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天蒙蒙亮,孕育着一场洗净山河的大雨。
“陛下——”
“快来人!救驾——”
没等内侍反应过来,老态龙钟的皇帝依旧被凌冽的刀器抵住了脖子,刀锋上寒光照亮了他因为惊恐而更显狰狞的面容。
“你……你……”生怕身后的凶徒手一抖自己就会性命不保,他的头尽量往后仰,以此来获取更为宽松的距离。
这时候,由于呼吸不顺,老皇帝的肺部窜上一阵刺痒,他甚至不敢大幅度地喘气,每一次轻轻的呼吸都会使薄弱的颈部接触到已经隐隐有血迹的刀锋。
“怎么样?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我就可以放过你!”
拿刀劫持着老皇帝凶徒,并不是江湖上神秘的无名死士,他穿着一身华衣锦服,高瘦挺拔如松,眉目清隽,举手投足都有优雅大方的气质,完全是贵族子弟的做派。
更重要的是——
他是长公主府上的主管事。
曾经随长公主楚曌出征高丽和楼兰,班师回朝之时还在长公主的举荐下,封了一个不痛不痒没有实权的安国公。
谁能想到这样看似温文尔雅的人会潜入皇帝的卧室,挟持了年老体弱的老皇帝呢?
“你这……逆贼!”
老皇帝已经无力挣扎,即使害怕得双腿发抖,对他开出的条件却始终不肯松口,“我,我绝不会……”
“不会什么?”
男子的手掌死死地扣住他的脖子,与惊恐的侍卫不同,他脸上一片云淡风轻,像个温文儒雅的才子,“这种事,你都已经做过一次了,还在意做第二次吗?”
“我,我……”
刚刚那句话仿佛撤掉了皇帝的最后一张遮羞布,他皱皮的脸涨的通红,眼中没有一丝光彩,现在只是拖延时间罢了。
齐将军也好……
曌儿也好……
快来救救他!
“没有用的。”
明长渊轻轻几个字覆灭了老皇帝的所有幻想:“我在刀锋上抹了毒,如果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
近乎绝望的一击后,老皇帝好像已经完全没有了挣扎的念头,想到自己有可能因为拖延了时间毒症发作,他就再无顾虑地连忙答应了那个不要脸的要求: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没有什么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的事了。
哪怕是亲生女儿……
对着这样软弱的皇帝,明长渊的眼中流露出不屑,他将刀轻轻地贴在老人血淋淋的脖子上,却丝毫没有伤到他的要害,只是淡淡地威胁道:“很好,那就拟旨吧……”
“我,我这样没办法写……”他根本就不敢低头,只觉得自己的脖子一抽一抽地疼,恐怕皮肉都已经绽开了……
“没关系,帮你的人来了。”
话音刚落,宫殿就闯入了一批重装兵马,带头的是威震天下的护国大将军——齐禹。
看到那个高大威猛的身影,皇帝一下子兴奋得口不择言:“齐禹,快点,快点救朕!朕给你封官!封大官!”
齐禹是经过残酷的大大小小战争的男人,他脸上带着一道浅浅的疤痕,不露自威,他看着皇帝身后的男人,依旧临危不乱:
“陛下,无需慌张,属下在此!”
这时候,独属于长公主的天狼铁骑也冲了进来,包围了整个宫殿。
“明长渊——”
一位身穿玄衣的女子跨过高高的台阶走进来,她无与伦比的美貌瞬间照亮了整个宫殿。
她就是凭着军事才能和烈日灼心的美貌闻名于世的固伦长公主。
“殿下~”
明长渊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温柔缠绵,好像他根本不是劫持着她父皇的凶徒,只是一个普爱慕着公主的普通男人。
“你还不快放开父皇!”
只是明长渊的神色却有些不对劲,他好像完全没有听见楚曌所说的话,而是低声呢喃着:“公主,我们很快就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你等我!”
他转过头对颤颤巍巍的老皇帝喊道:“快点拟旨!”
“好!好!”
被这样吼一声,老皇帝忽然又清醒过来自己的处境——
无论是齐禹,还是曌儿,谁都没办法救他,只有拟旨,答应他的要求。
皇帝浑浊不清的眼扫过大殿中的每一个人,然后停留在一位白发苍苍却精神气十足的老人身上,“张相,你过来帮朕拟旨……”
“陛下!”
