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说变就变,白天还是晴空万里,傍晚时却是阴沉沉的,好像会有一场难以预料的暴风雪,太子行宫也随之冷寂,直到行宫的主人回来,人们才有了些许的生气。
“殿下。”侍女们见到了太子殿下无不雀跃,然而她们所见到的并不仅仅是气候的转变,连太子的情绪也与以往截然不同。平时,无论高贵还是低贱的人,都能见到殿下温暖和煦的笑容,而现在——难以见到的阴冷居然停留在万溯雅清雅的面庞上。离鸥大人紧随其后,接着女官贝法娜被太子招进了书房。
一定发生什么大事了吧!
“你是说媛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见到贝法娜,万溯雅略微收起了阴冷,然而他的焦急仍然不由自主地流露。
“是的,殿下。”与当今太子面对面,贝法娜仍然沉着地叙述事情的始末,“东方小姐本准备替殿下准备礼物,便去了十夜街。两名护卫贴身保护。可是,昨夜没有回宫,今天也依然没有回宫。所以,我通知了离鸥大人。”
离鸥一言不发地站在万溯雅的身旁,他的面具在灯光下发着朦胧的光。
十夜街……那确实是个准备新奇礼物的好地方……但也是皇都最龙蛇混杂的地方。
万溯雅眉头微皱,他一接到离鸥的报告便马不停蹄地赶回皇都,虽然离鸥告之,他已经封锁了所有关于东方媛失踪的消息,然而这个问题并不会因为自己回来而有所解决。目前,是要搞清楚,十夜街那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找到知情人。
“啪!”贝法娜突然重重地跪在他面前,令万溯雅意料不及。
“殿下,全是我的错!是我推荐东方小姐去十夜街买礼物!”贝法娜低垂着头,“请殿下惩罚我!”
“……”时间对于少年来说,些微的停滞了下,他随后扶起贝法娜,温和地说道,“贝法娜,不用自责。你现在只要保证媛的寝室一如往常就可以了。她很快便会回来……”
一朵红云烧上了贝法娜的脸颊,她的语调有点失常:“是……殿下……”完全没有受到一丝的惩罚,难以置信,在得到万溯雅的特赦之后,她微微弯腰施礼,退出书房。
此时此刻,书房里只剩下了两个人——万溯雅和总保持着沉默的离鸥。
“离鸥,你目前的调查进度。”蓦地,万溯雅开了口。
“她在十夜街的第十夜失踪。”面具下的人好久才回了这句。
“你的回答未免简单了。”万溯雅坐到书房的沙发上,冷眼望着离鸥。他的直觉告诉他,离鸥跟媛的消失有密切的关系,只是他还不能完全的确定。
“殿下,更详细的回答需要等调查之后才能给您报告。”离鸥倒也从容,他反而提醒道,“东方小姐的事,这几天肯定可以解决。但我深刻担心这会影响到您在生日会上的心情。整个皇室都在关注着您。”
“是父王吗?”万溯雅的眼睛里忽然间冷冽,也许这是一个很合理的猜测。还在不久前,父王暗示他认真地决定未来王妃的人选。倘若猜测成真,那父王快速的行动已超脱他的想象。
离鸥静静地站着,仿佛在思考怎样回答万溯雅的问题。
几秒钟的过去,另外一个声音回答了万溯雅的问题,答案却并非是万溯雅所想。
“是言夜旻,殿下。”
那声音的主人隐藏在黑暗之中,等他露出了真面目,万溯雅才完全相信了这个回答的真实性。
隼?出现在万溯雅和离鸥面前的竟然是言夜旻的随从,年轻还未完全脱去稚气的少年杀手——隼。
“言夜旻?”万溯雅露出怀疑的目光,“你的身份让我很难相信你。”
这时的隼已经摆脱了初离开圣夜时的落魄,他将那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别在身后,解释道:“我叛逃了,或者殿下您认为言夜旻抛弃了我,也可以。”
叛逃?他从圣夜的探子那里也听到过这个消息,可是就像他曾经经历过一场生死的表演,他也清楚这个叛逃的真实性更不能轻易的相信。万溯雅打量着站在他面前的少年,他认为自己需要沉下心来听这个不速之客更详细的解释。
在此后的交谈中,隼简单明了地道明自己因为一个小过错而被言夜旻惩罚,差点遭到别人残忍的羞辱,从而不得已叛逃,再后来他想要报复原主人言夜旻,从而密切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进而发现言夜旻将东方媛带离十夜街。
“他带她去了哪里?”不知为何,尽管听到媛被言夜旻掳走,万溯雅竟然长长地松了口气。媛,还活着……至少她还活着!他明白,言夜旻并不会伤害媛,只会贪婪地索取媛的温暖。
难道说,媛在他的身边才会得到安全?
在万溯雅没有人触及到的心灵深处,这样子的疑问如同无数把锐利的尖刀割开一道道血口子。
“现在告诉殿下,也相当于告诉他人。”隼拒绝地回答道。
仍然还有隐情吗?万溯雅眼睛的余光扫过离鸥那冰冷的面具。
“生日会之后,我会主动告诉您。”隼的态度不卑不亢。
生日会之后——也就是我选择了未来的王妃……万溯雅犹豫了下,但他也明白隼的话外之音。
“你告诉我这么多,不会是出于义务,对么?”万溯雅优雅地一笑。
“英明的殿下,我想追随您,这仅仅是我表示诚意,送您的第一份礼物。”隼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