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中学的持枪绑架案件完美解决,指挥中心的各位领导无一不常常的叹了口气,各怀心思的准备起接下来的相关事宜,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一身西装提着公文包汗流浃背的跑了进来。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正了正已经卡到了鼻梁的眼镜,不停的眨着小圆眼睛,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我……我……我是……我是刘厅长……刘厅长派来的……派来的心理……心理专家!路上堵车了……我一路跑过来的!”
沈厅长一拍桌子窜了起来。“什么?你才是刘厅长派来的专家?”
一声惊雷,众人这时才发现,刚才那位一直喝着水,端坐在一旁运筹帷幄状的温然已经不见了踪影。
“人呢?”省委书记喝道。
众人纷纷摇头,刚才的解救太精彩了,大家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几名特种兵非凡的身手上了,哪里有精力注意到其他的?
“难道刚才那个是个冒牌货?”
不知谁小声的说了一声,然而就是这一生,却如同点开了消音功能。全场瞬间鸦雀无声,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些平时最会上台开会讲话的领导们,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体尴尬了。话说一群N省的高层领导就被个冒牌货指挥的团团转,这说出去像话吗?一时间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五彩缤纷。
“谁?”心理专家一口气将递过来的水喝掉了大半瓶,终于缓过来一些,脑子似乎也清晰不少,迅速抓住了沈厅长口中重点:“刚才还有一个心理学专家来过?”
满屋子的人,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回答,大家很默契的保持了沉默。
终于,一个K市警察局负责服务的警员看不下去了,开口说道:“对呀,刚才就是一个叫温然的来了,说他是刘厅长派来的心理学家,然后……”警员看着满屋大佬们的脸色乖巧的闭上了嘴。
“温然?”心理学家不顾自己肥硕的身体,猛地从凳子上跳起来,抓着警员问道:“你说那人叫温然?是温然对吧?”
警员被他突如其来的举止吓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然而,这些坐在这里的大佬们显然看出了他这怪异举止的问题所在,这时正好想要化解尴尬的省委办公室主任赶紧问道:“怎么?这个温然必然是个大人物吧?”
这话其实问的相当微妙,显然是点明,此人一定要是大人物,不然被他指挥了半天的众人岂不是成了史上最大的笑话了么。
心理学家不知听没听懂这种官场上的官话。他只是兴奋的继续求证着:“是不是三十岁左右,高高的,戴个眼镜,长得白白净净很帅的?”
在得到大家的肯定答案之后,胖心里学家再次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这次和之前的坐法不同,这次是彻底瘫坐在了椅子里,几乎是捶胸顿足的喊道:“你说我怎么就没跑的在快点呀!不然我是不是就能一睹温教授的风采了呀!哎!……”
不等他感慨完,众位大佬们再次做打鸡血装,赶紧询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听他先是叹了口气,一脸崇拜的说道:“你们这次真的是有福了。这位温教授可是一般人请都请不来的心理学界的大神呀!你们别看他年轻,那可是美国FBI犯罪心理研究室里唯一一位华裔专家,帮着FBI破获了很多起震惊全球的大案,对于犯罪心理学的造诣是一般人望尘莫及的呀!据说,他毕业之后一直在美国从事犯罪心理的研究工作,很少回国,就算是回国也是被众多大学争抢着拉去讲课的……”
“你是说,这个叫温然的,是个犯罪心理界的……”秘书长顿了下,似乎想找个更加合适的词语,不过最后还是引用了胖心理专家的话,重复道:“犯罪心理界的大神?”
