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跋涉。穿过豪华喧嚣的城市丛林,一路向南,是舒窈的应许之地。平原上的小城,扑面而来的烟火气,人声鼎沸,白色雾气里穿梭着形形色色的人影,一条窄巷,蜿蜒曲折伸到阴凉幽静的暗处,有些年头的房子,存放了她前十年的人生记忆。
自从跟着傅文娟离开,这还是第一次再回到这里。两个人找了开锁公司打开门,有些荒凉的一片,静静地,并没有多大变化,依旧是记忆里的样子。
姚溯光有些疑惑,这里已经十几年没有人住过,连床都被清走,头顶上吊灯的空壳晃着,抖落下灰尘。舒窈站在那里,尘光飞舞。
他:“今天是住在这里吗?”
他除了这个想不出其他理由让她大费周章。要住吧,也不是不行,以前也有过天为被地为床的一小段时候。
还是更关心她的想法。
舒窈转过头来,“不是啊,我们住江边。”
江边啊。
舒窈嘴里说的江,其实并不是一条江,而是一条宽大的河,河堤上熙熙攘攘都是人,百米宽的河面还有几条渡船。
晚上的时候,应该是颇贴近唐人韦应物的“野渡无人舟自横”。
定的酒店邻近河岸,从阳台上可俯瞰河上景色,对面河岸,低低的一片矮房。舒窈告诉他,那是老城区。
小小的一座城,也被一条河分割成过去与未来两个维度时空。看上去只觉得逼仄,被抛在老旧时光里的人。幸福否?忧虑否?
姚溯光这次陪她一起来,简单带了铅笔和他常用的素描簿,当然,还有那台相机。满满的都是秘密。
站在她身后,突然就滋生起小邪念。
舒窈光洁如玉的赤裸身体啊。
吃过了饭,两个人照例在路上散歩。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河堤,跟着暗潮汹涌的水流一起消失在地平线。旁边是一片防护林,隔开河水和路。
姚溯光年轻不怕死,看着没人,把舒窈一起拉进了防护林里。
脚下的土地有些湿软,没有坚实平地的踏实感。舒窈拉着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往前走,他似乎对这种地方得心应手,巧妙带她避过坑洼凸起。
眼前一片开朗,阔大河面出现在眼前。水声和着晚风,把有些遥远的时光也一起吹回到她脑海里。
“姚溯光,你知道吗,这里也曾经是高高的河岸,青草悠悠。许多小孩子在这里奔跑嬉戏,水里偶尔窜出几颗小脑袋,片刻就沉进水中去追逐鱼虾。”
原来也是有过田园般舒畅的生活,那时的傅文娟还是一个母亲,身边没有弟弟,她的爱都是舒窈一个人的。
如果没有来到这个地方,舒窈自己也许都会忘记,原来她也拥有过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
说不清是时间残忍还是人事更残忍。物非人亦非。
隔着半个手臂的距离,姚溯光知道舒窈又沉迷在回忆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在某些伤感甚至痛彻心扉的时刻,她的样子总是出奇的柔和,甚至有某种母性,然而她又面目纯洁如少女,全然没有丝毫世故,实在是很奇异,他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感觉到,而他也正是被此所吸引。
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
他伸出手臂,虚虚环住她的身体。黄昏的光芒柔和洒落,两个人披着霞光,不语,也无须说。
#对不住大家……我卡文了……明天吃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