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烈今天要来,冬绒把屋子里外都收拾了干净。
汤在火上熬着,冬绒发了会儿呆,脑袋空空,什么也没想,如果不是门铃响了,她会就这么安静一下午。
“……怎么带了这么多行李?”
“我妈没和你说?”夏烈捏着衣领鼓风,没再管行李,直接走进客厅,取了茶杯上的水一饮而尽,“温城怎么那么热。”
那是我的水——
冬绒把这话咽回去,又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她推着门口的两只大行李箱,齐齐摆在玄关,问他:“说什么?”
夏烈睨她一眼,平静地扔出一个深水鱼雷:“我考到温大了,得来这边待上至少四年。”
冬绒:“……”
“干嘛不说话?”
“住这儿?”
这里是冬绒外婆给她留的房子,温大离这儿近,只要第二天早上没课,她就会回这边过夜。
夏烈这才有闲心四处打量,八十平的平屋,家具半旧,胜在客厅的窗户呈排,阳光穿进来,满室亮堂。他下意识看了房子的角落,不出他所料,几乎每一个角落都被书塞得满满当当,光把书上喧嚣的尘埃聚在一起,星河袅袅。
冬绒喜欢看书,这点他是知道的,“我说家里的书怎么就搬空了,原来是你把它们带来这边放了。”
这话误导性太强,冬绒脸红耳赤,慌张地解释:“这些只是我房间的书……而已。”
这些书都是她陆陆续续让方莹寄过来的,全是她房间里的书。至于书房里的,她哪里敢动?
“我说的就是你房间的书。”看冬绒发怔,他站起来往里屋走,“我的房间是哪个。”
冬绒紧跟上去,不太敢揣测他说的话,“你真要来这住?”
夏烈冷眼扫过来:“不欢迎?”
“没、没有。”
冬绒却想,看来她以后是不能总来这边过夜了。
*
夏烈的行李看着大,全都收拾出来,只有衣物,再无其他。
习惯一点没变。
“洗漱用品我已经买好了,都在卫生间,第二层架子上。”冬绒边叠衣服边说。
“超市买的?”
冬绒摇头:“商场买的。”
为了这个矜贵的大少爷,光是买洗漱用品就用完了她一个月的家教费用。
“你有钱?”离开嘉城之前,方莹就有叮嘱他,让他记得问冬绒为什么不动卡里的生活费。
不等冬绒说话,夏烈把钱包丢进她怀里,“把里面的钱拿出来,收着。”
“……”钱包不轻,砸在大腿上,冬绒眼皮抖三抖,“不用,我有。”
“你哪来的钱?”
“在做家教。”
夏烈不说话了。
诡异的安静让冬绒不安,心里越忐忑她就越不敢抬头,只有叠衣服的手速加快,暴露了她的心思。
“苏冬绒,你好大的能耐。”
正好叠完最后一件衬衫,冬绒面不改色地起来,将一叠叠衣服往衣柜里放。把所有衣服都放完,她才说:“我不能总是麻烦你们家。”
夏烈眯眼:“翅膀硬了?”
冬绒不想和夏烈吵架,她嘴笨,从小到大就没有吵赢过他。
“衣服我放进去了,和在家里的顺序一样。”
说着就要出房间,夏烈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去哪儿?”
冬绒淡淡地把他的手推下去,“给你盛汤。芋头排骨,你不是最喜欢这个?”
冷峻的眉眼顿时软了下来,夏烈一下就不在意冬绒疏离的态度了。他笑:“我要喝两碗。”
他已经,好久没喝过她做的芋头排骨汤了。
*
喝完汤,夏烈说要买衣服。
冬绒一点意外也没有,只点头:“我换个衣服就带你去。”
她这会儿穿的是家居服,绵软的布料把她的曲线描绘得若隐若现。夏烈看着她离开饭厅,又看着她走回房间,捏着勺柄的力道紧了又紧。
两年了。
睽违两年,如果不是他主动找上门来,冬绒是不是还要躲他更多的两年?
他不知道。
一直以来,冬绒都是逆来顺受的性格,比他大两岁,却一直娇娇软软地站在他身后。就好像,他才是年长她的那个人一样。
可是就这么个软趴趴的人,心硬起来,比谁都狠。
他在这上面栽过一次跟头,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再犯第二次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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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一时兴起写的,先发出来,不一定是下一本书,可能只是个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