“对呀!这次他应邀去C市讲课,那可是一票难求,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托关系弄到一张票……”胖专家开始絮絮叨叨的讲了起来,然而会场上的人已经不再去关注他的话语了。大家纷纷做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开始给自己找台阶下,意思就是:你看吧!原来是个这么牛逼的人物,不然我怎么可能对个小年轻的话言听计从。
显然,他们已经忘了,当温然出现的一瞬间,他们已经瞬间就被人家的气场瞬间给征服了,完全忽视了来人年纪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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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
锦城中学外,扛着摄像机拿着各种花花绿绿媒体标签麦克风的记者们和吃瓜群众们此刻已经忙开了锅。记者们伸长了脖子拼命的往里“偷”看,心底无一不为自己父母没有为自己造一副千里眼而感到郁闷。而吃瓜群众们则是发挥了人民群众丰富的想象力,将故事编的五花八门,从悬疑惊悚到浪漫科幻无所不有。
随着里面家长们向篮球馆奔跑的景象,门口无聊的快崩溃的众人终于沸腾了起来。记者们纷纷撸起袖子锻炼嘴唇,准备了一堆问题好一会儿提问。而吃瓜群众们则纷纷准备好手机,准备在第一时间收集现场资料好在朋友们面前显示一番。
而谁也没有注意,一个带着眼镜外形如大学教授般的斯文男人,就在此刻迈着稳健的步伐向门口走来。男人面容白皙,眉目清秀,气质儒雅,这种极品若是放在一般情况下必定是被人围观的存在。然而显然他选择的时间实在太好了,竟然就这样被大家给无视了过去。
只是当他和众人擦肩而过时却意外的在一个身着保安服的男人面前停了下来。这男人三十岁左右,身材微胖,皮肤粗糙,头发不知多久没洗,泛着粘腻的油光。本就清爽雅致的温然站在他面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男人明显的心里发慌,眼神不停的闪躲。温然缓缓的摘下眼镜,一双黑的有些诡异的眸子直视着男人的眼睛。
此刻,世界似乎在男人的脑海里消失了,他只能看到前面这双眼睛,他想移开目光却无论如何都无法移开,眼睛中的黑色开始越来越深,像是无边的黑洞,将他一点一点的往里拖,直到将他全部吞噬,尸骨无存。
男人开始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那是在面对强大对手时出于动物本能的恐惧,那是直击灵魂的恐惧。
视线开始扭曲,只听一个声音如魔咒一般在他的脑海里响起:“无论你有什么理由,造成这场灾祸的罪魁祸首都是你。人笨就该安分一些。既然不安分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句话开始不停的在男人的脑海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如同一个鼓槌,重重的锤在男人的心脏上,男人的心脏开始不停的狂跳,另外,一股坠入无底深渊的失重感让他几乎无法呼吸,浑身上下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
看着眼前目光呆滞,身体僵直的男人,温然嘴角微勾,优雅的带回眼镜,绕过男人,继续走向停靠在一旁的白色辉腾。
车上,一个一身休闲的年轻男人正端着手机打游戏打的正嗨,看到温然回来眼睛都没抬一下,只是屁股往里挪了挪,坐在副驾驶的一个高个子外国人回头用英文调侃他道:“Seven,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心的免费来帮忙呀?”
温然靠在车座上闭上眼睛,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语气中有些疲惫的说:“正好遇到了,就管了个闲事。”
“难得你能这么热爱祖国!”打着游戏的男人头不抬眼不挣的插嘴道。
一声冷笑从驾驶位上传来。驾驶位上,一个一身深蓝色西装,同样带着眼镜且头发梳的同样一丝不苟的男人冷着一张脸看着后视镜,可见刚才那声冷笑就是他发出来了。
“靠!死了!”打游戏的男人游戏结束,抬头问道:“既然事情解决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还得赶飞机回美国呢!”
还不等温然回答,就听车外不知何处传来一声什么东西相互撞击的闷响,随后就是一阵阵车辆急刹车时和地面产生的刺耳的摩擦声,掺杂着人们尖叫声。
不远处,高高的过街天桥下已经乱成一团,车辆横七竖八的停在路中间,刚才还在学校门口看热闹的众媒体和群众已经第一时间将现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而人群的中间,一个年轻男人以一个十分诡异的姿势趴在地面上,身下汩汩的涌出一股又一股的血迹,显然是从天桥上跳下之后被路过的汽车撞飞而落在了这个地方。男人的瞳孔已经涣散,只有时不时的抽搐证明他在几秒钟之前还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坐在车后排依旧闭着眼睛的温然儒雅的嘴角微微上挑。开口说道:“现在,去机场吧!”
车上的其余三人并没有提出任何问题,只是默默的坐正了自己的身体。
白色的车背对着事发现场平缓的开向了远方,而在它的身后血泊当中躺着的正是刚才那位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