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无数个“越昭”和“自己”……
水镜如走马灯般轮转,光影交错,三千幻境流转不止,在她眼前不断扩大,向她扑面而来……
李少岚从清舟肩颈处抬眼,望向镜中,看着怀中人眼睛一眨,又一眨,渐渐阖上,潋滟桃花潭水中灼灼剑光亦转为黯淡。
几点萤火般幽弱的微光,分别从清舟大乐轮、眉心轮、喉轮、法轮、脐轮、海底轮处颤颤巍巍地飞出,靠近光华流动的水镜,“倏”地一下,被吸入其中。
“天冲、灵慧、气、力、精、英、中枢之魄,竟皆灵光黯淡至此……”
李少岚不由得心中一恸,涌上深沉的、复杂的愧疚。
她的魂魄……已被心魔侵蚀到这种程度了吗……
几面天水镜包纳七魄,顿时光芒大作,宛若十五的月轮。
他眼疾手快,掐了个诀,打出一道仙法,笼罩在清舟身体上,护住她的天魂、地魂、命魂,又将吸纳了七魄的水镜隔空一抓,拍入清舟脐轮命魄处。
堆雪绕梅枝般美丽的胴体,在黑暗里,薄薄一层雾一般的仙气中,顿时发出盈盈的雪光来。
像曾经无数个冬夜的出云峰,在无边无尽的沉沉夜幕里,在连绵重山静默压抑的群兽般黑影中,于云海翻涌间,捧起的一把冷冽的剑光,泼他一眼透骨的沁寒,点燃他心中无声嘶吼的野望:
到那里去!到那里去!
然而触碰她时,她却是温暖的、柔韧的、芬芳的。
给他纯白色的斑斓回忆。
却也给他致命的一击。
李少岚喉头一哽,手中又结一印,指掌翻动讯疾如电,赫然是“三千法华莲台印”,开启了一个小空间。
这一下,比清舟昔年在他眼前开启山门时候露的那一手,竟是熟练利落了许多。
这昔日西方教佛子窥道而得的开启小世界之法,早就以造福众生之名,在万千修真者中传扬开来,储物纳宇,无所不包。
而今,这一个小空间,除了被他拿来放些兵器书籍、衣物财宝、药材口粮之类,还成为了他淫猥勾当的帮凶。
真是讽刺。
若佛子有知,怕也是要金刚怒目了。
不过这世间万般器物法宝本无功过,为吉为凶,端看持用之人心性手段何如,将它作甚用途。
毕竟工具,只是延长的肢体罢了。
可现在的他……
李少岚心念微动,扬眉一笑,指尖仙法凝成一条金色细线,探入白光莹莹的空间入口,神识一凝,往里一探。
须臾间,一只半掌大小的玉瓶和一把造型奇特的玉势,便被细线从空间里牵了出来,落进他手中。
他把玩着玉势,垂眼盯着上面栩栩如生的花纹,视线慢慢上移,盯着它的顶部。
和一般玉势不同,这根柱身上的花纹更细密深刻,更易于吸附药物;顶部比它们的伞状顶端多了一个磨得光润的钝嘴葫芦状头,可以探入女子宫口而不致受伤;用的玉料也是上好的琨曲仙田暖玉,亮滑细腻,凉中生温,最是养人。
他心里忽然有些嫉妒,这无灵无智的玉势,竟也要进入她的身体,也能埋在那销魂处,也能品尝她的柔软甘美,也能让她欲仙欲死……甚至顶端的葫芦头,还能一探那他也未曾窥得究竟的秘境,而到头来被她恼的,却定然只是他。
这无知的死物,它有什么资格?