难道他要向乱贼妥协吗?!
“快来!朕不想死!”
“……遵命。”
张丞相在离皇帝不远的书桌上铺开明黄色的绸布,蘸了蘸笔墨,等着皇帝的下文。
没有人知道明长渊和皇帝谈了什么条件,所以作为权倾朝野的张良必须要按捺住自己的心思,静观其变。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三色为矞,鸿禧云集。安国公节操素励,忠正廉隅,近而立之年无有妻室。今固伦长公主年适婚嫁,行端仪雅,礼教克娴,执钗亦钟灵毓秀有咏絮之才。潭祉迎祥,二人良缘天作,今下旨赐婚。
钦此”
写下最后一个字,浓浓的羞辱感笼罩着张良的心头——
谁不知道一年前长公主就招了张良的小儿子张裕为驸马,三个月前长公主府传出喜讯,侍人去找驸马爷报喜却发现年纪轻轻的张裕暴毙在品花楼一个妓女的床上……
当时舆论一片哗然,民间市井更是出了许多香艳的段子,文武百官畏惧着张良的权势只敢在暗下嘲讽几句。
现在长公主才怀着张家的孙子刚刚过三个月,老皇帝就迫不及待为了自己的小命再次将固伦长公主推向风口浪尖。
第一次就是为了拉拢张丞相,让美貌倾国的长公主嫁给吃喝嫖赌无一不沾的纨绔子弟张裕。
第二次,就是为了保命,然后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怀着三个月的身孕嫁给劫持自己的凶徒。
众目睽睽之下,“砰——”,包含着荒唐无稽的圣旨由皇帝亲手盖上国印。
“很好……”明长渊远远对着楚曌抿唇一笑,他的眼睛就如一汪春水,更不缺柔情蜜意,他轻轻地呢喃道:“公主……”
楚曌淡淡地望着他,“就算如此,你劫持了父皇,也不可能逃过死劫。”
“殿下,我怎么会这样傻呢?好不容易终于能和殿下在一起,自然不会轻易地死去……”在放下手中的长刀之前,年轻的男子对着殿中蓄势待发的弓箭手大声喊道:
“只要我死了,他也活不成。”
“对对对!你们不能杀他!快放下!快放下!”
依旧被握着性命的皇帝在明长渊放下刀以后,连忙伸手捂住脖子,生怕侍卫误杀了藏有解药的男人,他挥挥手,让他们放下手中的武器。
血!
满手的黑血!
刀上真的有毒!
“御医,御医!快来救朕!”对峙了足足一个时辰,老皇帝几乎都是扯着嗓子喊,他的声音已经哑的不像话,就像年老力衰的公鸡。
三名御医在明长渊的同意下冲上来将皇帝围住,拿出准备好的止血布为他包扎伤口,见到黑色的血迹,纷纷露出惊恐的神色,他们对视一眼,颤颤巍巍地说道:“陛,陛下……您中毒了!”
中毒?!
站在远处的楚曌疾步上前查看情况,她知道,明长渊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她双眼一眯,灼灼地注视着皇帝脖子上的伤口,嗓音严肃而冷静,“父皇!”
“曌儿!朕的好女儿……”
老皇帝颤颤巍巍抬起手,却因为毒发而没有碰到她的手就无力地垂下,他就像天底下最慈爱的父亲,对即将出嫁的女儿给予最真诚的祝福:“你要和他,好好过……”
这样我才能活下来……
我一定要活下来!
“……我知道了,父皇。”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楚曌疯狂地压抑住自己心中喷涌而出的感情,只是冷静地点了点头,然后吩咐御医为他诊脉。
“殿下,是西域奇毒,只能按期服用压制毒性的解药……无法根治。”
“你们有把握吗?”
御医的头低得几乎要埋在低下,“属下无能……请殿下恕罪!”
“……我知道了。”
楚曌望着对面风清月朗的男人,轻轻地呼出一口气,“你们退下吧。”
“谢殿下!谢殿下!”
