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四处打量一圈后，从外套口袋中掏出了门卡，贴在了实验室的门禁上。
门随之打开。他向两旁看了看，才钻进了门里。叶蓁蓁瞥了一眼时间——8点10分。
他进去后，监控的画面，再度静止了。只剩左上角的监控时间，飞速地跳动着。一个小时后，他才从实验室内走了出来。
他回头看了看，又把手机放在了耳边，像是在给人打电话。他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走下了楼。
之后的监控中，除了十点钟来锁门的保安，再也没有别的人出现。保安没有进实验室。他下楼之后，没过多久，走廊的灯也关了，大楼内一片漆黑。
研究所十点半关门。每天晚上，门外的保安亭内，会有保安值守。研究所的窗户上，也有带刺的防护栏，杜绝了外人进来的可能性。
为防万一，叶蓁蓁还是留在监控室，将录像快进到了第二天早上。结果如她所料，没人再进入实验室。
她想再看二楼和一楼的监控，但保安说警察要过来，把她赶走了。叶蓁蓁一边走，一边重新梳理了状况。
起先，她以为是王靖泽。但王靖泽没进入过实验室，无法偷取数据。监控录像给她提供了一个新的嫌疑人——杜雨。
杜雨的具体情况，叶蓁蓁不太了解。但她听赵小溪说过，他是少年班的高材生，他和王靖泽的实验，也是他独自进行的。他的电脑水平一定很强。
杜雨做人低调。他说话文文雅雅，行为小心翼翼，礼貌到了“客气”的程度。叶蓁蓁怎么都想不到，他会跟这件事有联系。
不过，正因为他的参与，才让这件事，有了两种可能：
一、杜雨跟王靖泽之间，有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他以“叶如镜”的名义，举报了王靖泽的父亲，嫁祸给叶蓁蓁。又趁着王靖泽报复的时候，埋伏在三楼，丢下了书包。
停电后，他跑下楼，清理了一楼的楼梯，收回了书包，把王靖泽藏了起来。又重新上楼，进入实验室，想办法破解了密码，偷走了录像和数据，举报了桑景瑜。
王靖泽的“失踪”，是因为杜雨——更夸张一点说，王靖泽失踪的时间，早已超过了七十二个小时，很可能凶多吉少。
这么一想，整件事就通顺了。叶蓁蓁心里的违和感，仍然挥之不去。
那么，第二种可能性呢？
王靖泽和杜雨之间，是欺负与被欺负的关系。杜雨很害怕王靖泽，对他的要求，向来是言听计从。这一次的事情，也是他们合谋的。
他们装了摄像头，看到了她和桑景瑜的行为。之后，王靖泽埋伏在楼下，拦住叶蓁蓁。杜雨躲在楼上，伺机接应。他之所以丢书包，也是想帮王靖泽的忙，没想到失手了，砸错了人。
停电后，杜雨下楼拿书包时，遇见了王靖泽。王靖泽要求他重新上楼，偷走数据。他再次来到实验室，破解了电脑，将数据发给了王靖泽。王靖泽则躲在别的地方，发送了举报邮件。
刚才的录像中，杜雨离开时，一直在打电话。这证明他的行为，的确有人指使——关键是确定那个人的身份。
“……。”
叶蓁蓁拿出手机，找到了杜雨的号码，直接拨了过去。没想到，杜雨的电话，一直无人接通。她正低头走着，脚下突然踢到了一个东西——
“……。”
那“东西”呻吟了一声，她向后一退，才发现是柳传思。
他的根据地，从三楼换到了一楼。他躺在地上，眼神迷离，两颊绯红，身边倒着几个酒瓶，怀中还抱着一个素描本。
“……。”
他颓废的样子，令她感到厌恶。她刚想离开，他却伸出手来，紧紧抓住了她的脚踝。
“不要走……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他的手冰凉，如同死人一般。她心下一惊，刚想挣脱。他却加大力道，把指尖掐入了她的肉里。同时，他伸出另一只手，把怀中的素描本递给了她。
“这是什么？”
“我看到了……你也看看……”
她询问，他却垂下眼睛，咕哝着莫名其妙的音节，没有正面回答。她皱起眉头，从他手中夺过了素描本。
“……！”
下一秒，本子上的图画，让她惊叫出了声。
——雪白的纸上，画着一具四分五裂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