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仅凭想象,会显得遥远又充满未知迷茫,尤其对于还在上学的符黛来说。、但是事到临头,幽会觉得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蒋老爷亲自上门,这诚意十足,符家夫妇自然没的说,畅聊一阵,就把这事定了。
蒋老爷按照蒋楚风的意思,把话说囫囵了,“黛黛还在上学,也不急着结婚,先让他们俩定下,等明年选个好日子。”
符秋生心里也松了一下, 道:“是这个理,修了两三年的学业怎么也不能荒废,他们小年轻贪新,太早了也不好。”
符黛在旁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蒋楚风却不是滋味。他都二十八了,不年轻了,别人在他这个年纪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不过,不满归不满,基于符黛的意愿,他也不能自作主张。
只是订婚,符黛不想太招摇,两家人一商议,就决定在自家饭店里摆几桌宴一下亲朋好友。
日子定在五月十六,趁着放假,蒋楚风拖着符黛给她置办行头。符黛头一次见识到一个比女人还能逛街的男人。
蒋楚风现在感觉就是“农民翻身把歌唱”,能正大光明给自己女人买买买,向所有人介绍“这是我未婚妻”,伏天的太阳都比不上的他的灿烂。
符黛看着堆了一堆的袋子盒子,犯起了愁:“你这么败家,我嫁给你不会没几年就喝西北风了吧?”
蒋楚风无辜道:“这些都是给你买的,要败也是你败,所以你以后得养我。”
符黛默了默,觉得还是干脆榨光他算了。
新来的男秘书员在门外侯了半天,听不见两人再说话,才敲响了门。进来的时候笔直地朝蒋楚风走去,一眼都没乱瞟,见蒋楚风没指示,也就没顾忌直说了:“九爷,码头那块,几家外国厂商对新的协议不满意,要求重谈。”
“不满意?”蒋楚风摁了烟,慵懒地眯起眼,“他们算哪根葱哪颗蒜,来中国做生意还讲一堆条件,谁求他来的?告诉他们,不满意就滚蛋,真当自己是什么香饽饽了。”
“但是,他们真要撤出的话,我们一时找不到顶替的货源,生意上怕是会损失不少。”
“找不到大不了不做这块,我还不至于为了几个钱去捧他们臭脚。这帮洋人就是得寸进尺,瞅着国人好欺负,想骑到头上来,惯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符黛原本没在意他们谈工作,听到蒋楚风的话,不免认真地打量起他来。
蒋楚风谈完了,对上她弯弯的眼睛,抬腿朝她走过来,亲上她的眼皮,“偷看我多久了?”
符黛掐了下他的腰,坐正身体,抿着粉唇笑道:“想不到蒋九爷也是个顾及民生的好青年呢。”
“只是不喜欢外国人对我指手画脚罢了。”蒋楚风伸手环着符黛的腰,任她掰着自己的手指头玩,半是认真半是疏懒,“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外国人现在对我们虎视眈眈,等哪天真给他们当了家,他们哪会把种族之外的人当人,威风如我,也不过龙游浅滩。所以这自家人打打杀杀不要紧,不能让别人钻了空子。”
“九哥。”符黛眼眸亮晶晶。
“嗯?”
“我发现我更爱你了!”
蒋楚风听罢笑了,低头凑近她,“多爱?”
符黛抱住他的脖子,亲了上去,蒋楚风旋即反客为主。
订婚宴虽说一切从简,可蒋楚风的身份注定了这事低调不了,主要是蒋楚风想向鸿门诸位宣告一下——这是我蒋楚风的女人,以后罩着点。
符黛看见各路大佬一个接一个,抓着温倩的手紧张到不敢下去,还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
那个风靡越州城,掌管南北势力的鸿门老大,要跟她订婚了!符黛忽然觉得,这事挺玄乎。
“黛黛。”蒋楚风跟两位宾客说完话,站在楼梯那里朝她招手。
符黛在温倩的鼓励下,轻呼了一口气,踩着轻盈的步子朝蒋楚风走去。
蒋楚风甫一接触到她的指尖,就顺势环住她的腰,头微低,亲在她鬓角处。
符黛瞪了他一下,眼波潋滟,扫着胭脂的脸上艳若粉桃。
“一个人躲在上面,害羞了?”
比起害羞,符黛倒觉得有些害怕。蒋楚风感觉到她紧绷的情绪,将她皓腕上的镯子往上撸了撸,把她柔软的五指握在手心里,“过了今天,你就可以在越州城横着走了,该是别人怕你才对。”
符黛不禁抿起笑靥,问道:“我记得九哥老早前就说过我可以横着走,难不成前面的原来不算?”
