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
芳青虚弱问道:「这是?」
春儿解释道:「这是人蔘鸡汤,给你补身的。」
芳青吃了一惊,问道:「这麽名贵?我们能吃吗?」
春儿答道:「这是特意烹调来给你补身的。不用害怕。你伤得厉害,主子已经说了,院里会暂且收起你牌子,让你休养一阵子,好好调理身子。」
芳青实在是形容消瘦,异常憔悴,勉强吃了一口,只觉极鲜美,马上又喝了第二口。不一会儿,便马上将整碗汤喝得乾乾净净了。
芳青稍稍回复精神,仔细的察看,见自己果然是在春儿房里。不是原来侍客的厢房,而是那雕栏小楼的三楼睡房。虽然身子软弱无力,身上却披了重重棉被,非常温暖。燻炉传来渺渺香气,芳青认得这是沉香的气味,这是可以宁神镇痛的,小声的向春儿道了谢。
春儿温柔的安慰了几句,又助芳青重新躺下。芳青身上又疼又累,渐渐又昏睡过去。
自此之後,芳青便在春儿房里借宿。幸亏床舖够大,二人同睡一床,春儿每每都亲自又仔细的照料芳青。
芳青受了惊吓,加上身子受伤,起初几日发了热,浑身燥热,醒时痛哭流泪,睡梦中就抽泣梦呓,喊爹唤娘,又会求死的抽泣道:「让我去了吧。」这都靠春儿温柔的安慰劝止,才勉强撑了过去。
春儿又悉心的把金创药、或各种止血的药材,涂到肛塞上,让芳青含住,好让芳青早日痊癒。
替芳青抹身时,春儿见芳青身上青一片、紫一抹、还有红的一团团小圆印。春儿当然晓得男人的肆行暴虐,认得这是烟枪烙上身上,烧伤而成的,心中就更怜惜芳青了。
除了芳青喜欢吃的糖果糕点,春儿还每天给芳青喂北芪党蔘老鸡炖汤。为哄了芳青好好吃饭,又常常准备不同的新菜肴。
素烧冬瓜、竹笙烩瑶柱、糖醋芋鱼、当归茯苓乌鸡粥、圆肉杞子茶、冰糖燕窝粥。这些菜肴虽然是不带腥荤,却都是精致又好吃,而且非常滋补,有的还挺名贵。芳青以前在家里,也有吃过这些。春儿是富贵人家的家生子出身,自然也懂得这些。
芳青得到精心调理,几日下来,身子已经好了很多。
这天早上,春儿跟芳青一起吃早餐,除了山药枸杞粥,还有卷了炒蛋丝的荷花细饼。
春儿见芳青面上郁郁,怔怔的瞧着那荷花饼,生怕他又胡思乱想,试探的笑问道:「怎麽了?吃惯了燕窝粥、人蔘汤,不喜欢吃蛋煎饼了?」
芳青摇头问道:「我认得这味道,是之前在六爷府上吃过。这是小顺哥烹调的吧?」
春儿见瞒不住了,无奈点头,承认道:「六爷借了小顺来帮忙照料你。这几天的饮食,都是他打点的。」
这时候,小顺从二楼上来,解释道:「大少爷叫我来照顾你。你不责怪他吧?」小顺之前一直躲在二楼,是怕被芳青看见自己,会想起被六爷跟小王爷凌虐之事,会刺激了芳青,这时听了芳青跟春儿的对答,只好现身了。
芳青淡淡答道:「六爷是恩客,我哪有资格责怪他呢?」
春儿劝道:「六爷是有苦衷的。」
芳青面上抽搐,冷笑的问道:「六爷是帮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