三个年老的御医不断地对着仁慈的长公主磕头,只感谢她的不杀之恩,脑门敲在地上“轰轰”响,甚至有几个红印子留在了石砖上。
“明长渊,我与你成婚后,你要按时为父皇提供解药。”
“当然。”男子绕过皇帝半躺着的座椅,大胆地握住了楚曌的手,说着动人的情话:“我们是夫妻,本是一体的……”
这种情势之下,殿内的侍卫已经全部退了出去,齐禹将军在楚曌的示意下也退出了殿外,远远关注着里面的形式变化。
仿佛认命一般,楚曌闭上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跟我走。”
一切事,等回公主府再说。
即使皇宫因为皇上被劫持如何混乱,公主府依旧安宁平静,就像将外面的风风雨雨全部挡在高高的围墙外,独有一片天地。
无论是侍女还是护卫,都各司其职,看得出来他们丝毫没有因为外界的动乱而困扰,也许也归功于明管事的管理。
“公主殿下——”
“明管事——”
遇见他们的人都纷纷标准无错地行礼,目送气氛怪异的两个人进了寝室。
“扣——”
门被关紧。
男人忽然由后方轻轻拥抱住她,迷恋地亲吻她圆润玲珑的耳垂,“公主~”
“你做的很好,长渊。”楚曌握住他覆在自己小腹上的手掌,勾唇一笑,宛如烈火灼心,哪里还有那副被至亲出卖的怨气。
“多谢夸奖……”
字音消失在两个人紧贴的唇间,宛如火星落在干柴之上,迅速地燎起熊熊烈火……
男人搂着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床榻上,为她宽衣解带,然后欺身而上,却始终注意到楚曌微微隆起的小腹,没有任何的力量压在上面。
“三个月了……胎气稳定,御医说可以行房事~”
女人的长发铺散在浅色的床褥间,她伸手摸了摸男人如羊脂美玉一般清隽秀韵的脸,低低地轻笑出声。
“曌儿,我会轻一点的。”
明长渊双臂撑在她的两侧,低头温柔地亲吻她红梅般鲜艳的朱唇,伸出舌尖舔舐挑逗她的舌,“毕竟是我们的第一胎,我会很注意很注意,绝不会伤害到他们……”
如果不是楚曌身体自从怀孕以后就很敏感,非常渴望性爱的滋润,明长渊也不会因为自己的欲望而强迫她与自己行房事。
他是她的所有物,唯她是从。
包括今早的那出好戏,也是楚曌一手安排的,自然不是仅仅为了招身无要职的明长渊为驸马那么简单……
她要的,是皇位。
老皇帝没有儿子,先皇是猝死的,皇室一阵内斗,互相残杀,直接导致了现在没有任何的旁支可以过继皇子。
恰时因为身染天花而送往深山别院安养的五皇子就这样捡了个漏,在以张良等权臣牢牢地控制在手里,唯唯诺诺地过日子。
所以他会做出将嫡长公主白白送给张裕去讨好张良的事情,其实完全不奇怪。
可惜……
楚曌可不是任由别人掌控的人。
至少,她的男人,必须要是自己选的——
就像明长渊。
“嗯哼~”
胸乳传来一阵酥麻的快感,女人仰头舒服地娇吟连连,半垂着眼望着身上的如玉公子,很难想象这个男人是刚刚在殿上冷静沉着却疯狂的“贼子”……
“殿下怎么这样看着我?”
男人又情不自禁低头亲了亲楚曌的眉眼,一手扶着自己粗壮的性器缓缓地推入她的花穴内,眼睛凝视着她的反应,但凡有一丝的痛苦,他都会马上停下身下的动作。
“嗯~”
硕大的肉棒终于完全进入了紧致温热的花穴内,两个人都长舒一口气。
很舒服。
伸手亲密无间地搂住男人的脑袋,女人闭上眼,像在回忆又像是在享受他的伺候,“刚刚在殿前,你很疯狂。”
“是吗?”他温柔地望着她,开始慢慢地抽动着自己的阴茎,动作自然没有像寻常房事般激烈,却能够充分满足楚曌的需求。
“嗯。”
男人贴在她的耳垂轻声细语道:“因为我真的很爱很爱殿下……很爱很爱。”
“我知道。”楚曌的眼里满满是他的面容,她轻轻一笑,“我也爱你。”
两个人又吻住彼此,只有火热缠绵的唇舌交缠才足以抒发他们对彼此的爱意。
男人最了解爱人的身体,抽送的力量虽然不大,却始终保证毫无差错地撞到楚曌的G点上,即使是相对轻慢的动作,已经足够她享受……
“嗯哼~长渊……记得今晚……”
“我知道,公主……”明长渊额头上已经沁出了薄汗,他温柔地为她拂去粘在唇边的发丝,低头亲吻着她的朱唇,“我会安排好的。”
长公主府的管事,并不是浪得虚名。
将公主府打造成像今日一样牢不可破的堡垒,自然少不了明长渊的功劳。
只是区区一场家宴而已,无需担心……
身下的女子半阖美目,情欲为她的艳色更添几分妩媚,只教天底下的好男儿都为她俯首称臣,“我知道你最好~”
“只要公主需要,长渊会全心全意为殿下。”
这个男人……
绝对是最完美的情人。
不过,
只属于她的。
“长渊,唤我曌儿~”
闻言,男子突然间郑重地俯身吻在她的额头上,就想宣誓一般:“曌儿也是长渊心中唯一的殿下,从未改变。”
“好。”
她完全不怀疑他的忠诚。
这厢柔情蜜意,皇宫却是硝烟弥漫——
“陛下怎么可以这样鲁莽?!”
