资料沉默了,一月六号,头部受伤,两种截然不同的字迹风格。
当更多证据放在眼前,那唯一的不可能就是可能。
他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左手扒开上衣,低头看着胸口处女人的纹身,他的深深,真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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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深几乎是提心吊胆的用要洗澡的蹩脚理由送走了柳渊,她不知道他看出了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她,柳渊很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自家小叔是什么样的她很清楚,他绝对不可能突然对一个陌生的女人这样热情,更别说问东问西了。
“难道是这和自己原身相似吗?”她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的双手想,可是她以前追着他跑,也从未见他有回应,连做爱都是她死缠烂打,只有在自己生病后他才接她回家。
她病了,她病的很重,她知道小叔心里有她,却不知道他对自己是个什么感情,或许亲情愧疚之情更多一点。柳渊把自己隐藏得太好,太深,她已经习惯了永远得不到回报的付出。
即使在这具健康的身体里,她还是病着,她的心病了,无药可医。
第二天她睡到日上三竿才慢悠悠的爬起床。昨夜睡梦里她浑浑噩噩做了许多零散混乱的梦,梦里都是她和小叔,一会他们结婚了,下一秒又突然走散,一直到凌晨才勉强入睡。
将头发从新编成辫子,洗漱好后,看了眼外面略微冷的天气,套了个舒服的棉裙,她走进后院将火盆搬到云萝花架下,去书房拿了本书准备打发时间。
虽说已是初夏,但是不出太阳的情况下,还是略显阴凉,将火引子点燃,她放了两块木头进去,便准备躺摇椅上看书了。
“唔..看到第三章了”看着手上被自己折的乱七八糟的书页“该做点书签了”
“砰砰砰” 远处敲门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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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上柳渊就坐在吊脚楼上看着对面的院子。
直到她拿了火盆躺在摇椅上,他才下楼慢悠悠的走到隔壁。
看着面前女孩有苦不敢言的神色,柳渊笑了。
他是一个精明的商人,若他想博得谁的好感,那对方很难会讨厌他。
看着从刚开始不情不愿到如今已经完全沉浸在话题里的柳深,他克制住自己想拥抱她的念头“再等等”他对自己说“等晚上就好”
目光轻瞄了一眼围墙,看来云村治安很好,墙上没有玻璃渣铁网这些防范措施。
“那美第奇家族是怎么灭亡的呢,我看书里写的是绝嗣,这是真的吗?” 小姑娘歪了歪头,撅着嘴看着手里的这本佛罗伦萨历史。
或者是出于一种逼迫的心态,他开口道“是的,近亲繁衍,子孙夭折甚多”
看到她整个人僵了一下,随后不自在的笑了下“是,是吗”还没等她继续说下去,柳渊的手机响了
“我的助理给我送些东西,我去拿一下”他起身礼貌笑道。
身边压力忽然轻松许多,她轻呼了口气,忙不急道“那你快去吧”
最好别再每天来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她心里慢慢升起一种复杂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思念,心痛,爱恋,痴迷,种种感情融合一起只化为三个字,想见他。
明知道这是饮鸩止渴,他总有一天要离开这里,他对自己的亲近是因为这具身体长得像她原身罢了。
她不应该见他的,每次见面对她即是快乐又是折磨,她怕自己忍不住告诉他真实身份。
她怕再回到以前那样痛苦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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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这是您要的迷药,香烟型,您只要打开开口对着吹就好了,药效大概十分钟起效”尽管好奇,但是不该问的就不问,郑秘书能做到首席其中之一靠的便是自知。
“辛苦了,你回去吧”抱着箱子走入屋内放好,他看着床头柜上的玉盒沉默不语。
许久,他低头喃喃道
“深深,我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