可要救她,又离它不得。
忽然惊觉自己在跟一根玉势吃醋怄气,幼稚得跟个孩子似的,他不由一哂,收回乱飞的思绪。
松开清舟身上的束缚,将她平放在床上,一寸一寸将她没有合拢的双腿分得更开。
被插得一时合不拢的花穴口,艳红的花瓣可怜兮兮地耷拉着,娇嫩的珍珠充血红肿,上头淋着她的蜜汁,和因为动作太激烈而溅出的他的精液。
下头艳红的小嘴一张一合,仿佛在控诉着这场侵犯有多么彻底。
看着她原本羊脂白玉般的肌肤上纵横交错的绳印间凌虐的痕迹,他的呼吸诡异地一顿,“咕噜”一下动了动喉结,移开目光,心里默念“正事要紧”,手上不停动作起来。
拔开玉瓶的塞子,将内里玉色药膏在玉势上细细涂抹。
玉势缓慢而轻柔地没入那紧致诱人的销魂小嘴,昏睡的人儿大概是被敏感处异物侵入的微凉感刺激到了,本能地一颤,大腿内侧的肌肉微微收缩。
他膝盖紧紧压住她双腿,一手按住她小腹,对她身子进行固定,一手持玉势,缓慢而坚定地往里紧致柔软的甬道里挤进去。
乳白的膏药涂得有些厚,在小嘴与玉势相吻处被挤出来,一圈一圈堆叠,在体温下煨化了,沾着亮晶晶的蜜液,混着溢出来的阳精,艳艳桃红上覆着白浊。
圣洁而淫靡,诱人而可怜。
他只好深吸一口气,眼睛一闭一睁,使出在组织里接受残忍训练时的意志力,把玉势抽出来,将残留在外头的药膏抹在上头,再次送进去。
这么来回了几次,终于让花穴把药膏都吃了进去。
他这才试探性地,很轻很慢地,将玉势中整根玉柱推了进去;感受到一点阻力,他一犹豫,轻微旋转着推入,还是怕伤了她,以防万一。
尺寸恰好合适。
好在这些天他把她好好探索个遍,对她身子熟悉了不少。
清舟闭着眼睛蹙着眉,喉咙里本能发出一阵猫一般咕噜噜的娇哼。
他的手竟然又被她花穴中新溢出的水打湿了。
这真是……
他感到下身又有抬头的趋势,只好默念起清心诀来。
看着清舟面上不正常的潮红慢慢褪去,神色由不安、惶惑、疲惫,逐渐转为平和安详。
像雪顶无声开放的冰绒花。
他的心忽然也松快起来。
“真叫人……拿你没办法……”他一手扶着玉势,一手焐热清舟的小腹,向海底轮中源源不断地输入真气,俯首在她耳边,几乎有些咬牙切齿:
“阳精给你了,童子身给你破了,你也不是不舒服,也不是不喜欢我,怎么就一点好脸色也不肯给我呢?”
“你一哭,一对我露出那种目光,我就……招架不住……”
这下可好,看得到吃不到。
难受。
难受了半天才渐渐平静。
他开始细细地吻着她眉眼。
从光洁饱满的额头,到略有些锋利的眉尾,到薄红如胭的眼帘。
从细密微翘的睫毛,到尚存湿痕的脸颊,到高挺如雪坡的鼻头。
最后落在芍药花瓣般的唇上,几乎不带情欲意味地,轻轻一触。
一下又一下,如蜻蜓点水,如柳絮拂花。
一边吻,一边絮絮地、低低地倾诉着,也不管她听不听得到。
“明明都想好了,干脆趁着这次‘那边’不长眼,将错就错,把你彻底弄坏,做到离不开我……”
可我……还是舍不得……
忽然有些委屈。
“怎么就舍不得呢……”
舍不得她的人……
也舍不得她那漂亮的、剑一般锋芒毕露、雪一般冰冷骄傲的眼神……
她的人,是他辗转反侧了无数个日夜,无比渴望而又不敢肖想,只是这次阴差阳错,才从魔爪下抢回来的。
那种表情,是他所着迷痴恋的倔强。
像是曾经,面对敌人才会长啸的锋利剑刃。
现在却刺在他的身上……
怎么办才好呢?