留守在大殿内的张良好像完全不把座位上的人当作君主,劈头盖脸一顿怒骂:“这是置我儿于何地?!”
他儿子才刚死,尸体还没凉透,公主就要改嫁他人?!
“陛下这样做,张某还有何脸面在京城生活?!”
“干脆张某辞官告老,不在这里碍陛下的眼——”
老皇帝顶着满脖子的白纱布,想被严师训斥的幼儿,战战兢兢地坐在座椅上,语不成调:“不——张相……”
“张大人何须动怒,陛下自然会做出应有的补偿……”
清丽的女声由外殿传来,身着正红罗裙,雍容华贵的皇后缓缓步入殿中。
“参见皇后娘娘——”
即使是权倾朝野的张丞相,应有的礼仪也该要有,他恭恭敬敬地向她行礼,稍微缓和了语气,却也丝毫不减其中的高傲自大:
“陛下这一番作为,实实是伤透了老臣的心,若是陛下同意,张某也就此致仕,归隐山林……”
身处高位,必要学会睁眼说瞎话,凭张良看得权力如此重的性子来说,这只是个对皇帝的威胁。
“我,我……”
该怎么补偿张丞相呢?
凭老皇帝的脑子,只想得到封官赏钱,可是张良的官职已经高得不能再高了……
他急得不得了,连忙望向皇后求助:“皇,皇后……你看……”
“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陛下如此为难,臣妾斗胆建议——”
“陛下可封曌儿肚子里的孩子为太子。”
此时殿中也只有他们三人,除了说出这句话的皇后平淡无波,剩下的两个男人皆为她的大胆语辞而心惊。
但是,不可否认,这个建议十分合张良的胃口——
老皇帝没有儿子,而嫡长公主楚曌怀的是张裕的儿子,如果封她的儿子为太子,张良就是未来皇帝的外公……
有了这层关系,张家必然繁荣昌盛,权倾天下!
这时候,皇后也悄悄走上前与老皇帝耳语:“陛下,您想想,曌儿的孩子现在不过三个月,等他长大还需要十几年,暂时来说威胁不到陛下的皇位。”
“……而且,又可以稳住张相,也是稳住了江山社稷。”
温亦炘唇边带有淡笑,却一语言中老皇帝的心头要害,不过她知道,还是要给皇帝一个堂而皇之的好名声,也算是给台阶下——
“最后私心地说,曌儿那孩子虽然孝顺,但也确实被陛下伤到了心,此举一来,只当是对我儿的补偿。陛下如果能做出这样仁德的决定,万民都会传颂陛下的功德的……”
这样一席话,完全就合乎情理,把老皇帝说的服服帖帖的,“皇后,炘儿……真是朕的贤内助!”
