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庄建在一座无名山的半山腰上,由此得名半山庄,往后,这座无名山也被人们叫做半山。
半山庄环山而建,据说建成此庄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散尽金银,为的只是供前朝皇帝微服私访时休憩。
如今,前朝已逝,从前的荣华富贵都一一消散,半山庄也就成了当今权贵的避暑胜地。
郭家母女抵达时正值日照高头之际,太阳晒得人险些站不稳,庄里的奴仆恭恭敬敬地把母女三人迎进西厢房。
西厢房有数间客房,如往年一样,郭思渺与郭夫人一间房,郭善清一间房。
刚安排好,郭思渺便吵着要换房:
“我不想和娘亲睡一间房,我也要一个人一间房,我已经长大了!我十岁了!”
“十岁算哪门子成人,小屁孩!”郭善清毫不留情地取笑妹妹一番。
“善清,不可欺负妹妹。”郭夫人把郭思渺护在怀里,对小女儿宠溺得不行,“既然阿渺想一个人住,那就多开一间房吧。”
“谢谢娘亲!”郭思渺甜甜地一笑,背着自己的小包袱在奴仆后头催促开门,雀跃的像只笼子里放出的小麻雀,叽叽喳喳个不停。
而东厢房里却是冷冷清清的模样,全部的厢房都被一人订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司鸿将军的独子司鸿冶。
他对于没吃到嘴的小麻雀依旧垂涎三尺,尽管小人儿不过是个十岁孩提,可他一想到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就会疯狂的分泌唾液,他的欲望总归是战胜了理智,他不管世俗偏见亦或者是伦理道德,他就是想把小人儿占为己有!
但碍于郭夫人在场,他不敢轻举妄动,只好静待时机成熟。
“阿渺,你知道西厢的故事吗?”郭善清两眼放光地看着自家小妹。
“不知道。”郭思渺诚实地摇摇头。
“倒也不是什么稀奇故事,无非是才子佳人的情情爱爱。我这回就沾个光,看能不能钓个金龟婿。”
郭思渺对于姐姐的“宏图伟业”淡淡地来了一句:
“可五姐你不是话本里的佳人,那些佳人婀娜多姿、才华横溢、温柔贤淑,和五姐一点也不沾边。”
“臭丫头!”郭善清张牙舞爪地作势要抓郭思渺。
姐妹俩闹腾得热火朝天,突然听见有男子的声音传来:
“在下唐突,冒犯了姑娘。”
郭善清回头一看,居然是位仪表堂堂的书生,眉目润朗,白白净净又不失男子该有的气概,就好像话本里走出来的一般,看得她魂魄都给勾走了。
“五姐!五姐!”郭思渺看着直流哈喇子的姐姐,卯足劲扯了扯姐姐的袖子,才让她回了神。
“不冒犯,不冒犯!”郭善清摆了摆手,笑得见牙不见眼。
“在下有意在西厢内住下,日后还请多多包涵。”男子又恭恭敬敬地作了揖。
“我们家都是女眷,公子住进来怕是有碍女子的名声。”郭夫人蹙眉不悦,放眼看向庄内的奴仆,使了眼色。
奴仆左右为难,郭夫人下了逐客令,可两头都不是他一个下人可以得罪的,这让他如何是好!
“夫人的顾虑在下理解,所以前来和夫人商讨此事。”
“娘亲,虽说是男女授受不亲,但墙墙之隔也倒是无碍。”郭善清见状连忙伏在郭夫人肩头轻声劝服。
“……”郭夫人一眼看穿自家女儿的小心思,也低声道,“女儿家要懂得矜持,可别太出格了。”
说罢便朝书生颔首之后离去。
乐得喜上眉梢的郭善清压根没发现书生眉间的一股狠劲,可见他把自己的城府隐藏得很深。
郭思渺完全没注意自家姐姐对书生想入非非,眼巴巴地央求郭善清去捞金鱼,可午后的日头依旧毒得很,郭善清叫苦连天,不愿一同去。
“你又不是不认路,自己去呗。”
郭思渺人小鬼大,看见自家姐姐直勾勾地盯着书生看,嘿嘿一笑便识相地远远走开。
小孩子总有耗不尽的元气,再毒的日头都挡不住她活络的心思,这会子想捞金鱼,过会子又闹着摘荷花。
司鸿冶吊儿郎当地倚着树干,眺望远方连蹦带跳的小人儿,不禁失笑:
小果儿还真是没心没肺,自打刺史府一别,她依旧笑着、闹着、过着自己的日子,仿佛压根没他这么一个人出现过,是时候敲打敲打她了。
“小果儿!”
郭思渺身子一僵,唯有一人会这么喊她,那人便是……
“司鸿冶!”
“这么惊讶做什么,看到老子你不开心吗?”司鸿冶居高临下地盯着小人儿,趾高气扬的模样一点也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