流在血液里的本能沸腾着叫嚣着,想要毁掉那种表情。
可如果毁掉了,就真的得不到她的人了。
本来若是只有恨,只得到她的身子也是好的……
“怎么办呢?卿卿,我不知道怎么选才好了……”
躺在她身边,微微转头,看着她熟睡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掩出两片蝴蝶般的阴影。
和她呼吸交织,恍若寻常的道侣,心里甜得发疼,酸得发软。
——不过选择权已经交到您手中了。
——要么恨我,恨到再杀我一次……
——要么,彻底变成我的禁脔……
他把下巴搁在她肩上,再次埋进她发间,狠狠嗅着。
“不管怎么选,我都成全您……”
她的发真好看。
当年他慌乱地扯紧缰绳时,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她水色的清雅衣衫,更不是她被白笠下面纱遮掩的如画桃面,而是那一泼浓墨般的长发,在阳光下闪耀如一泓飞瀑。
后来,他又知道了,她的发丝,果然是带着水一般温和而清凉的澄冽气息。
出云峰顶万年不化的冰雪,是怎么能养育出这么温柔的,总叫他心安的气息呢?
现在这气息中,也沾染上了他的味道。
这认知叫他欢喜。
……
清舟在幻影的迷阵里,一步又一步,坚定不移,沉默地往前走。
她平静地凝视着不可追的往事,走过一个又一个虚影,仔细地寻找着,寻找着……
一切,从她背负着秘密任务,带着师父的箴言,以下山除妖的名义,来到越地开始。
望京城郊,济水之滨,十三四岁的少年郎鲜衣怒马,意气风发,腰悬宝剑,背负弯弓,肩头伏着名贵的雪雕,带领一溜龙精虎猛的随从,从林间小道上疾驰而出。
猛扯缰绳,泼喇喇奔腾的大宛名驹前蹄一举、身形一转,灵活地避开了路中央挡马问路的她。
随从们怒斥她走路不看道,他扬手一止,包子脸一鼓,圆溜溜的眼睛一瞪,小大人似的训斥她不小心,下回未必有如此好的运气;她连连致歉,道自己少出闺阁,不解世情,如有冒犯,请多指教。
一俯首一抬眉,素纱浮动间,惊鸿一瞥。乔装成迷路大家闺秀的少女剑修眉眼微弯,如初春将化未化的薄冰上,托举着被惠风拂落的第一片桃红,还是青涩得化不开的稚嫩,却不卑不亢,已初显绝代风华。
那是十里春风中的相遇,醉了满目烟柳染画堤。
后来呢?后来过去多久了?一年?两年?
再次相逢,是在望京城西,宁德巷口。她停下脚步,看他一口咬上野狗的脖子。伤深入骨的枯柴般的手,竟能从狗牙间撕下小半块馒头。他和着狗毛与血咀嚼着干硬的馒头,仿佛在撕咬仇人的血肉,一股狠劲将拊掌仰合的混混们都骇得嬉声渐虚。
听到动静,他转过头来,瘦削而看不清本来颜色的脸上灰土斑驳,血污纵横,只剩一双熟悉的杏仁眼还是亮亮的,却仿佛闪着陌生的莹莹绿光。
他露出一个锋利的笑容,白森森的牙齿间,无声地漏出带着恶意的嘲讽:“大户人家小姐,少管闲事,莫沾闲人。”
她走上前去,将混混们定住,他背对着那群人,尚未反应过来,急了,龇牙咧嘴,自以为凶神恶煞地轻吼:“滚!这儿可不是问路的地方!回家丁那儿去!”
“可别晕倒在这脏不溜秋的地儿,污了您贵足!”
那时他突逢剧变,受尽冷眼,屡遭陷害,备受欺骗,尝遍了世态炎凉后,又陷入魔窟,经历了惨无人道的折磨。死里逃生来到地面上,却又被扭曲的蛆虫们啃噬侮辱。
却仍用最别扭的方式,说出伤人的话,对无关的人释放出不自知的善意。
那个笑容她到现在都记得。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临行时,师父说她将要遭的劫数,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