不过,还是要看张良的意思——
“张大人,您看……”
小心翼翼地探出上半身,老皇帝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加上层叠的皱皮,倒像是只讨好主人的哈巴狗。
“嗯……”
利欲熏心之下,张良自然也顾不得礼义廉耻,他虽然没有明说同意,却依旧朝着皇帝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他同意了。
很好。
温亦炘脸上的笑容更加温婉可人,她今年不过才三十五岁,养尊处优的生活让她脸上一条细纹也没有,就像刚刚入宫的少女模样。
在张良灼热的目光下,那份牵连着千秋万代的圣旨已经完成,盖上国印的那一刻,张良这只老狐狸眼中不禁流露出胜利的精光,他有些失态地疾步走上前将明黄色的圣旨拢到手中。
“陛下,娘娘,如此重要的圣旨还是交由老臣保管比较妥当。”
保险起见,他还是要亲自收藏这份圣旨比较安心,若是宫中出了什么纰漏,那这样一份承载着张氏大好前程的圣旨,就会付之东流……
老皇帝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望着对方怀里的圣旨有些犹豫:“张大人,你……你……”
如果他们这样做惹怒了明长渊的话,明长渊一怒之下不给他解药,那,那他不就玩完了……
体贴入微的皇后自然看出了老皇帝的顾虑,她安慰道:“陛下放心只,等曌儿和明都尉完婚,他就是陛下的女婿,是自己人了,自然不会伤害陛下……”
实际上这句话漏洞百出,但是在大家都有所图谋的情况下,自然也容易被权益迷昏了眼,忽略过去。
“皇后说的没错……那就存放在张爱卿府中,等朕……等朕搬去骊山宫再宣读吧……”老皇帝为自己留了个心眼,自觉很高明地带着财物和妃嫔逃离京城就不会再被人威胁劫持。
至于朝政……
就交给张爱卿就好了。
反正太子是他的亲孙子,也不会谋朝篡位吧……
封曌儿的孩子为太子,真是一个完美的决定,完全解决了他的苦恼!
他张了张老脸,对着身旁的皇后情深意切地笑了笑,得到皇后优雅大方的笑容作为回应,老皇帝自从自己娶了这任皇后真是过得越顺风顺水了!
而他眼中温婉贤淑的皇后娘娘以凤体欠安为由摆驾回宫后,远远便望见庭院深处那个男人的身影——
“禹哥……”
话音未落,她就落入熟悉的温热怀抱中,鼻腔内盈满了男人阳刚之气,和二十年一样,没有变过,都这样让她安心。
齐禹是武将,嘴巴同二十年一样笨笨的,都不懂得说什么甜蜜的情话哄自己的爱人开心,学不来花言巧语,他便直抒胸怀道:“我很想你。”
“傻瓜,我们今早晨才见过。”一身红衣的温亦炘在他面前倒是真真切切的温婉动人,比之刚刚的那副做戏的面孔,更让人觉得舒服。
男人低头亲了亲她柔软的嘴唇,有些不舍地贴在上面厮磨,“他有没有占你便宜?”
“没有,我聪明着呢……啊——”
突然被抱起,女人不禁高声尖叫了一声,然后握着拳头轻轻打在男人坚硬的胸肌上,“你怎么这样坏啊!”
“我要检查。”齐禹抱着她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寝室,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
“将军~”
温亦炘将自己头上的凤簪取下,长发披散在肩背,红帐之中,她的眉眼有些妩媚,“检查我,为什么要脱自己的衣服啊?”
“互相检查。”
说完就缠着她滚入可红帐之中,粗粝的手指灵活地解开她的衣带,俯身在女人的脖子上又舔又咬,热情得完全不像牢握着全国,兵权号称“冷面阎王”的护国大将军。
“嗯哼~别呀……今晚还要去曌儿那里……”衣衫不整的温亦炘在男人的拉扯下露出白皙圆润的酥胸,细看还能发现早上留在上面的细密红印还没完全散去。
“……”
男子忽然停住,沉默不语地望着她,眼光有些复杂。
“怎么了?”红唇如火的女人,美眸半阖,媚眼如丝,手指轻轻地在男人的耳垂上捏了捏,这个习惯从他们亲梅竹马的时期一直持续到现在。
真是怀念那段单纯天真,无忧无虑的时光啊……
不像现在,动不动就缠着她夜夜春宵,早上,晚上,根本就没有休息的时候,就算栖凤宫被管的严严实实的,也不要这样放肆吧……
虽然她也很享受,靠在他宽厚的胸膛上,会感觉格外安心和幸福。
“今天早上见到你女婿了……不满意?”
