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衣裳都是由青伶朵花清洗的,这厢朵花恶恨恨地在那搓着将军的衣裳。青伶手里捧着一套女子装束过来,“将军让我给姑娘送一套新衣去。”
“这哪里有什么新衣裳?!”朵花皱眉,“你手上捧的莫不是我上月买的那套吧?!”
青伶轻点了个头:“总不能用我们的旧衣,将军会不满的。”
“那是我花了三两银子才买的!商旅团三个月才来一次,我就这么宝贵的一套,不行!决计不给她穿!”不顾手上的皂液,一把夺过自己的衣裳。
朵花像护崽子一样护在心口。她们姐妹俩先后被将军警告惹不得那瘟神,又不想看着她生闷气,只得先暂时躲了!不想朵花自认如此委屈求全了连自己舍不得的新衣都要给她夺了去,哪里能不恨!“她现在也下不得床来,拉屎拉尿都在床上用不着新衣!去那些军妓里买一套旧衣给她便行!”
“朵花。”青伶叹气。
“不洗了!”朵花使了性子抱了衣往营帐里去,看她着实气得不轻。
青伶幽幽一叹,但面上却并无苦恼,反而有丝丝满意。由着任性的朵花去怨恨那女子,这样一来她自己也出了气,二来将军也只当是妹妹不识大体……
青伶嘴角一勾,冷笑一声,转身去了军妓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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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妓营里这几天冷清了不少,不过军妓们倒是开心极了,毕竟不用日日服侍着那些臭士兵,小穴得以休养几日,那些姑娘们可是个个脸上都开了花儿的。
青伶是将军的侍婢,平时整个营里谁不私下尊一声“夫人”的,如今来了军妓营,自然是板起了脸端了夫人的架子。
那些肮脏的军妓们个个灰头土脸的,不说受到非人折磨,但也好不了哪儿去了。
“你们谁有新衣的,将军大人那位新宠兰儿需得两身新衣裳,我拿钱给你们买。”
军妓们相视一眼,便有一位姑娘冷笑:“怕是我们这些军妓的衣裳会污了那位姑娘的身子吧!”
“你们有是没有?!”青伶从腰间取下了鞭子,往地上重重一甩,清丽的面容一厉:“少跟我抬杠!今天我就憋了一肚子气没处使的,你们想挨鞭子直说!”
“自然是有的!”军妓们马上乖乖地赶紧去柜里翻新衣来。
营中军妓是免费伺候士兵的苦命活,连外头的娼妓和商妓都比不得。姑娘们能得些体己物一是军中统一发放,二则便是哄得一些将士掏银钱给她们买。
所以两身衣裳对这些军妓们而言那也是极为珍贵的。
青伶挑了两身精致漂亮些的,付了钱,警告她们一声:“莫说出去这位夫人身上的衣裳是从你们这来的!否则若给将军知晓了怎么死的可就怨不得我了!”
待得青伶一走,那群军妓们且围了过来,不屑地你一言我一语:“这平日里青伶和朵花作威作福惯了!如今将军有了新宠,且看她们两姐妹那争风吃醋的嘴脸就大快人心的!你们说那新宠斗得过她们么?!”
这青伶和朵花表面待将军温顺,可私底下却是个心狠手辣的!表面看朵花性格更为暴躁为人不易相处,但青伶私下里也与妹妹相差无二,只是比妹妹手段更高明些罢了。
军妓们经常被两姐妹欺负得苦不堪言,她们若落难自然是头一个落井下石的!
“将军昨儿个不宣布了纳了那姑娘为了妾么!这两死丫头气得两日都食不下饭了!你们说胜率有多大?!”
“依我看啊,肯定是那小妾得赢!人不过才被将军操了一回就纳为妾了!想也知道是怎样的一个妙人儿了!”
“对对对!说得极是!”
“最好啊!是把这两姐妹弄回军妓营里,且让她们以后再作威作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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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伶温顺地把两套新衣给送了来时,木兰还缩在床榻上。青伶便略有些疑惑了,这女子这两日来一直躺着养伤也就罢了,可看着很怕见人似的。外帐多少将领想一睹将军唯一的妾室风范,那是望眼欲穿的!
这般殊荣榻上女子是不知,青伶和朵花却是极其憎恨。可青伶面上不显山露水才让将军由她来服侍新上任的夫人。
“夫人,奴婢拿了两身新衣裳来,您来瞧上一眼是否欢喜的?若是不喜欢,过阵子新的商旅团来了,就上他们那挑几身好的来。”
有商妓的商旅团和单纯衣食的商旅团是分开来营的。
短则一月,长则数月,端看路途环境如何。
木兰看着那两身衣裳,她对新衣并无渴求。但也还算客气,“姐姐你放那吧,只要能穿就好。”
青伶把衣裳放下了。
随后木兰又请求:“能替我上上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