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接到电话的时候,他刚从客户的公司出来。
夏城进入六月,天气渐热。尽管夜已深沉,空气中仍是浮着一股闷热。他挽起袖子,拧眉问道:“你是谁?”
电话那头是个青涩的男生,带着几分醉意:“大叔,您认识安琪吗?”
林远看了一眼手机号,是马琪的号码,可是她什么时候改名叫安琪了?
男生没得到回答,笑呵呵地同身边微醉的女生道:“不认识你,你电话没输错吧。”
女生声音懒懒的,带着点颓丧,或者说是失落。她微醉的眼色随即阖上,歪向才认识半小时不到的男孩,她微仰着头,自下而上吐着气:“他不认识我,我认识你啊。”说着抄过手机关机放入口袋,一气呵成。
林远听着熟悉的声音,电波那头带着微醉的迷离,他瞬时感到头皮一阵发麻,紧接着胸腔浮起一阵怒气。
男生叫何源,a大大三核院学生在读。马琪也是a大大三学生在读,不过专业不同,她是设艺学院的。何源是在大二的一次毕晚看上安琪的,之后进行猛烈攻击,但马琪不在状态,在一次表白中,她认真地问:“同学,我认识你吗?”
何源挠挠后脑勺,被噎得说不出话,但很快地,他正正气:“现在不就是认识了?”
周边有人在看热闹,马琪满不在乎,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对不起,我没空。”
何源愣了许久,一股热情被冷水浇得惨灭。待他反应过来,马琪已经消失在街角。
今天他同朋友来酒吧热闹,谁曾想上了二楼转角就遇到在一旁买醉的马琪,在朋友的鼓舞下,他按捺不住心中的蠢蠢欲动,决定上前再续一股悠悠长情。
马琪醉得路走都不稳,他就近找了家酒店,开了间房。
他将马琪扶到床上,回身到洗手间帮她擦脸,他给自己打劲:我没想做什么,只是碰巧要照顾她,嗯,就是这样。
马琪却哼哼唧唧的,攀住他的手,嘴里呼唤着什么。
她的声音在酒精的迷惑下实在太碎,他听得不清,只好俯下身子仔细倾听:“你说什么?”
何源长得帅,人高马大,人也干净清爽,夜色中他的声音滚着喉结略为低迷:“你说什么?”
“阿远,阿远。”马琪醉眼迷离,声音醉醺醺,红唇闪闪。
何源心灵抖动,喉结上下滑动。他痴痴回着:“我在这,我在这。”
马琪伸手抚摸他的脸庞,何源攀住她的手,跟着她移动。
房门就是这时候被敲响的。
何源从梦中醒来,马琪翻身背对他,继续哼哼唧唧。
这个时候会是谁来?酒店服务员?可是他也叫餐啊。
开门后眼前站着一个男人,打扮严肃,面色难看。
何源不认识他,本着礼貌的口吻,他问:“你好,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林远粗略瞥了他一眼,站在门口低声喝斥:“马琪,你给我出来。”
这时何源才尚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这不是刚刚电话里的男人?
何源回头看了眼门后,问:“大叔,你好,您认识马琪吗?”
林远淡淡瞥他一眼:“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走吧。”
何源跟在他后面,说:“欸诶诶大叔,您先等下。你跟马琪什么关系?你这样公然闯进来,我是可以报警的。”
马琪躺在白色的大床上,身子通红,嘴里不时哼唧。今晚她穿了一件碎花吊带裙,随着她不安分的磨蹭,肩带已然垂落,雪白的胸脯落了半许。林远神色一暗,扯过一旁的大毛巾,覆盖在她身上,俯下身子捞起她。
“大叔,您……”
马琪这时半睁着眼,看到他,幽然一笑:“欸,刚刚不是还不认识我?这个时候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看来没醉。能走路吗?”
马琪装死,哼哼唧唧:“头晕。”
林远哼的一笑:“回家收拾你。”
马琪继续装死。
两人旁若无人地对话,何源乖乖闭上嘴。
林远经过他身旁时,说:“不好意思,人我带走了。”
而当事人马琪趴在他的胸前,一声不吭。
得,人家家长都找上门了,他还能说什么。
到了地下停车场,林远敲出一根烟点燃,坐在驾驶座上,幽幽瞥着副驾驶上还在装醉装睡的人:“别装了,我知道你是醒着的。”
马琪依旧气息均匀。
林远倾过身,鼻息呼出一阵轻烟缭绕的烟草味。
马琪装不下去了,缴械投降,她掩着鼻子,瞪他:“你有病啊?”
林远不气反笑:“注意你的言辞。”
马琪抱着双臂,偷觑他几眼,说得义正言辞:“我知道,我在跟我叔叔讲话,我该对长辈尊重,不能大呼小叫,没礼貌。”
“看来记得听清楚的吗?”林远弹弹烟灰,回首看她:“那怎么每次都容易忘性呢?”
马琪手肘撑着膝盖,右手支着下巴:“你不也为老不尊。”
林远吸了口烟,烟气呼到窗外,看她:“哪里让你觉得我为老不尊了?”
马琪霎时红了眼,狠狠地瞪他:“你为什么勾引我老师?”
“你老师?”
“对,素描课老师。”
林远大声失笑,“什么时候?你确定没看错人?”
“昨晚,野踪餐厅。”
林远经她提醒,哦了一声,语气平淡,“谈客户遇到,大家一起吃个饭。”
马琪臭着脸。
林远将烟掐灭,捏过她的下巴:“倒是你,跟人喝酒再去酒店开房,马琪,什么时候你胆子变得这么大了?”
马琪强词夺理,愤恨道:“还不是跟你学的?”
林远笑了:“我天天晚上按时回家,你也看到了,你学我什么?”
“反正就是跟你学的。”
林远却来了劲,捏着她的下巴微微用力,“马琪,我警告你,你做什么我都不反对,但是你不能不自爱。”
“不自爱?” 马琪冷眼瞅他,嘴角轻蔑,“我谈个朋友,情到深处做点亲密事就是不自爱吗?这是什么歪理?”
“呵,我怎么不知道你身边什么多了这个人?”
马琪黑着脸看他,林远手还握着她下巴,两人靠得有些近,马琪仰起身子,含住他的唇,“叔叔,这样算什么?”
林远怔愣,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很快安琪动动身子,她盘亮条顺,又练过舞蹈,身体像水蛇腰般扭坐到他双腿上,她伸手解开他得皮带,从中伸进去,握住那团鼓涨。
密闭狭窄的空间里,红唇的主人附到他耳边,轻轻吐气:“叔叔,这样呢?这样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