齐禹摇摇头又点点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但是温亦炘跟他过了几乎有二十年,一下子就清楚了他心里的矛盾——不希望闺女出嫁,又希望她幸福……
“曌儿可不是软性子,她有自己的主意,也聪明……我们做父母的,只有顺着她来……”
“……我知道。”
齐禹曾受皇帝的命教授楚曌武功,与她相处了三年,明面上是师徒,私下里是父女。
三个人近乎每日都会在栖凤宫用晚膳,一家人其乐融融,算是一段美好幸福的日子。
女人缓缓地坐起来,身上的红衣顺着细腻的肌肤滑落至小腹,半裸着曼妙的身子拥抱着他,“那个男人,你也放心……曌儿自己选的,也是我本家的人……”
“我知道。”
就凭那个男子身上气质非凡,还有他所表现出来的特质,分明就是温家从小为楚曌培养的“皇夫”……
温家不过是新贵,作为皇后的本家却始终在朝廷上保持低调,没有人想到他们会有这样大的野心——
扳倒以张家为首的老旧政治势力,将楚曌送上皇位。
然而这一切,从决定应皇帝的要求,将温亦炘送入宫就开始谋划,温家可谓机关算尽,一步一步才走到今天这个大转折点。
“炘儿,我兜兜转转只是为了和你长相厮守……如果不是金水师傅……”
温亦炘用指尖点在男人火热的唇上,打断了他的话,她慢慢悠悠地回想着,“我以前是不信的,但是十六年前我在家门口遇见了微服私巡的皇帝……我就信了。”
直到今日的光景,她已经完全信服了金水堂那位师傅说的话:
“你们小两口,以后自然是恩恩爱爱,幸福美满的……”
时隔多年,她依旧记得金水堂内的陈设。
隔着沉重的玄色纱帐,传出若有似无的低沉嗓音,分不清男女,更不知老幼。
“不过,一位是正宫娘娘,一位是掌握天下兵马的将军,很奇怪哟~”
“这是什么意思?”
“嗯哼……你们的女儿……会坐上那个最高的位置……”
最高的……位置……
龙椅!
怎么可能?!
“师傅……”别开玩笑了。
“哎呦,明天就来罗……好好准备吧~”
……
齐禹见她一副神情恍惚的模样,就知道了她在想什么,他也只是沉默不语地抱抱她。
倒是温亦炘反过来安慰他:“禹哥,别担心……就现在来看,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
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等明日早朝结束,所有的事都尘埃落定,他们……
“我们也没有吃亏,不是吗?”
她可不会和一个肮脏的男人上床……
“对。”齐禹点点头。
这件事,还是多得金水师傅赠他们的宝物。
“那你就开心点,去自己女儿家吃团圆饭,还愁眉苦脸的……嗯,今晚我爹也会去哦~”
岳父大人?!
齐禹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些不怎么美好的回忆,他怔怔地望着怀中巧笑嫣然的女人,“……真的吗?”
“哈~原来禹哥这么怕我爹呀?”女人抱着他的头,在他的唇上轻轻咬了一个浅浅的牙印。
“……不是。”
只是拐走了师父家的女儿有些心虚……
想起老当益壮,天天还能舞剑耍枪的温父,齐禹突然觉得自己的后背有些隐隐作痛……
不管了!
反正妩媚动人的媳妇就在怀里,女儿都十七岁了,他还怕师父不成?!
“通——”
男人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身下,嘴唇在她赤裸的肌肤上四处点火,手指由腹部游走到她的私处,轻轻按在娇嫩的花穴周围打圈揉捏。
“嗯啊~禹哥哥~”
温亦炘的身体是不禁逗的,特别是他们的床事如此频繁,被男人玩弄的小穴自然是异于常人的敏感,不到半刻就湿漉漉一片……
“啧……啧啧……”一吸一合的花穴在缓缓地吞入男人胯间的炙热阳物,上面贲张的青筋与紧致的阴道重重地擦过,带起一段电流传遍两人的全身……
“唔——”
“啊~”
就像干柴遇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原来用丝带系起的红帐,由于起于两人间大力的冲击造成的余波而慢慢震散,“哗”一下落下,将里面的盎然春意半遮半掩,更加勾人。
男人带着早年习武落下粗茧的手掌着迷地在她的腰间抚摸,然后罩住温亦炘因为抽插动作而大幅度晃动的豪乳……
“嗯~”
他同指腹轻轻揉捏着她的乳尖,然后像个顽皮的小孩将它含入口中吸吮舔舐,“啧啧啧”吃得正香。
仿佛坐上了船,在汹涌的海浪中浮沉,温亦炘被拉入了情欲的漩涡,自甘堕落地沉沦于此,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自己纤细的双腿紧紧缠在男人的腰间,接受他漫无止境的索取。
这样的场景,十六年来,就没有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