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宫的探子回报是他前几月醉酒不慎对侧王妃说漏嘴,可见这贪杯真是误事!”
“是啊是啊!”
将军仍旧高坐于上位,闻着他的将士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许久才说道:“这大檀一身好武艺,我恐普通士兵是抓不到的。倒是很想会上一会。”
一众将领皆变脸:“将军你要是出营给柔软士兵抓到了,我们可是玩完了啊!”
将军轻瞪一眼,“且让我说说也不行?”自是深知自己坐镇军营的重要性。他身为将军可不是亲自上阵杀敌的,若能亲自上阵之时,也唯有对手是大檀才行。
“唉呀,说说也是不行的。”军师一贯幽默,话锋一转:“说完了可汗,再说说我们的粮草问题……之前将士们种植开垦水稻,可今年已有半年不曾下过雨,今年田里的水稻勉强只能收个四成米……但已经不够军中食用了。可得请将军亲笔一封回朝搬粮了。”
“搬粮么……”将军神色一敛,目中有难色。
庞副将自是知道缘由:“师爷,那不得被三殿下他们寻到把柄来弹阂将军了?!”
“将军是大皇子,现皇帝未下遗诏之前他可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十六岁来了这边境手中掌数十万兵权,数年来军营也是只报喜不报忧,本就令众多皇子忌惮!早不知有多少皇子想将军下台!可若是这次借机报忧,反而会让那群养尊处优的皇子们觉得将军终于从神坛上下来了,也有他不能搞定的事!反而能借以松懈他们对将军日益旺盛的仇视之心!”
“军师一番分析有道理,那我便书信一封回朝吧。最近军中也再度缩减粮食,并大量从商旅团上采购土豆!如果干旱,改种些耐旱粮食!”
“这倒还好说,只是说这天不下雨,河源也快枯竭了……”
一众将领商谈要紧事那便没人再顾上女眷了。
一晃眼六日便过。
木兰早已能从榻下出来,此刻一直窝着是怕被人见,可也不能一直窝着。待到第五日她便出了营帐在附近转悠。
身侧青伶和朵花随侍,很是有将军侧夫人的架式。
“夫人,可感觉您对这营中还很是熟悉的呢。”青伶心细如发。
木兰敛眸,她身子骨好了,将军许了她安稳承诺,她心不再惶恐倒也能恢复往日的谨小慎微。“那日来了军中就四处走动了一番,我脑子记忆又好,多少能记着一点。”她本已表现得很谨慎了,可这青伶着实擅观察人心,令她时刻心神紧绷着。
“原是如此。”青伶似是接受了。
一旁朵花面透冷色,她就往死里认定了木兰是个奸细,想想不过仅一个招面便让将军失了疯般的疼宠,若说她身上没点巫术谁信呀?!这寻常人家谁会巫术?不是柔然派来的内奸又是何物?!
朵花心里的恨透露在明面上,平日里就待木兰不够尊敬,木兰倒没说些什么,看似隐忍的劲儿反而更让朵花骄纵:“夫人,这天都暗下来了,还是回去吧!”
“我想去商旅团那里走动下,她们那群姑娘明日就得回程了,虽说相处不过数时辰,可多少也有了些感情。”
“有什么可瞧的?!若给旁人知晓你一个高高在上的侧夫人却是商妓出身的,准得笑话死将军了!”朵花伫在原地不动。
“那么,你们姐妹俩也是军妓出身的,可也没见你们对谁低声下气过的。”木兰淡淡一句,她虽然对将军表现得柔弱,但那也是因为将军位高权重。
不代表军妓出身的两个侍婢还能欺压她头上来!
被木兰这么一刺,朵花瞬间面色铁青,紧咬唇瓣目中透着恨意!最恨别人说她们是军妓出身的!纵然为罪臣之女贬为军妓,可她们父亲昔日老友搭她们一手,直接让她们一进营便入了将军的帐内,在此之前也是个清白身子的!
一旁青伶及时拦了妹妹,扮着白面人,面上劝慰道:“夫人要去那便去吧,只是我家妹妹也是一心为夫人的信誉着想。但若夫人不怕那些风言风语,自然是能坦荡行事的。”
木兰深深看了一眼青伶,她若是个女子,准是会觉得青伶识大体是个好姑娘。可她是小兵,平日里青伶与朵花对军妓们的欺侮她也是见得多了,心中自是明镜提防的。
“我还有衣服要洗的,我不去了!”朵花转身便跑了。
青伶拉都拉不住,叹气着:“朵花呀,你这德行若给将军看了去准得送你回军妓营里。所幸夫人心胸宽阔不与你计较……”她声音不小,旁侧的木兰自然听得清楚。
明面上是在夸着她呢。
木兰不吱声,她不想与她们姐妹二人结仇,若眼下就把她们弄走,免不得被传她没容人之心。
兀自迈步往商旅团而去。
朵花看似被气跑了,实侧半道上便绕了好大一个圈儿,跑出了营外一树林里与商旅团的一个小伙子接触。
她将一包物什交给那小伙,“你可说好了替我卖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