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店内的气息有些闷热，顾星河挑了张靠窗的桌子，坐在苏清梦的对面。
苏清梦和安然一起翻了翻菜单，就伸手把它递到顾星河眼前。
顾星河接过的时候，指尖有意无意从她的手背滑过，带来一股凉意。
苏清梦缩了手，突然生出些许紧张，只讷讷地拨了拨额前的发。
安然在一旁托着腮，饶有兴趣地问道：“讲讲星河高中的时候吧，我想知道他从前都是什么样子，他穿着校服一定很帅。”
苏清梦蓦地想起从前那个少年，想起他在教室里读书的样子，想起他在篮球场打球的样子，想起他在讲台上写字的样子......
她偷偷地关注着他的一切，却从未与他说上过几句话。只听说他从小父母离异，他跟着身为大学教师的父亲住在一起，从来没谈起过有关母亲的消息。
那时总有女生喜欢他，常常会引起其他男生的不满。
“不就是长得顺眼点吗，一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种，也不知道那些女生喜欢他什么。”王乐吊儿郎当地坐在桌子上，不屑地冷哼着。
年少的恶意总是毫无理由的，单纯且恶毒。
王乐的声音很大，班里多半人都能听到，包括不远处的顾星河。
女生们小声嘟囔着，仇视地看着王乐，却没人敢上前跟他说话。
作为学校有名的小混混，他抽烟酗酒打群架，总是领着两三个小弟在校园里晃悠，看人不顺眼就揪着衣领教训一顿，从没人敢招惹他。
教室里一片寂静，顾星河的背只挺得更直了，握紧了手中的笔。
忽然有人打破了这片沉寂，女生柔声却坚毅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像是惊雷滑过黑夜。
“道歉。”苏清梦的手有些发抖，站在王乐的面前，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大腿，这才勉强站住了身子，“王乐同学，请你道歉。”
王乐斜眼看她，这个平日里文文静静的女生，总是低着头一副好脾气的样子，此时却站出来让他道歉。
她明显有些害怕，一双眸子却仍紧紧盯着他。
“呦。”王乐平常没注意过，这下才发现她长得还有些好看，巴掌大的脸上眉眼精致，顿时起了心思，拿了手去摸她的脸，“小娘们还想替人出头呢。”
苏清梦急忙往后躲，却还是被他触到了脸，留下滑腻恶心的触感。
王乐从桌上跳下来，站在她的面前：“你跟顾星河什么关系，是不是被他日过了。”
苏清梦不住地后退着，听着他说的如此不堪，顿时又羞又气：“王乐同学，这是在教室，请你说话尊重点。”
“在教室怎么了。”他的眼在她胸前逗留着，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腕，“奶子真大，信不信我在教室就能当场操你。”
“你！”苏清梦被他抓的动弹不得，又看着他靠的愈发近了，口中还带着一股浓郁的烟味，急忙把脸别了过去。
同学都注意着这边的动静，装作没事人一样在书上比比划划，只拿着余光瞥着，竖着耳朵听他们的对话。
“没关系，不知道顾星河干没干过你，我可以先替他试试。”他的目光愈发下移，盯着她的下体，“你这骚逼看着就紧，操起来一定爽死了。”
他的笑声又猥琐又恶心，苏清梦恨不得拍死这张丑恶的嘴脸，可却只能无助地躲着。
他的目光如毒蛇一般，灼热地看遍她的全身。
苏清梦只觉得他的目光所及之处，衣服仿佛都被撕开了，像被扒光了一样被他瞄着。
“你这嫩逼......”他忽的朝她下身伸了手，“让我摸摸水多不多。”
苏清梦连忙躲开，咬紧了牙，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直到上课铃响起，老师拿着书本进了教室，他才意犹未尽地放过她，又拿目光在她身上来来回回扫着，像看待宰的羔羊一般。
同学们自顾自地掏出了课本，没人再注意她。
苏清梦回到座位上，眼中突然蒙上了一层雾。她看着顾星河仍直直地坐着，似乎从来都不曾注意到她。
方才她为了他被那样对待，他却没有动作。
苏清梦只拿手抹去了泪，同桌讶异地看了她一眼，还以为她是被王乐吓哭的。
几日后，王乐却再也没来上学。
原本就是个小混混，经常会得罪人。不知道这次又得罪了什么人，那人下手又毒又狠，把他揍得半条命都快没了。
“倒是给你出气了。”同桌用手肘捣了捣苏清梦，揶揄地笑着。
苏清梦没说话，也跟着陪出一个笑。
......
“顾主席啊......”苏清梦拿筷子夹起火锅内的一个丸子，听上去有些漫不经心，“说来也是惭愧，我跟他三年都没说上几句话，连普通的同学关系都算不上......顶多算个路人吧。”
安然放下心来，知道他们两个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语气也开始欢快起来：“这也怪我们家星河，不喜欢人际交往，对别人的事也总是漠不关心。”
别人的事。
苏清梦的手顿了顿，丸子掉回锅里。
她有些自嘲地想起在教室被王乐侮辱那次，对他来说也只是别人的事，与他无关。
她还没来得及答话，突然见顾星河夹了那颗丸子放到她碗里，语气平淡且随意。
“你怎么能算是别人呢。”