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来了。(间隔,墨汁糊了很大一块)
但是我甚至没来得及同他见上一面,他就被风王的人带走了。
他们在宫殿里待了一下午,究竟谈的甚么事情呢?
我们都不知道,但是他进去前意气风发志得意满,出来时垂头丧气面色不佳,犹如一只斗败的公鸡——是从那些看守在门口的嘴碎的太监嘴里传出来的,他们惯会挖苦人,幸好我从来没和他们打过交道。”
“他拒绝见我。
我在他的宫殿前苦苦等了很久,出来的却是随绾,我承认那一刻我确实是嫉妒她,嫉妒她可以自由地,光明正大地陪伴在他的身侧……
随绾劝说我,非常时期,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忍耐。雪吟也不住安慰我,说殿下不会有事的。
随绾透露说,他心情糟糕透顶,在里面发了很大的火……再详细的,她不肯说了。”
“于是我只能打道回府。也许是偶然,我经过了金妍双的宫室,被侍卫团团包围着,她在里面自己挣扎着。
可是我余光里突然出现了一张紧贴着窗户的惨白的面容,我骇得失声尖叫,过了许久我才认出那是金妍双。
不,那真的是她吗?她的鬓发间已然渗出白色,光洁的额头上被劈开一道又一道的皱纹,像山谷的沟壑。金妍双,那样美丽的一个女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
她冲着我笑,森森的笑,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像一只濒临发狂的野兽。她说,你满意了吗,你满意了吗?你这个骗子,小人,你不守信用!如果他死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绝对不会!不会!
她的尖叫声呼啸而过,令人头皮发麻。
很快有人过来拉走了她。
我听到脚步声,玉婉琳走了过来,她也在这里。
她说,金妍双是不是疯了?我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又说,她变化为何如此之大,为何一夜之间衰老至此?
这也是我觉着奇怪的。她看着沉默的我,突然笑了,然后说姐姐,提前恭祝我罢,我应该很快得到我要的了,他只能是我的。
她的语气同平日里并不一样,异常尖锐,好像并不是冲着我说的。”
“但是我仍旧被她的话语刺痛,她笃定她赢了,未来的王后,不是吗,可我呢?
金妍双说的没错,我是一个骗子,我背信弃义,我不守承诺,我可以找无数理由为自己开脱,可是却无法洗去身上的罪名。
我确实对不起她,对不起他,对不起他们……
我趴在榻上一个人哭了很久很久,雪吟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背,悄悄地递给我每个月让我续命的东西。
我真的希望我能有骨气地扔掉它。
可是我没有,如果扔了我也只能灰头土脸捡回来,我屈辱地服下……我多像一条狗,一条别人养的狗,狗是没有自由的,没有。”
“但是我好歹有个奢望,那就是他。
我承认到现在我已然离不开他的身子,我想念他进入我的感觉,想念他同我交欢的感觉,想念他的种种种种。
写起来有些害羞,但这是事实。于是我重重地躺回榻上,掀开裙角,趁手抚摸自己的深处……
隔着一道屏风,雪吟轻声告诉我最新的消息,风城飞得逞了,风王给了他更多的赏赐,并且把象征着继承人的玉冠赐予了他……
我咽下了喉中的呻吟,继续摸索,想象是他……
(纸张被揉叠,字迹模糊)他永远不会知道我多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