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课散了,一班孩子也披上了纱衣,离开了调教房,就要散去。有司职的,开始为司职作准备,其他的孩子,也各自做自己要的事情。
忽尔,芳青听到了全儿怪叫声,尖刻的这:「是什麽鬼东西在这里!碍着路,撞得我好痛!」
回头一看,见是全儿撞到了刚才表演的那个小倌,语音装模作样,故作惊讶,听得出是明知故问的。
全儿尖酸的佯装惊讶,眼里都是轻视,道:「哎哟,原来是个下等的妓!怎麽课散了,还在这里磨磨蹭蹭,不快快去干活!」戏谑的继续道:「还是你看这里风景好,痴心妄想,想留在这儿?赖着不走?」
那小倌眼泛泪光,轻轻咬唇,身子徵震,又羞又怒,但都按住了,转了头,就要离开。
「不识相的贱货!好大的胆子!我在问你!为什麽不回话!」全儿泼辣的骂道,神情非常鄙陋,看不起
「奴家只是奉命到来授课、表演,现在课完了,奴家这就回去了…」那小倌冷静了,木着脸 的对应。
「呸!凭你这下等、学艺未精的贱货,也配为我们授课!就算是为我挽鞋,你也不配!」全儿骂道。
「奴家只是奉命而为,为这里的课表演。至於各位的技艺如何,那还要看看各位的功课。」那小倌还口道,似乎话里有暗话。
「对呢,你以往的功课都比我好,我怎麽会不记得呢?从少,你最美貌,你的功课最好。你道我是不及你?可你还是比不上春儿,你看看现在,我也是远远胜过你了。」全儿笑着说道,但眼里哪有半份笑意,眼中尽是浓浓的恨意。
「奴家不敢与你比较。院里谁不知道,你最会极聪明的,最会找出头的路。」那小倌驳嘴的回答,语气带点酸。
当中讥讽的意味显而易见,但全儿似是没有听到,自鸣得意、振振有词的继续说道。
「你听说了没有?主子已开始为我的开身拍卖作准备了。我一晚所得的,只怕你要伺候一个月才赚到呢,你连我的一个零头也远远不及!」全儿一副吐气扬眉的嘴脸,是有心要炫耀的。
「奴家请问,到底有何贵干? 如果没有事,奴家这就告退了」那小倌沉默了一会儿,平静的说道。说着,转头就要走。
「怎麽了,你从前的口气不是很大的吗! 」另一个小倌朗儿插嘴骂道。这个唤作朗儿的,素来与全儿交好,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拦住了那小倌。
芳青在旁听得一头雾水。虽然自己满不在乎,但在院里已有些日子,知道每个小倌对卖身这件事儿都是看得极重的,也晓得院里顶红顶白。
芳青见蔻香等其他同伴都没有在旁没有回房准备,都在围观看热闹,只是望来望去,都见不到春儿的影纵。方才争吵开始不一会儿,春儿就俏俏的走开了,眼下也没有回来,不知到那去了。
春儿极得上头的人的器重,其他馆里的小孩也很敬重他、拜服他。春儿也俨然是这班小倌的头领,平日乐於助人,常常排难解纷。但这次,春儿却没有插手调停。春儿不在,全儿更加有恃无恐,抓住鸡毛当令箭。
另一个小倌明儿,平日有如春儿的左右手,常常附和春儿,暗里替春儿办事,也没有插手,只是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