蒋楚风真想现在就封住她恼人的小嘴,打了个补丁道:“以前可以横着从街头走到结尾,现在可以横着在街上走来走去。”
符黛哈哈笑了两声,紧张感去了大半,挽着蒋楚风的胳膊,同他迎宾认人。
作为跟鸿门并列越州两大势力的无定堂,沈铎也必然会出席蒋楚风的订婚宴,万年不变的冰山脸,说出的话却满含揶揄:“九爷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在场诸人无不暗暗附和,都觉得这婚订得太突然,哪里知道蒋楚风是得偿所愿呢。
能见到传说中的沈家大少,符黛也禁不住激动了一下,等沈铎入了席,还对那颀长的背影感叹不已。蒋楚风就不乐意了,手掌下滑,掐了把她挺翘的小屁股,不满道:“你男人还在这儿呢,就盯着别人看个没完?”
符黛躲了躲,没躲开,笑着攀着他的手道:“我就是看着沈少帅身上那身军装好看!”
不管蒋楚风信不信,这话总归让他舒服了那么一点。
符黛二叔一家也早早来了,老太太看着往来穿梭的人各个气质不凡,心里打起了算盘,推了推身边的符音:“难得的场合,你也出去见见人。”
符音虽然骄纵跋扈,可看着一屋子不认识的人也有些怯场。
老太太恨铁不成钢,视线落在陈玉身上,张口就道:“你也是今儿主事的,怎不说领你侄女介绍一下,干坐在这里谁知道是谁?”
陈玉和符秋生原本都想着他们作为长辈,黛黛终身大事少不了来露个脸,未想这老太太说起话来,还是半点拎不清。
陈玉都懒得同她生气,淡淡道:“今天是黛黛的好日子,哪有旁人乱出来露脸的道理。快开席了,您腿脚不好就不必走动了,就坐这里吧。”
老太太敲了几下拐杖,终究看着人多也不敢大声吵嚷,眯瞪着小眼儿哼道:“也不知那小狐狸精怎么迷得人家,这么高嫁往后的日子过得还不是不如人意。”
符音在学校也听过蒋楚风一些传言,心里嫉妒作祟,便见不得符黛好,“我听说那个姓蒋的不是什么正经生意人,他们家跟黑道牵扯不清,杀人放火的事儿没少干!许多人提到他们家都是闻风丧胆的!”
老太太连忙念了几句阿弥陀佛,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这到底找了家什么人哟!”
“像这种有钱有势的人家,也就看长得漂亮的多留一阵子,现在说是订婚,结婚还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呢,别到时叫人甩了!”
符月在旁边见这祖孙俩的话越说越难听,忍不住小声开口:“我听说这位蒋先生是位很厉害的人物,越州的许多码头、饭店、钱行等都归他们管,有时候还会投资盖学校,注重教育的人想必品行不会恶劣到哪里去。”
“哼,你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能知道什么?”符音不屑地瞥了她一眼。
老太太也说:“小音在学校比你懂得多,你不知道就不要瞎说。养你这么大,还替个外人说话!”
符月听罢,有些难堪地低下了头。来越州以后,她也想继续去学校读书,奈何奶奶只让父亲把妹妹弄进了女高,说她没多久便会嫁人了,多花那一笔钱不值。
符月听不下去他们说话,提上自己带的一个小布包去了前厅,本来想找符黛,见她跟蒋楚风站在一起,有些局促不敢上前。
符黛看见了她,热情地过来拉住她的手,“月姐什么时候来的?我刚还找你呢。”
“没来多久,看你忙便没去打扰。”符月感觉到蒋楚风身上不同于一般人的强势气场,微垂着眼有些紧张。
“我忙的事不就是招待你们。”符黛笑了笑,看见她手里的绣花布包,不客气地接了过来,见里面是一对绣工精细的香包,眼里不掩欣喜,“这是给我的?真好看!”
符月见她喜欢,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浮现了笑意:“不是什么值钱东西,给你们送个好彩头。”
“哪里的话,你都不知道那些大老粗送的都是大块头的东西,丑不说放也不知道放哪儿!”
听到符黛的抱怨,蒋楚风笑道:“那可都是价值连城的,被你嫌弃成这样。”
“本来就是啊,那些东西回头你自己处理,我可不要!”符黛把玩着两个香包,还是觉得这些小物件深得她心。
“那给你折现。”
“随便啊,反正你看着办。”符黛不是还有耐心管这些事。
蒋楚风无奈又好笑:“你这样不上心,哪天嫁妆被我骗走了怎么办?”
符黛觉得他这话比开玩笑还不切实际,反而提醒他:“你还是注意点,别家产被我掏光的好。”
蒋楚风掐着她脸,直笑出了声。
符月见俩人这般好,更是觉得奶奶和符音的话纯属无稽之言。
符黛拉着符月聊了一会,等快开席了,还笑嘻嘻跟她说:“月姐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我可以在越州城横着走了!”符黛说着朝蒋楚风飞去一个得意的小眼神,蒋楚风回给她一个宠溺的表情。
(我发现一个比较可怕的规律,每逢双休日跟节假日脑袋就跟着歇菜了,不如上班时候有效率,这章还是周五写了一半,今天去图书馆憋出来的,所以以后双休日我就跟着休了不更吧?23333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